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_分節(jié)閱讀_69
話到最后他的情緒微微有些激動,聲音也猛的大了兩分。
旁邊有其他就餐的食客微微轉(zhuǎn)過頭來看,唐易皺了皺眉頭,壓低了聲音提醒他,“你聲音小點(diǎn)?!?/br>
這是t城最高檔的西餐廳之一,唐易隱隱后悔把見面地點(diǎn)定在這里。畢竟大部分過來就餐的人士都是低聲交談,十分注重禮節(jié)。顧言廷剛剛這嗓子下來,起碼有四五桌人已經(jīng)不動聲色的看過來了。
顧言廷看了他一眼,忽然冷笑了一聲,“……就不?!?/br>
唐易:“……”
“你今天要談我們就談清楚,這里不方便說話我們就換地方。兩年前你通知我一聲就拍拍屁股走人了,過了兩年總不能還讓我這么憋屈,唐易,死刑犯還有辯護(hù)發(fā)言的權(quán)利,就沖我今天感冒發(fā)燒剛被你掃地出門的份上,你總不能狠著心讓我憋死在這?!?/br>
唐易是不能,就算不是為他考慮,也會為了不遠(yuǎn)處明顯為難又擔(dān)心的服務(wù)員著想。
顧言廷看他神情有所松動,利索的招來服務(wù)員先結(jié)了賬,簽單的時候他看了眼明顯不在狀態(tài)正揉著眉心的唐易,頓了一下說,“這前面不遠(yuǎn)有個廣場,就去哪里吧。”
十一月底的t城已經(jīng)呼口氣都帶著冰碴子味,唐易從公司直接去的餐廳,身上只穿了一身西服。顧言廷出門的時候拉了他一下,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了他的身上。
唐易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顧言廷已經(jīng)大步的走到前面去了,他的影子被路燈拉長映了下來,唐易煩躁的抹了把臉,索性把腳踩在了那個被拉的瘦長的腦袋上。隨后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小廣場離著這里不遠(yuǎn),說是廣場其實(shí)是一個開放式的小公園,前面是片空地后面是個小山頭。天氣暖和的時候附近的市民會在這里跳舞,最好看的是一個男老師教探戈。只是這會兒天冷的不行,廣場上一個人都沒有了。顧言廷到了地方后腳步不停,三兩下走到坡頭上才停下來轉(zhuǎn)身看著他。
唐易猶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坡頭不高,往下看著也沒什么景致,只有寥寥的幾棵樹隨著風(fēng)的掃動刷刷的響著。唐易正打算把披在身上的外套脫下來,剛一抬手被顧言廷拉住了。
顧言廷的眼睛亮的出奇,唐易抬眼看他一眼,就聽他冷冷的笑了一聲,“唐易,剛剛在餐廳我沒說完,其實(shí)談復(fù)合的話,應(yīng)該是我心里有疙瘩才對吧?!?/br>
唐易的動作頓了一下,猛的抬眼看著他,“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嗎?”
顧言廷松開了手,態(tài)度幾乎和餐廳里的溫和模樣判若兩人,他側(cè)低著頭盯著唐易的眼睛,過了一會兒目光向下落了落,落在了后者的唇上,與此同時他抬手用拇指輕輕覆蓋上去,摩挲了一下,冷笑著問,“這里……他碰過嗎?”
唐易遲愣片刻猛的反應(yīng)了過來,一股惱羞成怒的感覺讓他面皮發(fā)燙,他說什么也沒想到顧言廷故意把他從餐廳叫出來,是為了說這個,他猛的把身上的衣服甩下來,推開顧言廷的時候那件外套也落在了地上。
顧言廷被甩開手的時候低低的咳了兩聲,他沒彎腰去撿,而是看著唐易攥成拳頭微微顫抖的手笑了一聲。
“你說你介意林銳,可是你沒想過,這兩年我是不是介意你和別人親親我我摟摟抱抱?!”顧言廷的聲音有些咬牙切齒,眼睛自始至終都緊緊的盯著唐易的不放,“你知不知道,你和別的男人共度春宵的時候我差點(diǎn)撞死!圣誕夜很熱鬧吧?嗯?新內(nèi)褲合身嗎?圣誕夜不得吃個蘋果保平安?”
