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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西夏這時才開口:“不如各退一步?” 蕭諾復又出來打圓場:“是啊,你們一個出口傷人,一個出手傷人,就看在賢侄的面子上,不如各退一步,這事就算了吧?!?/br> “算了就算了。”蕭信氣沖沖地說完轉(zhuǎn)身離開。 蕭夫人瞪了蕭諾復一眼,轉(zhuǎn)身跟著蕭信一起離開。 蕭諾復看著妻兒離開的背影:“讓賢侄見笑了,小信就是被他娘寵壞了。” 顏西夏依舊一副溫潤如玉的模樣:“無礙。” 蕭諾復開口對蕭憐道:“蕭憐,你先回去吧?!?/br> 蕭憐應聲:“是,爹?!?/br> 蕭憐偷偷看了眼顏西夏,轉(zhuǎn)身離開了。 顏西夏之前也幫過蕭憐一次,蕭憐知道那是顏西夏人好,才愿意管這閑事。 顏西夏馬上就要娶蕭信了,蕭憐想,也好,欺負自己的和幫自己的都走了,清凈。 蕭憐回到自己的住所拿了自己刺繡用的盒子,又去他娘楚氏的院里。 楚氏生得花容月貌,蕭憐的樣貌隨了她,只有那雙眼睛像蕭諾復。蕭諾復也就那雙眸子能騙人,楚氏以前也就是被蕭諾復那雙眼睛里的深情騙了,離開清鳳樓進了蕭府。 哪知道蕭諾復也就是個多情的懦夫,身為一家之主,平日里還被蕭夫人壓一頭,楚氏的日子就更不好過。后來蕭諾復又抬了個更年輕貌美的夏氏入門,蕭夫人忙著針對夏氏,楚氏的日子才稍微舒坦些。 蕭信是蕭夫人的二兒子,楚氏所出的蕭憐同蕭信一般大,年方十八。 蕭憐從小到大沒少被蕭信欺負,這還是蕭憐第一次對蕭信動手,以前別說動手打人了,甚至連發(fā)脾氣都沒有。 剛剛蕭夫人來楚氏院里發(fā)了一通脾氣,楚氏才知道這件事,楚氏看著一向乖巧的兒子:“小乖,為何同他動手?” 蕭憐有些難過:“他說話太難聽了?!?/br> “他又同你說什么了?” 蕭憐撒了謊:“還不是那老一套說辭,說我長得像女子,還愛擺弄針線之類的?!?/br> 楚氏摸著蕭憐的頭發(fā):“小乖,他是嫡子,脾氣難免嬌縱些,娘不是說了嗎,忍忍就過去了。” 蕭憐眨巴著眼睛:“可忍忍也過不去啊?!?/br> “是娘不爭氣,這么多年了,還是個妾?!背险f著就要垂淚,“要是娘爭氣點,你就不會一直被他欺負。” 蕭憐朝著楚氏露出乖巧的笑容:“我爭氣點就行,如今繡坊生意不錯,我可以賺錢養(yǎng)娘。” 蕭諾復當初允諾楚氏是以側(cè)夫人的身份進門,哪成想騙了她,是以妾的身份進門的,蕭憐也知道,這是他娘心中的一個執(zhí)念。 繡坊是蕭諾復在蕭憐十六歲生辰時送的一個小鋪面,蕭憐靠著楚氏教他的手藝開了個繡坊。蕭家家業(yè)龐大,送蕭憐一個小鋪面實在是不足掛齒,繞是刻薄如蕭夫人,也只是發(fā)了幾天脾氣便作罷。 那么小的門面,生意能好到哪里去?楚氏知道兒子是在寬慰她:“好,小乖長大了?!?/br> 蕭憐拿起自己帶來素色的手帕,又拿起自己繡東西的一套工具,開始著手忙活起來。 楚氏看著蕭憐手中的東西:“繡坊要的東西?” 蕭憐搖搖頭:“不是,我自己要繡的?!?/br> “繡這個作甚?” “送人?!?/br> “送誰?” “顏西夏?!?/br> 楚氏內(nèi)心警鈴大作:“小乖,這顏西夏可是要同蕭信成親的,你可莫要走錯了路?!?/br> 蕭憐像是被楚氏的話逗笑了,臉上掛著笑容道:“娘,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不過只見過他幾次?!?/br> “那送他作甚?” “這次若不是他幫我說情,我非得折了一條腿不可,我又沒什么東西可以表示謝意,唯一拿的出手的只有我這手藝,正好明日他就要去參加鄉(xiāng)試,就繡個‘馬到功成’的手帕祝他高中?!笔拺z手中動作未停,“等到他中了解元,他同蕭信就要成婚了,我都知道的?!?/br> “嗯,是要謝謝他,”楚氏有些后怕,又叮囑道,“以后不管蕭信再說什么,小乖也不要沖動,要是你真有個三長兩短,娘可怎么活啊?!?/br> 蕭憐抬頭沖著楚氏乖巧地笑著:“娘,我知道啦。” 蕭憐繡的手帕到底還是沒有送出去。 那日蕭憐藏在去鄉(xiāng)試考場必經(jīng)之處,想著顏西夏進考場前贈予他。 蕭憐看著顏西夏的身影由遠及近,蕭憐藏的實在是不夠隱蔽,顏西夏朝著蕭憐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好和蕭憐對視了,莞爾:“出來吧,看見你了。” 蕭憐有些難為情地走出來,話還未說出口,臉就開始發(fā)燙,燙的蕭憐腦子發(fā)暈,此前打的腹稿忘得一干二凈,不知該如何開口。 顏西夏笑容和煦:“可是有事找我?” 蕭憐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是來謝謝你的,謝謝你幫了我兩次,還有,祝你高中?!?/br> “舉手之勞而已?!?/br> “嗯,那我走了。” 蕭憐說完轉(zhuǎn)身就往回跑,顏西夏看著蕭憐的背影大聲道:“謝謝蕭小公子特地前來?!?/br> 蕭憐迅速的將顏西夏的聲音甩在身后,由于速度太快,心臟像是快要跳出來,喉嚨也傳來腥甜的味道。汗水將衣服黏在身上,手帕還貼在胸口,包裹著那一腔愛意。 蕭憐騙得了他娘,可騙不了自己,他送自己親手繡的手帕是有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