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陵甚至逼得沈執(zhí)絕望咬舌。

    無怪乎沈執(zhí)每次都用身體過來討好他，跪伏下來，明明怕得要死，可仍舊顫顫巍巍地過來解開他的束腰。

    以此來換取謝陵從指縫間流下來的疼寵，以及在床上的情話。

    原來他們從最開始就錯了。

    謝陵滿臉絕望，鮮血順著下巴滴落在地，染透了白衫。

    夏司見他如此，抬眸望了望天，眼窩澀澀得疼，終究沒再說什么。臨走前才言辭誠懇地請求道：“大人，若是有朝一日你不愛他了，求大人一定不要傷害他，傳個信給我，無論我身處何地，一定想方設法

    過來接他！”

    沈執(zhí)睡得迷迷糊糊，感覺脖頸熱熱的，以為謝陵想要，于是邊解衣服，邊瞇著眼睛問他：“哥哥，事情這么快就辦好了嗎？”

    沒有得到謝陵的回應，沈執(zhí)解衣服的動作更快了，打了個哈欠道：“好困啊，你很少對我這么主動了。待會兒輕一點吧，床板經(jīng)不住折騰。都換了好幾副了，你讓手下的兵怎么看待我?！?/br>
    還是沒人作聲。

    沈執(zhí)察覺到不太對勁兒，揉了揉眼眶，屋里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謝陵的臉，他伸手要去點燈，一只手從旁將他按住。

    “哥哥？”

    沉默。

    “哥哥？”沈執(zhí)推了推他的肩膀，問他，“到底要不要，一句話！”

    仍舊是沉默。

    沈執(zhí)搞不清楚謝陵犯了什么邪性，衣服已經(jīng)褪下了一半，主動往他懷里一縮，拉著他的手臂環(huán)了過來。

    “謝陵？你說個話啊，你別冷著我?！鄙驁?zhí)委屈起來，感覺謝陵跟木頭似的，“再不做，天就亮了。”

    “阿執(zhí)。”

    這一聲阿執(zhí)低沉沙啞，帶著nongnong的哭音，沈執(zhí)瞬間察覺到了謝陵的不對勁兒，摸索著兩手捧著他的臉，摸到滿手的濕潤。

    沈執(zhí)心尖一澀，到底誰負誰多些，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法分辨出來了，兩個人抵死纏綿，不死不休。命盤早就亂了。

    一本情賬記得亂七八糟，就是天王老子拿刀過來砍，也砍不斷這千絲萬縷的恩怨。

    沈執(zhí)摩挲著謝陵的面頰，癡癡笑道：“堂堂中書令大人，居然像個孩子一樣哭鼻子，傳揚出去讓人笑掉大牙?！?/br>
    “阿執(zhí)，我愛你?！?/br>
    “什么？”沈執(zhí)以為自己耳朵出了什么毛病，謝陵碰都沒碰他呢，怎么就開始拿情話過來哄他了，于是笑道：“衣服都沒脫呢，還沒意亂情迷呢，你怎么就愛我了？”

    “不做，我也愛?！?/br>
    “啥？”

    “不跟你做，我也愛！”

    “……”

    沈執(zhí)突然緊張了，小心翼翼地問：“哥哥，你是不是……嗯，你老實告訴我，嗯，你是不是嗯，你懂我的意思嗎？”

    “……”

    “沒關系的，老實說，是不是之前天天咳咳咳，所以嗯……啊，唉，都怪我，咳。”沈執(zhí)安慰道：“沒關系，我不嫌棄你?！?/br>
    謝陵：“

    ……”

    “哎呀，真的沒事，哭什么的，不就這點情情愛愛的事情？”沈執(zhí)抱歉道：“對不起啊，我之前玩得太過火了，早知道你身體不好，我就不應該……嗯，沒事，真的沒事兒。我沒那么頻繁的需求，真的?！?/br>
    “……”

    沈執(zhí)見他一聲不吭，暗夜里一雙眸子灼灼耀眼，擔心傷了謝陵的自尊，抓耳撓腮地想著措辭。

    心道這種事情對男人的打擊無異于喪子，實在難以啟齒，怪不得謝陵今天這么奇怪。肯定是難過到了極致。

    溫柔小意的阿執(zhí)肯定會照顧到謝陵的一切情緒，于是拍了拍他的后背，低聲安撫道：“哥哥別難過，不管哥哥變成了什么樣，我都喜歡。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即便從今往后，你再也不能帶給我半分歡愉，我仍舊喜歡你，永遠不會改變?！?/br>
    謝陵原本是要同他推心置腹一番，結果沒曾想阿執(zhí)居然想法清奇，不知道他腦子里成天都裝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

    “哥哥？要不要點燈？天太黑了，我看不見你的臉?！?/br>
    謝陵啞著聲兒道：“不用了?！?/br>
    “嗯，好?！鄙驁?zhí)往他懷里縮了縮，怕他難過似的。

    謝陵抱著懷里的人，肩膀顫得仿佛風中殘葉。他一直以來到底在做什么，阿執(zhí)今年也才十七歲，還是個少年，可自己卻早早地讓他嘗受了情愛之苦。

    晝夜不分地將他圈在懷里，肆意索求，渾然不管他能不能承受得住。

    沈執(zhí)驚慌失措起來，搜腸刮肚地回想，自己有沒有做過讓謝陵難過的事情，思來想去也沒有頭緒，都不知道怎么才能把謝陵哄好。

    只是笨拙地湊過去親他的眼睛，緊張道：“你別這樣，我害怕，別這樣行么？是我做了什么事，惹你不高興了？還是我說錯了什么話？你告訴我，好不好？哥哥？”

    謝陵愧疚難當，只覺得胸口被人挖空似的疼，匆忙之下，死勁攥住沈執(zhí)的手，往自己心口一貼。

    那只蒼白修長的手冰冷冷的，貼在胸膛冷得跟石頭似的，謝陵低頭親吻他的手背，呼著熱氣給他暖手。

    沈執(zhí)的心漸漸沉靜下來，滿眼溫柔地望著謝陵，即便沒有在情愛里的沉淪，此刻心里也是溫暖明亮的。

    謝陵今晚極其失態(tài)，

    一直圈著他，肩膀瑟瑟發(fā)抖，一遍又一遍地低喚沈執(zhí)的名字，痛訴衷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