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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螢無機質的紅色眸子盯著緋月看,看的她毛骨悚然,好像那雙妖異的眼睛直接透過她的頭蓋骨,深入腦海深處。 “怎、怎么了?”這個美麗精致的少女莫不是妖怪變的? “你沒有說謊?!?/br> “啊?”緋月不明所以的張開嘴,發(fā)出一個無意義的聲調。 “你是教主的侍妾,這句話你沒有說謊?!绷魑炥D身,雙水背在身后,突然又回過頭,她頭上白色毛茸茸的發(fā)飾隨著她的動作在空中飄飛,畫出一道弧線,“跟我走吧!” 緋月愣了愣,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嗯,是!” 這個擁有恐怖力量的少女意外的單純呢,陌生人的話都信,雖然她的確沒有說謊,而且…… 緋月抬起頭看了看少女之前坐的崖壁位置:不是說奉教主之命把守這里嗎? 就在兩人離開后,懸崖峭壁上,那塊凸出的石塊位置,一個模糊的輪廓逐漸成型、化實,鵝黃色的衣裙、精致完美的容貌,一雙赤/裸白嫩的腳丫來回蕩呀蕩…… 那明明是與已經(jīng)離開的流螢一模一樣的,另一個“流螢”! 呼 山風吹過,詭異的氣息在這空無一人的山道上彌漫。 天圣教內。 影七穿過重重院落、回廊,依教主之約前來,教主會教授他控制體內龐大內力的方法。 路邊伸出的花枝勾住了影七的衣服,他停下,略有遲疑:依舊穿著教主的衣服是否太失禮了? 猶豫只是一瞬間,影七便繼續(xù)往前走,如此親近教主的機會十分難得,不如牢牢抓住為好,教主是他生命的全部,但是他對于教主而言,只是一個影衛(wèi)而已。 盡管在所有的影衛(wèi)中他是唯一一個特殊的他是教主親自帶回來的人。 但是,那又如何,后來的時間證明,他依舊是教主身邊微不足道的一個影衛(wèi)而已。 現(xiàn)在教主的眼中短暫的看到了他,不過是因為當初教主陷入必死絕境,他是陪在教主身邊的最后一人而已。 粉嫩的花朵輕輕搖晃,一只白色的蝴蝶受驚,撲棱翅膀飛向天空,在這姹紫嫣紅的花園里徘徊幾圈,落在了另一朵顏色艷麗的月季花上。 花園中央有一個八角的亭子,秦無言此時就坐在亭子中飲酒。 遠遠的,教主看見身著玄色衣裳的影七正朝這里走來。 頎長的身形被遮掩在影影綽綽的花影、花枝之中,翩翩起舞的蝴蝶從他面前飛過,前方一拐,一張俊美冷峻的容顏闖入教主秦無言的視線之內。 亭子之外,影七停下,與秦無言遙遙相對。 清風拂過,花香掠過鼻尖,影七單膝跪地:“見過教主。” “起來吧!” “是,教主?!?/br> 秦無言瞥著垂手而立的影七,端著手中的酒杯,起身走出亭子,在自己這位忠心影衛(wèi)面前停下:“嘗嘗?!?/br> 影七下意識接過遞到眼前的白玉酒杯,面無表情的臉孔出現(xiàn)一絲裂痕,第一反應不是謝過教主賞賜,而是腦海中蹦出一句:這是教主用過的杯子! “多謝教主?!庇捌唢嬒卤兄?,剎那的情緒波動已經(jīng)隱沒在皮相之下,并深深埋藏,他依舊是教主沉默寡言、忠心聽令的影衛(wèi)。 秦無言轉身:“跟我來?!?/br> 影七看了一眼手中空了的白玉酒杯,略一躊躇,把那酒杯揣進了袖中,抬腳跟上教主。 一大片紅色的月季花開得燦爛,那鮮亮的顏色就好像剛剛用水洗過,漂亮的不可方物。 秦無言隨手折下一枝,來到一株粗壯的巨大柳樹之下,這里有著足夠的空地供他施展。 柳樹西邊稍遠的位置是花園的院墻,但是此刻卻只是殘垣斷壁,這是當初江湖圍攻上天圣教之時摧毀破壞的,如今還未修葺完好。 秦無言在柳樹下停下,稍微一側頭:“看好了。” 紅色的花朵,翠綠的枝葉,在秦無言手中瞬間化為殘影,在空中畫出美麗的痕跡。 頂端一點緋紅、拖著長長的青色流光,一枝脆弱的花枝在秦無言手中不可思議的化為利劍,劍氣蕩平了遠處剩余的斷墻。 秦無言動了,身形如鬼魅,紅色和青色的流光劍影環(huán)繞周身,無人能夠捕捉到他的劍道。 狂風攪動海浪,氣勢驟起!劍氣的旋渦攪碎眼前的一切,幾乎垂落在地的柳條剎那之間湮滅在劍光之中。 旁邊的影七瞬間被那驚人的氣勢壓住,呼吸停止,眼前仿佛掉入了另一個空間,一個黑暗的、只有劍芒的空間,無處不在的劍氣切割空間,如同潮水一般向他壓過來,無處可躲、無處可避。 影七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就要抬手抵擋毀滅一切的劍氣,一道熟悉的聲音卻及時把他拉回了現(xiàn)實:“看清楚了嗎?” 影七睜開眼睛,秦無言站立在柳樹之下,紅色的花瓣一片片落下,親吻大地……也有一片落在了秦無言的衣袍下擺上。 影七的視線追隨花瓣落下的軌跡,最后停在了教主的衣擺上:“屬下……愚鈍,只看清楚了前五招?!?/br> “是嗎?”秦無言平淡的聲音沒有起伏的傳過來,影七羞愧的低下了頭。 教主親自教授他劍法,他竟然沒有學會,實在是無顏面對教主。 誰知,秦無言帶了兩分笑意的清冽聲音送到影七耳邊:“不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