受虐傾向
林家硯手里握著正在響動的手機,就像握著一個定時炸彈,他在她的注視下摁了接通,誰也沒有說話。 安靜詭異的氣氛,還是跳動的陽光。 “我已經跟公司請了假,下周我會回來,我陪你去報警?!毙斐裳缘穆曇繇懥似饋?。 林家硯眉頭蹙著,他居高臨下的看著程瑯那張梨花帶雨的臉,嘴角不禁輕扯,眼中的溫柔不復存在。 “小瑯,你找機會收集證據(jù),我問過我的律師朋友,你的這個情況是可以走法律途徑的,我會陪你一起的,你不要害怕,等我回去?!毙斐裳杂肿兂闪四莻€溫柔的男人。 程瑯捂著臉。 林家硯再也聽不下去,原來她的分手也是一場騙局,剛剛的一切都是他的自我感動,不知道是他陪她演了一場戲,還是她陪他演了一場戲。 他把手機扔在了床上,眼中不變聲色:“干的真的不錯,下午這算什么?” 林家硯絲毫不顧及電話正在接通狀態(tài),他繼續(xù)說:“要不要我?guī)湍闩??家暴?正好證據(jù)多了一條?!?/br> 程瑯面色一僵,她從來沒有想過報警,也不可能報警。 “林家硯!”電話那頭,徐成言的聲音帶著nongnong的憤怒,“你對小瑯做了什么?” “我一定會把你送進監(jiān)獄的?!?/br> …… 林家硯卻是對電話里的聲音毫不在意,他看著程瑯那雙淚眼朦朧的眼睛,他自以為自己很懂她,自以為她跟過去一樣,一眼能夠看清她的心。 “程瑯,你做的真漂亮?!彼徽f了一句。 隨后他轉身摔門出去了。 程瑯看著床上的手機,肩膀無聲的顫抖,她做什么都是錯的,好像從爸爸出事那一刻開始,她做什么都是錯的,她的生活就像壓了一塊巨石,喘不過氣來。 程瑯抓起了手機:“徐成言,你為什么要對你的朋友說起我的事情呢?” 她沒有哪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腦子清明,她甚至不知道徐成言是如何對他的朋友提起她的事情,就像隱私被放在了燈光下,她無從遁形。 徐成言微微一愣:“你不想報警嗎?就任憑那個男人那樣對你?” 程瑯深吸了一口氣,貼著墻坐著,身體也疼,心也疼:“我說了,我不會把我爸再次推到風口浪尖,林家硯不是強jian,是交換,我用自己換了我爸,你懂了嗎?” “所以你執(zhí)意要毀掉我跟你的未來?為你的家人犧牲我們的幸福?程瑯,這對我公平嗎?對我們四年的感情公平嗎?”徐成言近乎失力,他不愿意四年的感情化為泡沫。 窗外徐徐的涼風吹進她被林家硯扯開的衣服里,可是她卻不覺得冷,她忽然想林家硯現(xiàn)在是不是走了?是不是很生氣? 明明是她主動爬上了他的床,卻要倒打一耙。 “我沒有其他的選擇,我爸如果去坐牢,他的身體一定挺不過那么多年的牢獄之苦,我媽是個脆弱的女人,如果我爸去坐牢,她一定會崩潰,她本來這輩子就沒受過什么苦,我爸真的去坐牢了,我們家也就徹底散了,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是會選擇現(xiàn)在的路?!?/br> 當初從爬上林家硯床的那一秒,程瑯就徹底想清楚了,這一條路是對她來說最好的路,或許是對徐成言不公平的,可是這個世界很多事情沒有公平可言。 “我懂了,程瑯,你沒那么愛我?!毙斐裳哉f。 他的話一字一句都扎在了她心上,可是愛是相互的,傷害也是相互的,她選擇背棄徐成言的那一刻,背棄的也是自己。 程瑯擦了一把眼淚:“嗯,你不用回來了,我們就這樣結束吧,我祝你一生順遂?!?/br> 她掛掉了電話。 分手,很簡單,可是也很難。 早晚的事。 她抱著膝蓋,窗簾被風吹得飄動。 她松動了膝蓋,動了動,站了起來,顧不得身體的疼,她站在窗口,熱烈的陽光照得她臉發(fā)燙,眼睛也在發(fā)燙,她看見了遠處林立的高樓,忽然間就不知道活的目的。 她覺得一切都好累,她快喘不上氣。 她的手伸出了窗外,有風穿過指尖。 她安樂慣了,接二連叁的打擊早已經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圍。 如同困獸,四周都是墻,無論哪一面她都闖不出去,往前一步撞得頭破血流,往后一步,無路可走。 腦子里有個聲音響了起來。 ——沒有什么可活的 程瑯往后退了一步,用力把窗關了起來,拉上了窗簾,鉆進了被子,不露一絲縫隙,剛剛的想法已經在她腦子里豁開了一個口子。 她怎么就不想活了呢。 她抱緊了自己,安慰自己,實在受不了再選擇這條路,現(xiàn)在還可以忍一忍。 再忍一忍吧。 她跟林家硯自那天下午后,就斷了聯(lián)系。 其實只要林家硯不主動聯(lián)系程瑯,他們就沒有聯(lián)系了,因為程瑯是絕不會主動聯(lián)系林家硯的。 窗戶成了程瑯害怕的東西,她的房間沒有再拉開過窗簾,她怕一拉開,那天的聲音就會再次出現(xiàn),好像看不見窗,她就能一直與那個聲音做抵抗。 神經衰弱加上失眠讓她變的很憔悴,本來林家硯教她之后,她的工作有了起色,后來林家硯不教以后,她的工作不但沒有起色,甚至還大不如前,狀態(tài)的失衡讓她每天都被劉滔批評。 劉滔看出了她的情緒不佳,借著機會玩命的把很多工作都交給了她,程瑯又是個少言寡語的人,加班成了常態(tài),每天都搞到凌晨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 她也哭,半夜偷偷躲在被子里哭,有時候不知道哭什么,但是就是難過。 她開始懷念那個被壓在林家硯腿上打的下午,那次哭是最酣暢淋漓的,能把所有的情緒都哭出來,后來她沒人的時候,也試過放聲大哭,可是再也找不到那種感覺。 她開始在網上搜尋出路。 譬如:想被打哭 后來鬼使神差的就摸到了一點字母圈的影子,她開始發(fā)現(xiàn)自己不是單獨的困獸,很多人都有這種想被打哭的心理,甚至會因此生出快感。 這是一個小眾的群體,程瑯以前壓根不知道,是由施虐方和受虐方形成的,互相成全的關系。 她的心理完全就是受虐方心理,她渴求被打,渴求把一切的情緒都通過被打的方式哭出來,渴求那個下午林家硯給她的體驗。 某天她搜索的時候,給她推了一個app的下載入口。 —————— 作者:小林,怕不怕? 小林:請你善良,我不是一個有sm傾向的人 作者:可你老婆有 小林:滾啊,她沒有 —— Ps:老實講,越寫越沒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