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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從邊線回來定要好好肅清一番。 下朝后顏悅清在宮道上被人叫住,聲音熟悉且溫柔,但顏悅清絲毫不想搭理他,“恭喜顏大人晉升為欽差大臣。” 沈文軒還真是陰魂不散,見顏悅清像沒有看見自己一樣便又湊近了些,“三日后顏大人就要去邊線了,可我卻聽說邊線很危險,此去一別顏大人可要照顧好自己和顏丞相,平安歸來才好?!?/br> 沈文軒說話一直都很溫柔,所以上一世顏悅清格外喜歡聽他的聲音,可現(xiàn)下他竟能從如此溫潤的聲音里聽出幾分寒意,像是話中有話,顏悅清面色深沉看著沈文軒,一種從未有過的猜忌涌上心頭,仿佛瞬間就讓他掉入深淵。 “顏大人為何用如此眼神盯著我看?!鄙蛭能幾旖菐Γz毫沒有察覺到顏悅清已經(jīng)起了疑心,顏悅清收回目光,強壓著心中的不適,“沒什么,二皇子不必如此,畢竟你我之間本就沒什么交情不是嗎?” 沈文軒聞聽此話臉上笑容放大,“不必如此?沒什么交情?那沈厲宸他憑什么?五年前你就護著他,到現(xiàn)在還跟著他,你圖什么?我說過他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他不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br> 顏悅清笑了,但卻是諷刺的笑容,“我不要什么,也不圖什么,我只是很喜歡他?!?/br> “比你們?nèi)魏稳硕枷矚g他而已?!?/br> 喜歡二字落地很輕,但對于顏悅清來說卻很重,是一輩子的事。 “喜歡?為何不喜歡我?”沈文軒越發(fā)偏執(zhí),走到?jīng)]人的地方干脆把顏悅清直接抵在宮墻上,湊得很近,沈厲宸走時給顏悅清配了暗衛(wèi),只要顏悅清一有危險他們便會出現(xiàn),所以顏悅清倒也不怕沈文軒會做些什么。 “那我為何要喜歡你?” 沈文軒微怔,隨即便放開顏悅清,整理好衣擺,“你說得沒錯,但顏大人,日子還長,沈文軒此去邊線如此兇險,他若是能平安歸來就好,但若是像祈將軍那樣馬革裹尸,你又如何?等他一輩子?” “他會回來的?!鳖亹偳迥抗鈭远?,又透露出幾分柔意,“顏大人,那你且安心等著,看是他先回來,還是我先登上皇位,到時候你愿也好,不愿也罷,只能看我了?!鄙蛭能幝曇舴诺停冻鰫毫拥男?,細細看著顏悅清的反應(yīng)。 顏悅清也不惱,他早就知道沈文軒會趁著沈厲宸去邊線的時候收買朝中重臣,一日又一□□著天子沈易章立嗣。 “二皇子,此話跟我講也就罷了,未成功的事還是莫要太過招搖,以免惹禍上身?!?/br> 顏悅清看著沈文軒的臉,心里忽然明白上一世沈易章為何不將皇位傳與他,在人前二皇子沈文軒和善有禮,做事滴水不漏,有一顆八巧玲瓏的心,可就因為如此他在天子面前表現(xiàn)過于完美,所以才顯得他心機頗深。 沈易章本就多疑,對于沈文軒的“司馬之心”他怎會不明白。 顏悅清說完再也沒有看沈文軒一眼,拂袖離開,心里開始焦躁起來,倒不是因為沈文軒今天忽然對他說的這些話,而是因為上一世他父母墜崖的事,究竟是出于意外墜崖,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而那個人究竟是誰。 是沈文軒? 顏悅清早已經(jīng)不再為沈文軒難受,但這樣的念頭一出現(xiàn)就又化為一把利刃,將舊傷翻出來重新扎上去。 如若真的是沈文軒為之,那上一世的他也過于可笑,竟然在父母死后還將仇人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顏悅清身上泛起一股涼意,他好像一直都看不透沈文軒,這個人怎么會如此心狠,捅他一刀后,還會笑著問他,痛不痛? 仿佛所有的事都不是他做的。 顏悅清心情有些煩悶便到喚闌的酒館里去喝青梅酒,正好遇見喚闌不忙與他同飲,“喚闌,我要去邊線了?!鳖亹偳搴攘藥妆樕狭ⅠR就燒了起來,泛著紅,看得人心癢癢的。 喚闌坐在窗邊,聞言笑道:“正好,你可以去見到四皇子了?!?/br> 顏悅清笑著,模樣突然變得有幾分傻氣,“是呀,我可以見到沈厲宸,分開這么久,我好想他,他一定在我沒看見的這些日子里又長高了,也一定被風沙和烈陽曬黑了。” 喚闌看見顏悅清的模樣,心里也跟著歡喜,“悅清,你和四皇子感情真好,我祝四皇子早日凱旋,早日來顏府向你提親。” 說起提親顏悅清笑得更傻氣了,剛剛的煩悶也消散了許多。 “借你吉言?!闭f完顏悅清又是一杯青梅酒下肚,大有不醉不歸的趨勢,“喚闌,我以前很喜歡一個人,但他總是做一些傷害我的事,所以我不喜歡他了,可現(xiàn)在他又跑來說一定要得到我,你說是他可笑,還是我可笑?” 喚闌臉也喝紅了,吹著秋日的涼風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對于這種人來說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一旦讓他得到也就沒什么了,悅清大可不必理會他,若是他硬要一直死纏爛打,你就告訴四皇子,讓他狠狠收拾他一頓,叫他以后再也不敢碰你半分?!?/br> 平時喚闌溫和的像世家公子一般,或許是喝了幾分酒的緣故,模樣變得鮮活生動起來,連說話也透著靈動。 “是要好好收拾他一頓?!?/br> 很快顏悅清話鋒一轉(zhuǎn),“喚闌,我很快就會回來,到時候再來找你喝青梅酒,聽你講故事?!?/br> 喚闌點頭,“濟賢樓里墨先生的故事也很好聽,聽說許多人一擲千金,只為求得一個前排座位,悅清可有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