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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明天可以早一點了。 第二天,郁清煮了粥,做了籠熱騰騰的小籠包,小籠包里有一個紫米做的,小煤球形象的甜點。 郁清伸手按了一下那個“小煤球”,軟軟的,帶著一股奶香氣,不知道小煤球能不能接受吃“自己”。 郁清笑著把粥和一籠子包子放到門口。 今天一定要出去把小煤球帶回來,不然他都沒有保溫食盒用了。 郁清給自己找好了理由,心情不錯地坐在門后等著。 食物的香氣飄遠(yuǎn)了,飄進遠(yuǎn)處的濃霧中。 沒用多久,那里就多出了一個石頭。 石頭歡快地從左到右移動過來了。 不僅速度快了,還從左到右地繞著圈圈過來,心情一定很不錯。 郁清眼睛微彎,看著石頭的眼里滿是柔軟。 石頭很快移動過來了,照常停頓一會兒。 小煤球先探出一個頭,rou乎乎的小鼻子嗅了嗅,尾巴輕輕搖了一下,從石頭后走出來,低頭看著兩個食盒小小的“唔”了一聲。 當(dāng)他打開其中一個食盒,看到白胖胖的小包子中間那個“自己”時,圓溜溜的眼睛一下亮了。 郁清就是在這時候出現(xiàn)的,小煤球非常敏銳,郁清剛走出門的第一步,他就感受到了,嗖的一下躲到石頭后,緊張地一頭扎進土里。 郁清本想抓住他,不想讓他再鉆進土地,可是小煤球那一下太緊張了,手上的食盒被他打翻,郁清接住食盒,速度極快的小煤球已經(jīng)一下鉆進了土里。 把食盒放好,郁清走到石頭后面。 腿和尾巴露出的比較多,郁清放心了一點,他這幾頓飯沒白做。 “一點也不想見我嗎?”郁清蹲下問他。 上半身埋進土里的小煤球當(dāng)然不會回答他。 郁清也沒指望他會回答,他抓住小煤球的一只小腳,輕松把他從土里拔了出來。 被扒出來的小煤球大耳朵垂下來,遮著他的臉。 郁清伸手要撥開他的耳朵,露出他的臉,一個前爪飛快地把他的耳朵緊緊拉住。 前爪在顫抖,整個耳朵緊緊糊在臉上,生怕郁清看到一樣。 郁清怔了一下,收回手,把小煤球抱在懷里,沒有強迫他露臉。 似乎是沒想到會被抱在懷里,小煤球整只僵住,一動不動,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 前兩次去靈府中,都是他跟在郁清身后,郁清連頭都不回,這次是抱在懷里,待遇差太多了。 郁清一手抱著小煤球,一手拿起門口的兩個食盒,帶著它們一起回家。 緊緊拉著耳朵的小煤球身體始終僵硬,郁清把他放下來時,觸手感覺像是堅硬的石頭。 “別緊張?!庇羟鍖π∶呵蛘f。 他從團成一團的小黑球中,找到前爪,力道柔和地把它拉出來,放在湖水中清洗。 “吃飯前要洗手。” 郁清一邊給他洗手,一邊溫聲對他說,就像很久以前,對那個剛來院子里總是低著頭,縮在一邊小狗崽說。 畸形的前爪緊張地蜷縮,崩得yingying的。 郁清的手指在上面輕輕按壓,洗走上面的泥土。 “爪爪很可愛,像花朵,有十根腳趾一定比五根的要厲害很多吧。” 小煤球頓了一下,耳朵慢慢向一邊移動,露出里面那一層紅透的小耳朵和一雙黑珍珠一樣的眼睛。 眼睛對上郁清臉,急忙要躲起來時,看到郁清的笑愣住了。 這種笑容,他見過,是他對別的幼崽笑的。 那時候,他偷偷躲在石頭后面,羨慕地看著,看的心里暖暖的,然后自卑地低下頭。 他從來不敢想,這樣的笑屬于他這樣一個見不得人的畸形怪物。 他們都說他丑,他比陰溝里的老鼠還惡心。 小煤球怔怔地看著這個笑,黑珍珠一樣的眼睛里慢慢濕潤。 他這么畸形,這么丑,這么惡心…… 怎么配擁有這樣的笑。 可是他還是哭了。 第66章 小煤球緊緊拉著自己的耳朵,但是郁清知道他哭了。 郁清知道他哭過好幾次,以前只是聽到他掉眼淚,這是第一次看到他哭。 眼淚從耳朵下流出來,滴到郁清手上,燙得郁清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該怎么哄他。 以前小人哭是不用哄的,他多數(shù)時候是因為開心和感動而哭,可是小煤球好像不是。 他哭的很復(fù)雜。 像是傷心,像是感動,更像是委屈。 郁清不知道該怎么哄他,只好拿著毛巾把他兩只洗好的前爪擦干凈,然后把他抱起來,抱著他安靜地坐在樹下,一下下給他順著毛發(fā)。 “對不起?!?/br> 郁清輕聲說:“我都不該對你說那些話?!?/br> 懷里的小煤球動了一下,身體不再像剛開始那么堅硬。 “全星際都討厭你,我也不討厭你。”郁清說。 小煤球拉開一點耳朵,聽到郁清的話,連哭都忘了,水潤潤的眼睛呆呆地看向他。 郁清沒有低頭看他,他知道如果他低頭,小煤球一定會緊張地拉上耳朵,就這樣讓他看看他,熟悉他,慢慢習(xí)慣。 郁清的手握著他的前爪,溫聲說:“這個爪爪很厲害,能一下扒開堅硬的土地,我從來沒見這么厲害的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