唐易心里的邪火聽到這話后慢慢轉(zhuǎn)成了疑惑,直到后來的“內(nèi)褲”他才反應(yīng)過來。
黑暗里只有小廣場上的燈光弱弱的透過來,隱約勾勒出顧言廷緊繃的臉頰,他的眉梢眼角都是怒氣,看著唐易的表情像是極力壓抑著什么。
唐易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道,“那個電話是你打的?”
顧言廷的目光閃了一下,其實(shí)不用說倆人也已經(jīng)是心知肚明。唐易不明白他的“差點(diǎn)被撞死”是什么意思,這會兒想問一句,轉(zhuǎn)念間又覺得那是多事——明明是已經(jīng)分手的倆人想要掰扯的更遠(yuǎn)些,扯那些東西又有什么意義。
他嘆了口氣,最后慢慢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既然如此,豈不是更應(yīng)該離得遠(yuǎn)點(diǎn)。你看,我膈應(yīng)你的過去,你膈應(yīng)我的過去,談都不用談了?!?/br>
顧言廷從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聲,“你不用著急撇清關(guān)系,唐易,我是介意,但是我能忍的下去,因?yàn)槲襱m一直放不下你,我對你的感情比這些破爛玩意兒重的多!我tm想和你往后過所以這些都能解決!”
“你說你怕我舊情難忘,我就不怕了?我對林銳頂多是犯賤給嘴皮子過了過年,你可是從精神到rou體都晃蕩過了!”
唐易的腦子里轟的一下就炸開鍋了,他目光狠戾的瞪視過去,張口要說什么卻又被顧言廷搶了先。
顧言廷的胸膛起伏的厲害,聲音也嘶啞起來,帶著寒意,“你要是看上別人就直說,不帶這么玩兒的,雙重標(biāo)準(zhǔn)的太嚴(yán)重了吧?!憑什么大帽子往我頭上一扣我就得認(rèn)著?那點(diǎn)破事兒過去了兩年了就揭不過去了?我他媽都服軟到這地步你要是壓根兒對我沒感覺就直說,少拿著林銳當(dāng)借口!除非你就是愛上別人了才著急八荒的踹開我!”
“你?。 碧埔啄樕及琢?,氣的半天不知道說什么好,忍不住一拳抽過去,卻被顧言廷一下擒住了手腕。
他和顧言廷相處時向來是他占主導(dǎo),顧言廷原來嘴皮子笨從來說不過他,他今天被沈凡的“不依不饒”給刺激的腦子一熱和顧言廷“談?wù)劇?,但是說什么也沒想到,后者竟然能強(qiáng)詞奪理到要把他氣死。
偏偏顧言廷的每句話都聽著有道理,唐易的喉結(jié)上下滾了好幾下,明知道哪里不對竟也找不出話來反駁。
“我想閉嘴,可我得讓你知道,你這兩年還交了任男朋友,但我清心寡欲啊的過的比和尚都苦,我每天每夜都在想著你,一想到你可能被被別的男人碰一下我?guī)缀醵家l(fā)瘋,晚上睡覺做夢全是你,我就是擼一下都得抱著你的襯衫要不然都硬不起來……”
顧言廷看唐易氣的身子打晃,嘴唇動了動口氣和緩了下來。
他過了一會兒,還是松開手扶住了唐易的胳膊,輕輕的伸手上上下下的在唐易的后背上順了順。他放低了聲音,口氣也不像先前那么沖了,而是帶著一點(diǎn)哄人的意味,“你生我氣我知道,之前都是我不好,你也懲罰過了??墒窃垡院蟮娜兆舆€長,過去的就讓他過去,我們重新開始不好嗎?”
