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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我像你一樣天真嗎?”燕其輕咳了兩聲,活動(dòng)了兩下僵硬的指尖,“燕國所有軍隊(duì)都是登記在冊(cè)的,那樣的士兵,我從未見過......” 話還沒說完,一件帶著暖意的外袍不由分說地罩在了他的身上,動(dòng)作不重,卻由不得他拒絕。 燕其難得地瞪大了雙眼:“......大膽!” “大膽就大膽吧,反正你現(xiàn)在病懨懨的,也打不過我?!标懼i聳聳肩,沖一臉無奈的顧蘭因做了個(gè)鬼臉。 “哼,那可不一定!”興許是一時(shí)間太激動(dòng)了,燕其原本蒼白的臉頰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粉色,身子被罩在寬大的外袍里,更顯得單薄,“而且,你這袍子也太丑了!” “暫且將就一下吧!”陸謎咬牙切齒,這人還真欠揍! “我勸你在沒拿到證據(jù)之前,先不要稟告皇上?!鳖櫶m因打斷了他倆,眉宇間籠著一層憂慮,“就算他信你,但他畢竟坐在那個(gè)位置上,帝王多疑是本性啊......” 陸謎愣了愣,抬眼望去,燕其臉上的紅暈已經(jīng)褪下去了,一張臉白得像紙,抿緊了唇,垂眼盯著水池,一言不發(fā)。 長橋上傳來腳步聲,王府的管家李叔小跑著過來,在水榭紗簾外停下。 “什么事?” 李叔鞠躬作揖:“府外傳來消息,今早御寶坊對(duì)外宣稱,昨晚有盜賊竊走了坊中的兩樣寶貝,御寶坊正式發(fā)出懸賞令?!?/br> 第6章 君山春獵 ‘懸賞令’三字一出,水榭內(nèi)的三人都齊刷刷愣住了。 “兩件寶貝?其中一件是天羅蛛絲吧?得多大的賞才能讓人上交天羅蛛絲呀?這令真的有用嗎?”陸謎不解。 “不一定非得將東西弄到手,御寶坊的懸賞令規(guī)定,只要有重大線索的,也可以領(lǐng)到相應(yīng)比例的賞金,”顧蘭因解釋,“我只是奇怪他們昨晚才丟了東西,今早就發(fā)出懸賞令了,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都不用先派自己的人打探一下的嗎?御寶坊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你懷疑他們監(jiān)守自盜?不可能吧......” “他們丟的兩樣?xùn)|西,一樣是天羅蛛絲吧?還有一樣呢?” 李叔仔細(xì)回想了一下,謹(jǐn)慎地開口:“似乎并沒有天羅蛛絲,是另外兩樣寶貝,赤金火和碎妖草?!?/br> “什么!”顧蘭因猛然起身,“赤金火?碎妖草?御寶坊居然有這兩樣?xùn)|西?還宣稱被盜竊了!?” “碎妖**還聽說過,對(duì)妖物來說是致命的毒藥,單單剝下一小部分用以煉制法器或煉制丹藥,得出的東西對(duì)妖物都更加具有震懾作用,令其痛苦萬分,只是用這種東西折磨妖物太過殘忍,很早之前就被妖物們逮到機(jī)會(huì),聯(lián)起手來燒光了,沒想到居然還有......” 陸謎有些郁悶,“只是那赤金火又是什么東西?我怎么從未聽說過?” 燕其倦怠地揉捏著眉心,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也沒多少人知道這奇物,赤金火是上古流傳下來的靈物,傳說能易筋洗髓,重塑rou身,火焰是流水一般的赤金色,能燃盡萬物,有通天之能,吹得神乎所以的,能有一半可信度也就天下無敵了?!?/br> “這樣啊......”陸謎若有所思,總覺得這話他好像在哪里聽過類似的,卻又想不起來,興許是爹娘在某次談話中提起過吧,他也懶得多思,“可六師父你這么激動(dòng)干什么?” 燕其也看向他,顧蘭因長吁一口氣,掩去眼底的情緒,嘆道:“御寶坊是不是真的有這兩樣?xùn)|西還另說,只是這寶物的消息和著御寶坊懸賞令一出,恐怕天下......就要亂起來了?!?/br> “這回的賞金決計(jì)不會(huì)少,絕世之寶和萬金之財(cái)......”燕其冷笑,“的確會(huì)讓無數(shù)人趨之若鶩,看來,是有人想攪亂江湖的這趟渾水了。” “唉...這些暫且不論,不管他們想怎么行動(dòng),你也得先養(yǎng)好傷再說,”顧蘭因?qū)⒀嗥渖砩系耐馀弁侠死翱倸w是要等背后的人有所行動(dòng)了,我們才能抓住馬腳?!?/br> “這我可做不了主,”燕其抬眼笑笑,“你忘了,后日是什么日子?” 顧蘭因愣了片刻,愕然道:“春獵!” ———————————————— 燕國都城皇室貴族們的春獵一般定在四月份的君山,今年君山的雪融得慢些,山上妖物的活動(dòng)也沒那么頻繁,便推遲到了現(xiàn)在。 燕其是年年都得去的,只是顧蘭因和陸謎才到都城沒幾天,行蹤居然也這么快就被人知曉,收到了同去君山春獵的皇命。 陸謎一開始還有些興奮,想著往年在西界時(shí),大伙一起狩獵的盛況,整個(gè)人躍躍欲試的,被燕其察覺,還嘲笑了他好一陣兒,留下一句“還是太天真”,就頭也不回地離開,氣得陸謎直罵這妖精裝腔作勢(shì)。 春獵當(dāng)天,隨著自家?guī)煾缸≡谕醺锏年懼i收到了下人送來的一套衣服,說是王爺恩賞的。 陸謎偷笑著這人的嘴硬,心情頗好,抖開衣服,不得不承認(rèn),燕其的眼光確實(shí)比他要好上不少。 墨黑色蜀錦料子的勁裝繡著南境產(chǎn)的暗影流金線,合身的裁剪和墨玉云錦緞帶腰封,將少年人挺拔的身姿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內(nèi)斂的黑色平添了一抹冷峻凌厲,卻絲毫掩蓋不了少年桀驁肆意和意氣風(fēng)發(fā)的神采,一舉一動(dòng)都帶著股瀟灑自在的隨性與氣度。 “喲,有個(gè)人樣了呀!”顧蘭因笑著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