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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證送完瑤姬就離開,”殷九許諾,“不會在青丘多待。” “不行!”花黎可不同意,上次殷九就中了玉笙寒的招,他可不放心殷九再對上玉笙寒和承歡,“我陪你去吧。” 殷九拗不過他,只能同意。 與玉笙寒、承歡許久未見,不免多聊了兩句?,幖Ъ腊萃攴е?,執(zhí)意要留在青丘照顧承歡。瑤姬知道的秘密都告訴了殷九,殷九也不好再帶她回魔界,便讓她留下了。 等殷九和花黎從青丘出來時,天已經(jīng)黑了。 剛好去人界還能趕得上夜市,殷九便拉著花黎去了。 花黎之前散漫習(xí)慣了,人界的夜市也是常去的,只不過他沒想到殷九也這么愛玩。 花黎猜想殷九或許是在天界一直壓抑著孩童的天性,如今脫離了天界,便變得無法無天起來。 不過殷九所想的玩樂與花黎所想的完全不一樣。 在鬼界待著的一百年里,殷九若是有閑工夫便跑來人界。甩掉了那些當(dāng)鋪里的麻煩事,他總是喜歡一個人坐在人界的樹梢上,看著下頭人頭攢動?;蛘呤墙o一串吊錢,讓畫舫里的姑娘唱曲,直到自己厭煩為止。 他不懂如何融入人界,只是像極了一個突然到訪的仙人,觀察著這個與格格不入的世界。在這里有生離死別,有再續(xù)前緣,有夢斷黃粱,有癡心不悔。 壽命如此短,生命又如此脆弱,卻總能找到以命相搏的東西。 人正因為渺小,而顯得無窮。 “你那算什么......人界觀察感悟嗎?”花黎聽完殷九在人界的活動,笑著拍了拍殷九的肩膀,“沒想到九將軍找樂子都這么沒意思?!?/br> “那你說說什么有意思?”殷九問道。 花黎打了個響指,將兩人身上的衣服變做人間常見的樣子。 “走,相公帶你好好玩去。”花黎手上還搖著一把折扇,打開扇面上用濃墨寫著五個大字“小爺最好看”。他瀟瀟灑灑的樣子頗似人界浪蕩不羈的公子哥,帶著自己的情郎來著夜市中逛一逛。 殷九的衣服到?jīng)]什么特別的,素淡的白色而已。 花黎捉著殷九的手,兩人一同走向了前方燈火璀璨的夜市。 人界的夜市掛起了一排排紅彤彤的燈籠,各個燈籠之下都是一個貨攤,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商品。胭脂水粉,綾羅綢緞,粗制的荷包,或者是插滿了稻草包的冰糖葫蘆,殷九從來都只是站在樹梢上遠(yuǎn)遠(yuǎn)看著,卻從不曾親手觸碰過。 花黎帶著他穿過擁擠的人群,讓他親手摸一摸這些人界的物品,若是有看中的,便買來放進(jìn)錦囊之中。 不過殷九什么都不缺,也沒看中別的東西。就是站在一個賣糖畫的攤子面前駐足許久,殷九從未見過這用糖漿畫出來的東西,他看著攤主銅勺當(dāng)作筆,在桌上畫出龍鳳。 可惜排著買的人太多,殷九又不會插隊,排到殷九的時候,攤主已經(jīng)賣完了所有的糖。 殷九垂頭喪氣地走開了,花黎剛好買完東西走過來找他,吃不到糖的九將軍看起來著實可憐,花黎忍不住買了別的糕點來哄他。 “你剛才去哪兒了?”殷九抓著糕點問,他從沒吃過這種點心,上來就咬了一大口,酥皮沾在嘴唇上到處都是,但殷九卻不知道。 花黎忍不住把他帶到一個幽深的巷道里,把殷九壓在墻上,咬著殷九的唇,將那些酥皮舔了個干干凈凈。 “你你你......”殷九也不知道這人發(fā)什么瘋,怎么推都推不開,在人界又不敢濫用靈力,不然會惹起亂子。 “九將軍嘗起來可真甜,”花黎腆著臉親了親殷九的臉頰,“何必要買糖吃,我可覺得九將軍要比這世間所有的糖都要甜。” “放開......”殷九面紅耳赤,不知該向何處躲避。 花黎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這巷子口便是人界的夜市,只要稍稍往里看一眼,都會被撞破。 花黎叼著殷九的耳垂舔了一下,殷九實在忍受不住,看四下無人,五指握拳,帶了些許靈力,推開花黎。 花黎往后踉蹌幾步,才穩(wěn)**子,還好沒有倒地。 殷九怕他摔出個好歹出來趕緊伸手扶,可花黎卻不要臉地抱住了殷九的手臂,“我怎么覺得九將軍這幾日推我的力度是越來越小了,是越來越喜歡我了嗎?” 殷九剛還在懊惱自己不該出手的,反正花黎和自己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過了,還矜持什么??伤宦牭交ɡ璧倪@番話便改了主意,花黎活該,打死他丫的! 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認(rèn),確實是越來越喜歡花黎了。 越來越慣著他對自己胡作非為,越來越渴望他待在自己身邊。 “殷九,你好像從來都沒有說過你喜歡我,”花黎這才想起來當(dāng)初表明心跡時自己準(zhǔn)備了一大段話,殷九只點了個頭。 突然覺得有些吃虧是怎么回事? 花黎繞著殷九,“我想聽,你說給我聽。” “不說......”殷九懶得理他,徑直往前走。 “你這個人怎么這樣!快說!”花黎不依不饒。 “不......”殷九踏出巷子,剛好這時,夜空綻放出了璀璨的煙花。 漫天閃爍的點點火花,連綴成了一整片天空的絢爛。 他突然停下腳步,花黎沒注意到,一下子撞在了殷九的背后。 花黎正準(zhǔn)備問殷九干嘛突然停下,卻也恰好看見了那滿天升騰的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