到最后一句的時候他微微彎腰,貼著唐易的耳朵輕輕的嗯了一聲,鼻音勾起的氣息帶著微微的誘惑意味。唐易在他懷里終于慢慢緩過了那口氣,沉默的閉上了眼睛直到氣息緩緩的平和下來。
顧言廷沒敢靠的太近,手掌一下一下有節(jié)奏的撫著唐易的后背,等唐易慢慢睜開眼,漂亮的眼睛對上他的視線時,他心里小小的期待了一下。
唐易看了他半晌,最后慢慢說道,“好一個激將法,恭喜顧總,將來在華元混不下去了,就這身本事,放娛樂圈里也能拿個金雞金猴的,肯定餓不死?!?/br>
他的聲音很輕,情緒平復(fù)下來后眼睛也透亮有神,目光熠熠像是跳躍的火簇。
假如正常狀態(tài)下,唐易鐵了心別人說什么他都聽不進(jìn)去,可是他今天本來就有些恍惚,顧言廷不知道在餐廳里怎么看出了端倪,索性含怒帶怨的反擊了。先是說圣誕節(jié)的事情引起唐易的愧疚,然后借周昊說明自己的委屈難過,他天時地利人和用了個遍,插科打諢的就想激的唐易承認(rèn)還對他有感情。
顧言廷的身形僵了一下,卻維持著環(huán)抱的姿勢沒有動。倆人對視著誰也不肯先開口,半晌后顧言廷嘆息了一聲,慢慢的低頭把臉埋在了唐易的頸窩處。
他低聲說,“唐易,你怎么知道我不傷心,不難過……”
這句話比前面的長篇大論要輕的多,更像是一聲無奈的嘆息,然而里面悲傷的意味卻很濃重。唐易猶豫了一下,沒有動。
顧言廷慢慢收緊了胳膊,輕輕的呼出一口氣,“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動不動就說分手,其實(shí)是因?yàn)槲抑?,你不會同意。每次你拒絕的時候,我心里都很高興,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一件很怕失去的東西,你總怕他粘的不夠牢,栓的不夠緊,所以總是忍不住拽一拽,推一推。推不開的時候心里才踏實(shí)?!?/br>
“但其實(shí)我心里也害怕,害怕你萬一回我一個好字……直到后來你先提了出來。”
那些瑣碎的事情算起來都要四五年了,顧言廷有矛盾的時候經(jīng)常說分手,唐易卻以為是顧不夠重視這段感情,他怪自己先愛者輸,當(dāng)初每次冷淡的駁回時,其實(shí)心里除了倔強(qiáng)之外,滿滿的都是失望。
顧言廷苦笑了一聲,慢慢抬起頭,輕聲說,“分手有膽,不分有心。我明白的太晚,所以只能把心擱在這,你說我流氓也好無賴也罷,從你第一次提分手這事的時候我就沒答應(yīng)過半個字。你分你的手,我以前沒同意,現(xiàn)在不同意,這輩子就跟你耗上了死都不會同意!”
唐易目光微微垂著,密長的睫毛輕輕的顫了幾下。他沒想過有一天他和顧言廷的位置會換過來,顧言廷坦白的心跡一度是他渴望得到的東西,他之前堅信顧言廷更喜歡林銳,而自己和他的關(guān)系,不過是倒貼和被動接受。
夜風(fēng)卷著落葉打了旋兒,顧言廷緩緩的靠近,最后輕輕的吻了下他的嘴角,隨后微微退開,然后溫軟的輕吻細(xì)細(xì)密密的落在了唐易的下巴上,唇瓣上,臉上,鼻尖上。
最后唐易輕顫著閉上眼睛的時候,顧言廷小心翼翼地親了親他的眼睛,最后落在眉心處,低聲說道,“對不起,都怪我不好。”
唐易最初做業(yè)務(wù)的時候?yàn)榱丝焖僬莆照勁屑记?,看過不少的心理學(xué)理論,雖然大部分都是看過即忘,并沒有什么用處,但是有個“費(fèi)斯汀格法則”卻讓他印象頗深——生活中的10%是由發(fā)生在你身上的事情組成,而另外的90%則是由你對所發(fā)生事情的反應(yīng)所決定。
比如顧言廷對林銳的所做的事情,假如唐易換另外一種方式處理,多半會有更好的結(jié)果。哪怕第一次憤怒的時候他直接爆發(fā)了出來,那也是要么顧言廷早點(diǎn)意識到自己的問題,要么倆人早斷早離。
