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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謝陵也是這么認(rèn)為的呢,哎呀,不敢想了。 好半天兒,沈執(zhí)才忍著心臟傳來的悶痛,抽著冷氣道:“顧青辭,我謝謝你?。 ?/br> 翌日一早,牢門就被人從外頭打開,幾個衙差魚貫而入,將三人從地上拽了起來,拉到一處寬敞的房間,然后按跪在地。 沈執(zhí)對大理寺的作風(fēng)早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估摸著皇上派了哪位官員過來審問。已經(jīng)做好了被吊起來打的準(zhǔn)備。 可他萬萬沒想到,來人會是沈墨軒,更加沒有想到主審官會是元瑾。 元瑾一身簇新的朝服,直接在三人面前落座,沈墨軒抬手讓衙差們出去守著,這才尋了椅子坐下。 場上靜悄悄的,牢房里空氣不流通,元瑾蹙了蹙,輕抬下巴道:“堂下三人報姓名,籍貫,考生號,以及所犯是由?!?/br> 曹譽(yù)哭道:“良王殿下,我是無辜的?。∥业m是這次的副考官不假,可試題是內(nèi)閣的太傅們出的啊!泄露考題可是殺頭的大罪,我爹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去收買內(nèi)閣的太傅!良王殿下明鑒?。 ?/br> “本王方才說了,報姓名,籍貫,考生號,以及所犯是由。”元瑾的目光落在沈執(zhí)身上,意有所指道:“再不報,先打二十棍殺威棒。就從你開始報?!?/br> 他伸手一指沈執(zhí),其余幾人紛紛把目光投了過去。沈執(zhí)抿唇,緊緊攥著拳頭。 元瑾等了片刻,不悅道:“還不報?” “殿下!草名姓顧,名青辭,籍貫是……” 顧青辭話音未落,元瑾一拍桌面呵斥道:“本王有準(zhǔn)你開口說話?閉嘴!”說完,又同左右吩咐,“去,將沈執(zhí)拿下,先杖二十棍!” “是,殿下!” “慢!”沈墨軒出聲阻攔,笑著同元瑾道:“殿下,大理寺屈打成招這一陋習(xí),皇上早就明令禁止了。今日既然是下官在此,自然要杜絕一切屈打成招的私刑。再者,此人姓謝,謝陵的謝。” 元瑾暗暗惱怒,明面上卻道:“此人心術(shù)不正,嘴又極硬,不下點狠手段,怕是不會招供的?!?/br> “殿下此言差矣,現(xiàn)如今沒有任何證據(jù)能指證他們?nèi)酥?,到底是誰作弊了,即便要嚴(yán)刑拷打,也不能只打一個?!鄙蚰幚斡浿x陵的囑咐,一定要一視同仁,于是對左右道:“來人,將三人都按住了,一人杖二十棍!” “良王殿下!我是無辜的!我長姐可是當(dāng)今皇后娘娘,是殿下的皇嫂!讓我進(jìn)宮,我要見姐夫,讓我進(jìn)宮!”曹譽(yù)嬌生慣養(yǎng)的,哪里受得住大理寺的刑,忙起身叫嚷。 元瑾臉色一沉,知曉今日打了曹譽(yù),回頭皇后娘娘定然暗中記恨上了,若是再鬧到御前,皇兄定然要責(zé)怪自己辦事不利。 只好擺了擺手道:“算了算了,都退下吧?!?/br> 他起身,故意在三人身前繞了幾圈,最 終停在了沈執(zhí)身前,低聲道:“沈公子幾個月前被打入大理寺,足足受了半個月的刑,普通的刑具對沈公子而言,應(yīng)該沒什么用處。本王近來得知了一些新的法子,沈公子有沒有興趣一試?” “良王殿下,沈大人方才說了,皇上明令禁止屈打成招,難道王爺是想抗旨不遵?”沈執(zhí)神色平靜,極隱忍道:“倘若我受盡酷刑身死,王爺可否想過,皇上會不會饒了你?!?/br> 元瑾平生最恨的事情,就是沈執(zhí)曾經(jīng)同皇兄不清不楚,聞言勃然大怒,指著他的臉咬牙切齒道:“你還敢提!” “我有何不敢提的,無論如何,我也曾經(jīng)攀龍附鳳過,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又不是什么稀奇事?!鄙驁?zhí)有些破罐子破摔了,把臟水清一清,一鼓作氣潑元祁身上,順便氣一氣元瑾,圖個心里舒坦。 “住口!休要胡言亂語!” 見沈執(zhí)還敢開口,元瑾暴怒,抬手就要打人,沈墨軒從旁一把攥住他的手腕,低聲道:“王爺還請自重!” “表哥!”元瑾手指著沈執(zhí),怒道:“你為何三番五次地維護(hù)沈執(zhí)?他是什么樣的人,全天下皆知!我知舅父舅母喜歡他,連你也把他當(dāng)親弟弟看待??扇耘f改變不了沈執(zhí)是個狼心狗肺的人!不知道哪天他也能害了你們沈家!” “殿下言重了,沈家沒有殿下想象得那般脆弱,沈執(zhí)也沒有殿下想象得那般厲害。況且臣只是公事公辦,沒有偏袒任何人。殿下若是想拷問,三個一起吊起來拷問便是了,臣絕不阻攔?!?/br> 元瑾惱道:“這事還用得著拷問?難道本王會冤枉了沈執(zhí)不成?他這張嘴比死鴨子還硬,無論怎么撬都撬不開!” 沈墨軒不悅道:“既然殿下知曉光靠嚴(yán)刑拷打?qū)ι驁?zhí)無用,那還說什么?把他打死,死無對證么?這么落人口實的事情,殿下也敢做,皇上知道嗎?” 沈執(zhí)心道:知道,還親眼看見過呢,但是沒用,阿瑾就算蠢出升天了,還是親愛的弟弟。 沈墨軒將手松開,示意衙差將人都帶下去,“殿下今日心情不佳,改日再審?!?/br> 沈執(zhí)暗暗感激沈墨軒的解圍,正隨著衙差轉(zhuǎn)身便走,誰料元瑾氣得抬手狠砸了一下牢門。一瞬間只覺得右手手骨 突然之間被震碎一般地痛楚,當(dāng)即疼得冷汗潸然,為了不讓別人察覺到異樣,三步并兩步地遠(yuǎn)離元瑾。 直到牢房痛楚仍在,半分也不曾消失,他便知元瑾還留在獄中沒走,坐在墻角,咬緊下唇死熬著,右手明明毫發(fā)無損,可疼得鉆心撓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