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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瑯邪知他犯了老毛病,連咳兩聲,“不知方才白青青姑娘人在何處?” 那白青青垂下眼,“小女子,在樓上招呼一位貴人?!?/br> “哦?不知是誰?” 她垂首,臉頰一紅。 真是好一個美人,隨她那一低頭一淺笑,直把息子帆看得神魂顛倒,瑯邪若非心里早下著一場纏綿的江南雨,道道雨簾隔絕外間風花雪月,只怕也要著這女人的道。 哎,息子帆是指望不上了,他又道,“白姑娘,到底是何人?” 那白青青還未回答,卻聽木梯上又一道渾厚的嗓音傳來,“本王子我?!?/br> 兩人扭頭,果見那樓梯下來一個絡腮胡大莽漢,此時已穿好衣服,腰間兩把戰(zhàn)斧,神色狂妄,“怎么,在你們天啟,嫖女人犯法?” 他言語粗魯,那白青青聞言,也不覺受辱,嘴角始終掛著一絲媚笑,反倒是息延板起臉,“王子雖暫清了嫌疑,也不可干擾我們辦案?!?/br> 哈查怒道,“三番兩次疑查本王子,這便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瑯邪道,“王子也當檢討一下自個兒,緣何總與此事脫不了干系?!?/br> “你......” “王子殿下息怒,若為小女子這點事,和兩位大人傷了和氣,那可真是罪過了。王子好意小女子心領了,晚些時候,小女子自當向您賠罪,兩位大人但問便是,小女子一定知無不言,不敢隱瞞?!?/br> 這白青青說起話來不驚不慌,滴水不漏,實在不容人小瞧,兼之哈查在旁,稍問多些便要跳出來擔保作證,“花娘整日陪著本王子,兩位偏問她是否見過逃犯,何意?!”又或是,“便真有兩位所說那人,你們刑部沒那本事抓人,便怪罪一個無辜女子?花娘又為何幫他?他又有何本事,讓本王子幫他說話?” 多他在此間打諢,真應了息延那句“例行公事”,再也問不出什么。 臨走之時,瑯邪道,“王子也不必咄咄逼人。我刑部辦案自依律法,倘若二位未牽扯其中,自不會冤枉二位,只是王子也不要忘了,是否真無干系,非由王子一人說了算?!?/br> 與哈查對視一眼,便把息子帆扯出了門。 他們人雖不再來,百里閣卻早已被列入暗查對象,白日黑夜都有人盯著。 直到一日,息子帆忽告訴瑯邪,戶部那邊打了招呼,白青青祖?zhèn)魅诖俗銎ou買賣,是真正的生意人,還望刑部不要為難,這才轉移了注意。 只是打了草驚了蛇,那真正攜了魅香之人早逃之夭夭,就此斷了線索。 如此瑯邪又閑下來,整日無所事事,一次去大皇子府中賠罪,一次去二皇子府上蹭飯,不想在此見了真真,便再沒去過,只每日依舊去刑部轉轉,后來左看右看大家都在忙,只好嘆口氣走掉。 如此反復幾日,息延終于在刑部門口立了塊牌子:瑯邪與狗不得入內。 牌子一出,引起轟動,自然也傳到了皇帝耳中。 此時這天下之主正坐在書房,他病了些時日,唯有此時有間隙聽暗衛(wèi)報告大小事宜,聞及此事,他舉手揉揉眉心,“這種事怎么也報上來?” 桂公公跟他久,湊過去耳語幾句,皇帝笑道,“罷了,原來是朕說的;往后這些事不必再報?!?/br> 那人忙稱是,隨即退下。 窗外忽起一陣風,卷走了樹上殘葉,帶來一絲蕭索。 桂珺作勢要去掩窗,“哪個粗心鬼忘了關窗?!?/br> 皇帝擺擺手,示意他不用,“秋意正濃,等冬天一來,也就沒機會賞秋了?!?/br> “呸呸,皇上這話說得忒不吉利,今冬一過,還有來年呢。” “呵,咳咳......咳咳咳咳......”桂公公上前撫平他的咳嗽,他繼續(xù)道,“可是有人不安分,要在朕的眼皮子下耍把戲?!?/br> “天佑圣上,幾只毛賊罷了,掀不起風浪?!?/br> 皇帝長嘆一聲,“惟愿如此?!?/br> 日子倒也過得快,轉眼已到比試的日子。 宮里早差人搭好臺,只是頭一次搞比武,也不甚懂,便照民間比武招親的臺子搭了一個,紅緞子纏了滿臺,只沒有花球,又寬大了許多。 宮人早擺好桌椅木凳,供上點心茶品,將那臺子四周圍了起來,皇帝坐北朝南,余下眾人以此為中心,繞著四周圍坐。 那廂哈查王子摩拳擦掌翻身上了臺,瑯邪卻忽地有幾分猶疑。 滿庭只聽小王爺吼,“小九,上?。 ?/br> 瑯邪不去看他,倒看著皇帝跪下,“微臣有一事相求?!?/br> 皇帝臉色微變。 “小九!”樊靜喝道。 左右要去扶瑯邪,瑯邪只不肯動,皇帝只好問,“何事?” “臣若能贏,請皇上準允?!?/br> 此言一出,圍觀者一片嘩然。 百官不解,他那日那般抗拒,仿佛哈查是什么不可戰(zhàn)勝的龐然大物,今日卻說什么贏了他要賞,難道是修了什么神仙法子?即便心中如此,哈查乃一國王子,如此大言不慚,也實在太不像話了。 果然,皇帝面色沉下。 “請皇上準允?!?/br> 皇帝冷聲道,“你若輸了又如何?” 瑯邪道,“臣若輸了,任皇上處置?!?/br> 百官汗顏,公主急得幾番想要起身,卻只敢靜靜看著。 皇帝道,“起吧,你姑姑該管管你,才不至于如此沒規(guī)沒矩,莫再這般口出狂言,惹王子笑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