旁邊有其他就餐的食客微微轉(zhuǎn)過頭來看,唐易皺了皺眉頭,壓低了聲音提醒他,“你聲音小點(diǎn)?!?/br>
這是t城最高檔的西餐廳之一,唐易隱隱后悔把見面地點(diǎn)定在這里。畢竟大部分過來就餐的人士都是低聲交談,十分注重禮節(jié)。顧言廷剛剛這嗓子下來,起碼有四五桌人已經(jīng)不動聲色的看過來了。
顧言廷看了他一眼,忽然冷笑了一聲,“……就不?!?/br>
唐易:“……”
“你今天要談我們就談清楚,這里不方便說話我們就換地方。兩年前你通知我一聲就拍拍屁股走人了,過了兩年總不能還讓我這么憋屈,唐易,死刑犯還有辯護(hù)發(fā)言的權(quán)利,就沖我今天感冒發(fā)燒剛被你掃地出門的份上,你總不能狠著心讓我憋死在這?!?/br>
唐易是不能,就算不是為他考慮,也會為了不遠(yuǎn)處明顯為難又擔(dān)心的服務(wù)員著想。
顧言廷看他神情有所松動,利索的招來服務(wù)員先結(jié)了賬,簽單的時候他看了眼明顯不在狀態(tài)正揉著眉心的唐易,頓了一下說,“這前面不遠(yuǎn)有個廣場,就去哪里吧。”
十一月底的t城已經(jīng)呼口氣都帶著冰碴子味,唐易從公司直接去的餐廳,身上只穿了一身西服。顧言廷出門的時候拉了他一下,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了他的身上。
唐易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顧言廷已經(jīng)大步的走到前面去了,他的影子被路燈拉長映了下來,唐易煩躁的抹了把臉,索性把腳踩在了那個被拉的瘦長的腦袋上。隨后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小廣場離著這里不遠(yuǎn),說是廣場其實(shí)是一個開放式的小公園,前面是片空地后面是個小山頭。天氣暖和的時候附近的市民會在這里跳舞,最好看的是一個男老師教探戈。只是這會兒天冷的不行,廣場上一個人都沒有了。顧言廷到了地方后腳步不停,三兩下走到坡頭上才停下來轉(zhuǎn)身看著他。
唐易猶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坡頭不高,往下看著也沒什么景致,只有寥寥的幾棵樹隨著風(fēng)的掃動刷刷的響著。唐易正打算把披在身上的外套脫下來,剛一抬手被顧言廷拉住了。
顧言廷的眼睛亮的出奇,唐易抬眼看他一眼,就聽他冷冷的笑了一聲,“唐易,剛剛在餐廳我沒說完,其實(shí)談復(fù)合的話,應(yīng)該是我心里有疙瘩才對吧?!?/br>
唐易的動作頓了一下,猛的抬眼看著他,“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嗎?”
顧言廷松開了手,態(tài)度幾乎和餐廳里的溫和模樣判若兩人,他側(cè)低著頭盯著唐易的眼睛,過了一會兒目光向下落了落,落在了后者的唇上,與此同時他抬手用拇指輕輕覆蓋上去,摩挲了一下,冷笑著問,“這里……他碰過嗎?”
唐易遲愣片刻猛的反應(yīng)了過來,一股惱羞成怒的感覺讓他面皮發(fā)燙,他說什么也沒想到顧言廷故意把他從餐廳叫出來,是為了說這個,他猛的把身上的衣服甩下來,推開顧言廷的時候那件外套也落在了地上。
顧言廷被甩開手的時候低低的咳了兩聲,他沒彎腰去撿,而是看著唐易攥成拳頭微微顫抖的手笑了一聲。
“你說你介意林銳,可是你沒想過,這兩年我是不是介意你和別人親親我我摟摟抱抱?!”顧言廷的聲音有些咬牙切齒,眼睛自始至終都緊緊的盯著唐易的不放,“你知不知道,你和別的男人共度春宵的時候我差點(diǎn)撞死!圣誕夜很熱鬧吧?嗯?新內(nèi)褲合身嗎?圣誕夜不得吃個蘋果保平安?”
