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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喃喃自語,自嘲道:“學長,我好想你啊。” 林皓仁聽得心頭一酸,原本焦慮、煩躁、不安的感覺全都化成了一灘柔軟的毯子,只想將邢瑜包裹進去,想抱著他,親吻他,想告訴他——他也很想他。 少年人有些控制不住,他原本也不是個擅長克制自己的人。 趁著師兄昏睡不醒,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手拉開了師兄的腰帶,將薄褲褪下,舌尖舔舐過那張柔軟的唇,忍不住想要渴求更多。 …… 不屬于自己的感覺迅速蔓延,林皓仁想忍住卻感到身體根本不是自己的,完全無法聽從自己的命令。 無法拒絕的沖動洶涌而來,漫過四肢百骸,漫過昏沉的大腦,將所有的情緒都沖到了發(fā)熱的那一點上。 邢瑜輕聲安慰道:“別怕,我在呢。這不是你,你只是在經(jīng)歷一段記憶,別怕?!?/br> “想想我,學長,你得想著我?!毙翔ぴ谒厹厝岬?,“是我在吻你,是我在摸你,舒服嗎?下次我也這么做好不好?不……我會做得比他更好?!?/br> 林皓仁顫抖著被游今戈送上了云端,靈魂持續(xù)顫栗,內心卻涌上更多的空虛和難過,還有委屈、憤怒以及懊惱。 他想,若他是吳潮生,醒來發(fā)現(xiàn)這件事,恐怕會接受不了吧? 游今戈低頭舔過指縫,眼底泛著灼亮的光,他呼吸粗重,他同師兄以額抵額,喃喃自語:“師兄,對不起。師兄……我喜歡你?!?/br> 林皓仁一頓。 游今戈眼眶發(fā)紅,無措又無法忍耐地道:“我到底要怎么做才好?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會看見我?我是個男人了,我不是小孩子。你知道嗎?我下山那一年多的時間,我想清楚了很多事……” 小少年的第一次夢遺,夢境里是師兄溫柔地抱住了他,哄著他。 醒來后他恐慌極了,為了不對師兄產(chǎn)生奇怪的念頭,他逼迫自己不睡覺,四處尋找厲鬼的痕跡,整個人飛快地瘦了下去。 他還差點丟了性命,危機關頭里想到的第一個人還是師兄。 他懷念他的擁抱,他溫柔說話的語氣,他無奈對自己笑的樣子,還有下山時,他握住自己腳踝的掌心溫度。 然后他開始沉迷,不知有多少次他無法忍耐地回憶著那雙手的溫度。 他從一開始的抗拒,到無法克制地思念,再到癡迷般的沉溺,最終他選擇回到了御鬼宗。 “我撒謊了?!彼е鴰熜?,喃喃,“師父讓我下山想清楚,我想清楚了,我選擇落魂門,那里更適合我。我想報仇?!?/br> “可我更舍不得你。”他在師兄的頸窩蹭了蹭,道,“我是為了你回來的,我對御鬼宗沒有留戀。如果我不能得到你,也許……也許我就會走了?!?/br> 這一走,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從此他們將成陌路人。 “師兄,我有點怕?!庇谓窀暝谏钜?,對著昏睡的師兄剖白了所有的心跡,“我怕你不理我了,我怕你不疼我了,我怕……我在你心里不是唯一的小師弟了。你不準對別人好,你只能對我好,好不好?你答應我吧……” 邢瑜嘆氣,對林皓仁道:“他不敢對醒著的吳潮生說這些話,他怕被拒絕。也許這種自欺欺人反而加重了他的極端性格?!?/br> 林皓仁沉默,突然心神一動——他感覺到吳潮生要醒了。 吳潮生畢竟是華清穹得意的大弟子,就算一時不慎被算計了,很快也能擺脫困境。十方劍在床頭微微震動,預示著主人即將清醒。 按理說,這種迷魂花會讓普通人睡上24小時,但對修行之人,其力量卻會大幅度縮小。 吳潮生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清醒,已非常厲害了。 游今戈貪戀著師兄的體溫,手指抹開對方衣服下擺的污漬,并沒發(fā)現(xiàn)異常。 “跟我走吧?!庇谓窀赀€在小聲道,“我會保護你的,我發(fā)誓。有我在誰也不能傷害你,我給你找個清靜的地方,你可以修行看書,還可以種山茶花,我會一直陪著你。就我們兩個人?!?/br> “噌——” 輕微的劍鋒聲在寂靜的深夜十分刺耳,游今戈一頓,微微側頭,就見十方劍已不知何時出了鞘,劍尖懸在半空,正對著他的后頸。 再低頭,吳潮生已睜開了眼睛,他眼眶泛著紅,嘴唇抑制不住地顫抖著。 同一時間,林皓仁也看見了漂浮在床邊的邢瑜生魂。像是他們的初遇,那一團小小的白霧,拖著一截小尾巴,顯得可愛極了。 看到白霧的瞬間,林皓仁竟有想哭的沖動。 “師兄。”游今戈愣了一下,巨大的釋然感淹沒了他的恐慌,他沒搭理對著他后頸的利劍,伸手捏住了師兄的下顎,道,“你舍不得傷我的,別虛張聲勢了。跟我走吧?” 這句話倒是讓林皓仁回憶起了,邢瑜當初想讓自己跟他去血魂堂時說的“跟我在一起吧”,居然很有幾分異曲同工之妙。 邢瑜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尷尬地咳了一聲,解釋道:“我當初可不是這個意思……也不是,我當時其實已經(jīng)喜歡你了?!?/br> 林皓仁頓時窘迫的紅了臉。 邢瑜嚴肅提醒道:“但我跟這個小流氓有本質的區(qū)別?!?/br> 林皓仁忍笑,稍微沖淡了內心對游今戈的不適感。他還能感覺到,吳潮生的內心除了恐懼、不可思議、震驚、憤怒之外,居然還有一絲古怪的……窘迫和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