唐易心里的邪火聽到這話后慢慢轉(zhuǎn)成了疑惑,直到后來的“內(nèi)褲”他才反應(yīng)過來。
黑暗里只有小廣場上的燈光弱弱的透過來,隱約勾勒出顧言廷緊繃的臉頰,他的眉梢眼角都是怒氣,看著唐易的表情像是極力壓抑著什么。
唐易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道,“那個電話是你打的?”
顧言廷的目光閃了一下,其實(shí)不用說倆人也已經(jīng)是心知肚明。唐易不明白他的“差點(diǎn)被撞死”是什么意思,這會兒想問一句,轉(zhuǎn)念間又覺得那是多事——明明是已經(jīng)分手的倆人想要掰扯的更遠(yuǎn)些,扯那些東西又有什么意義。
他嘆了口氣,最后慢慢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既然如此,豈不是更應(yīng)該離得遠(yuǎn)點(diǎn)。你看,我膈應(yīng)你的過去,你膈應(yīng)我的過去,談都不用談了?!?/br>
顧言廷從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聲,“你不用著急撇清關(guān)系,唐易,我是介意,但是我能忍的下去,因?yàn)槲襱m一直放不下你,我對你的感情比這些破爛玩意兒重的多!我tm想和你往后過所以這些都能解決!”
“你說你怕我舊情難忘,我就不怕了?我對林銳頂多是犯賤給嘴皮子過了過年,你可是從精神到rou體都晃蕩過了!”
唐易的腦子里轟的一下就炸開鍋了,他目光狠戾的瞪視過去,張口要說什么卻又被顧言廷搶了先。
顧言廷的胸膛起伏的厲害,聲音也嘶啞起來,帶著寒意,“你要是看上別人就直說,不帶這么玩兒的,雙重標(biāo)準(zhǔn)的太嚴(yán)重了吧?!憑什么大帽子往我頭上一扣我就得認(rèn)著?那點(diǎn)破事兒過去了兩年了就揭不過去了?我他媽都服軟到這地步你要是壓根兒對我沒感覺就直說,少拿著林銳當(dāng)借口!除非你就是愛上別人了才著急八荒的踹開我!”
“你?。 碧埔啄樕及琢?,氣的半天不知道說什么好,忍不住一拳抽過去,卻被顧言廷一下擒住了手腕。
他和顧言廷相處時向來是他占主導(dǎo),顧言廷原來嘴皮子笨從來說不過他,他今天被沈凡的“不依不饒”給刺激的腦子一熱和顧言廷“談?wù)劇?,但是說什么也沒想到,后者竟然能強(qiáng)詞奪理到要把他氣死。
偏偏顧言廷的每句話都聽著有道理,唐易的喉結(jié)上下滾了好幾下,明知道哪里不對竟也找不出話來反駁。
“我想閉嘴,可我得讓你知道,你這兩年還交了任男朋友,但我清心寡欲啊的過的比和尚都苦,我每天每夜都在想著你,一想到你可能被被別的男人碰一下我?guī)缀醵家l(fā)瘋,晚上睡覺做夢全是你,我就是擼一下都得抱著你的襯衫要不然都硬不起來……”
顧言廷看唐易氣的身子打晃,嘴唇動了動口氣和緩了下來。
他過了一會兒,還是松開手扶住了唐易的胳膊,輕輕的伸手上上下下的在唐易的后背上順了順。他放低了聲音,口氣也不像先前那么沖了,而是帶著一點(diǎn)哄人的意味,“你生我氣我知道,之前都是我不好,你也懲罰過了??墒窃垡院蟮娜兆舆€長,過去的就讓他過去,我們重新開始不好嗎?”
到最后一句的時候他微微彎腰,貼著唐易的耳朵輕輕的嗯了一聲,鼻音勾起的氣息帶著微微的誘惑意味。唐易在他懷里終于慢慢緩過了那口氣,沉默的閉上了眼睛直到氣息緩緩的平和下來。
顧言廷沒敢靠的太近,手掌一下一下有節(jié)奏的撫著唐易的后背,等唐易慢慢睜開眼,漂亮的眼睛對上他的視線時,他心里小小的期待了一下。
唐易看了他半晌,最后慢慢說道,“好一個激將法,恭喜顧總,將來在華元混不下去了,就這身本事,放娛樂圈里也能拿個金雞金猴的,肯定餓不死?!?/br>
他的聲音很輕,情緒平復(fù)下來后眼睛也透亮有神,目光熠熠像是跳躍的火簇。
假如正常狀態(tài)下,唐易鐵了心別人說什么他都聽不進(jìn)去,可是他今天本來就有些恍惚,顧言廷不知道在餐廳里怎么看出了端倪,索性含怒帶怨的反擊了。先是說圣誕節(jié)的事情引起唐易的愧疚,然后借周昊說明自己的委屈難過,他天時地利人和用了個遍,插科打諢的就想激的唐易承認(rèn)還對他有感情。
顧言廷的身形僵了一下,卻維持著環(huán)抱的姿勢沒有動。倆人對視著誰也不肯先開口,半晌后顧言廷嘆息了一聲,慢慢的低頭把臉埋在了唐易的頸窩處。
他低聲說,“唐易,你怎么知道我不傷心,不難過……”
這句話比前面的長篇大論要輕的多,更像是一聲無奈的嘆息,然而里面悲傷的意味卻很濃重。唐易猶豫了一下,沒有動。
顧言廷慢慢收緊了胳膊,輕輕的呼出一口氣,“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動不動就說分手,其實(shí)是因?yàn)槲抑?,你不會同意。每次你拒絕的時候,我心里都很高興,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一件很怕失去的東西,你總怕他粘的不夠牢,栓的不夠緊,所以總是忍不住拽一拽,推一推。推不開的時候心里才踏實(shí)?!?/br>
“但其實(shí)我心里也害怕,害怕你萬一回我一個好字……直到后來你先提了出來。”
那些瑣碎的事情算起來都要四五年了,顧言廷有矛盾的時候經(jīng)常說分手,唐易卻以為是顧不夠重視這段感情,他怪自己先愛者輸,當(dāng)初每次冷淡的駁回時,其實(shí)心里除了倔強(qiáng)之外,滿滿的都是失望。
顧言廷苦笑了一聲,慢慢抬起頭,輕聲說,“分手有膽,不分有心。我明白的太晚,所以只能把心擱在這,你說我流氓也好無賴也罷,從你第一次提分手這事的時候我就沒答應(yīng)過半個字。你分你的手,我以前沒同意,現(xiàn)在不同意,這輩子就跟你耗上了死都不會同意!”
唐易目光微微垂著,密長的睫毛輕輕的顫了幾下。他沒想過有一天他和顧言廷的位置會換過來,顧言廷坦白的心跡一度是他渴望得到的東西,他之前堅信顧言廷更喜歡林銳,而自己和他的關(guān)系,不過是倒貼和被動接受。
夜風(fēng)卷著落葉打了旋兒,顧言廷緩緩的靠近,最后輕輕的吻了下他的嘴角,隨后微微退開,然后溫軟的輕吻細(xì)細(xì)密密的落在了唐易的下巴上,唇瓣上,臉上,鼻尖上。
最后唐易輕顫著閉上眼睛的時候,顧言廷小心翼翼地親了親他的眼睛,最后落在眉心處,低聲說道,“對不起,都怪我不好。”
唐易最初做業(yè)務(wù)的時候?yàn)榱丝焖僬莆照勁屑记?,看過不少的心理學(xué)理論,雖然大部分都是看過即忘,并沒有什么用處,但是有個“費(fèi)斯汀格法則”卻讓他印象頗深——生活中的10%是由發(fā)生在你身上的事情組成,而另外的90%則是由你對所發(fā)生事情的反應(yīng)所決定。
比如顧言廷對林銳的所做的事情,假如唐易換另外一種方式處理,多半會有更好的結(jié)果。哪怕第一次憤怒的時候他直接爆發(fā)了出來,那也是要么顧言廷早點(diǎn)意識到自己的問題,要么倆人早斷早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