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頁
書迷正在閱讀:逃生歸來的我只想學習、拿了龍神逆鱗后我失憶了、完美替身[娛樂圈]、穿成男配的爸爸、客戶都是蛇精病[快穿]、重生之豁然、重生之當個小農(nóng)民、誰家的妖孽快帶走、重生之甜蜜夫夫、末世菜園子游戲
許是因為失血虛弱,這一覺睡了足足七個時辰。 虞小滿連刀如何從身上拔走的都不記得了,眼下胳膊稍微動動便會牽到傷口,疼是次要,吃飯喝藥都要假手他人實在羞得緊。 用過午膳,在虞小滿第五次問“大少爺怎的還沒回來”時,外頭傳來一串腳步聲。 太夫人在丫鬟的攙扶下蹣跚而來,見虞小滿好端端地坐在床上,扯了笑容道:“滿腦子都是啟之,這地方可還有我老太婆的容身之處?” 搬了凳子請?zhí)蛉俗诖策?,虞小滿被仔細盤問了身體狀況。聽虞桃說太醫(yī)確診那一刀扎得不深,未傷及臟器,太夫人松了口氣,念叨了幾聲“阿彌陀佛菩薩保佑”,又拉了虞小滿的手,心疼地左揉右捏,佯裝責怪:“你這孩子怎么這么傻,遇到危險不趕緊跑?” 虞小滿理所當然地說:“要是我跑了,陸郎怎么辦?” 太夫人聽了淚水漣漣,拍著虞小滿的手夸他好孩子,聽聞他昏迷虛弱是因為失血過多,忙叫身邊的丫鬟去把自己房里藏了許多年的山參拿來,熬了給孫媳婦補身。 “苦了你了孩子,要是想吃什么,盡管吩咐下人去做,我叫廚房這陣子別歇了,隨時待命?!?/br> 虞小滿被這團寵陣仗弄得飄飄然,客氣推說不必,心里卻是樂開了花。 ——保護了陸戟不說,還享受了如此待遇,這一刀挨得真值。 又聊了一陣,虞小滿想起險些被他忽略的肇事兇手:“陸鉞呢?這回他行刺兄長,家法怕是容不下,得報官扭送衙門了吧?” 因瞧著太夫人雖哭哭啼啼卻猶自鎮(zhèn)定,料想這事必定處理妥當了,虞小滿便說得很篤定,只待得到肯定答復以安心。 孰料太夫人面露驚訝,奇道:“此事與鉞兒有何干系?襲擊啟之的是先前在他身邊伺候著的一名小廝,許是幾年未得升職心生不滿,沖動之下才做出那等事,如今這小廝已被亂棍打死了?!?/br> 虞小滿險些被唬住,愣怔片刻,道:“昨日襲擊陸郎的不是什么小廝,分明就是陸鉞?!?/br> 太夫人也愣了,神色僵硬一瞬,俄而又松弛下來。 “那會兒天都黑透,定是你看錯了?!彼⑿χf,“鉞兒那孩子,我看著他長大,他是有點小心眼,不過謀害兄長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是斷斷做不出來的。” 這晚,陸戟未歸,虞小滿又做了個稀奇古怪的夢。 夢里有陸鉞,有馮曼瑩,甚至有太夫人和陸老爺。他們四人站成一排,冷著面容闊步向前,而虞小滿自己則被逼得步步后退,還摔了個跟頭。 醒來時萬籟俱寂,虞小滿忍著傷口疼痛咬牙強撐起身體。 從虞桃處得知已是寅時,瞧著空空如也的另外半張床,和窗外迷蒙的夜色,虞小滿的心也空落落的,仿佛被挖去一塊,兀自透著自軒窗吹進的陣陣涼風。 之后的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陸戟都沒回來。 虞小滿傷在軀干,活動哪個部位都避不開那處,無法下床行走,更沒法四處打聽什么。 那日太夫人說他看錯了,他自是不信的,就算真是天黑不能辨物,陸鉞的聲音他還不至于認不出來。那聲“去死吧”分明就是沖著陸戟去的,他絕不可能聽錯。 可惜沒有人信他的話。 連虞桃都信了外頭的說法,覺得陸鉞雖壞,卻也沒有壞到那份上,行刺兄長是何等大罪,他真不想活了么? 臥床休養(yǎng)有的是時間琢磨,虞小滿很快便將事情捋清楚——起因正是與劉家的親事告吹,陸鉞以為是陸戟從中作梗,從而記恨在心,討要爵位不得是激起他滔天恨意的引子,那日的襲擊便是沖動之下未過腦的舉動。 可惜當時除肇事者之外,只有虞小滿和陸戟二人在場,眼下陸鉞否認,陸戟又不歸家,僅憑虞小滿一人之言,的確難成氣候。 經(jīng)得這些天的磋磨,從起先的驚惶不定,到后來的義憤填膺,再到眼下的無望妥協(xié),虞小滿這才明白了什么叫人微言輕。 眼見都不一定為實,在這偌大的陸府里,誰不是打著自己的小算盤,為自己謀好出路,或是尋個安逸呢? 思及此刻陸戟說不定正在為此事奔波,虞小滿心里便揪著疼,比身上傷口還要疼上幾分。 又過一日,因著午間偷偷下床扯裂了傷口,虞桃寸步不離地守著虞小滿直到用過晚膳。 席間聽了一耳朵閑話,一說馮曼瑩婆家兄弟親自登門,陸老爺依舊沒解她的禁足;二說朝堂風云變幻,竟是調查起了四年前與突厥的邊關一戰(zhàn),傳聞軍中有人通敵叛國,才至使那場戰(zhàn)爭慘敗,賠了黃金萬兩不說,還折損兵力無數(shù)。 不知為何,虞小滿心中隱生不安,仿佛這兩件事都與陸戟息息相關。 燈殘人靜,門扉輕啟,有人悄然入室。 月華傾瀉而下,床上的虞小滿扭了身側臥,牽得傷口作痛,閉著眼皺了皺眉。 此時,一只骨骼分明的手緩緩前伸,指腹觸上眉宇間的褶皺,輕輕將其推平。 若是放在平日,虞小滿定不會因為這點動靜醒來。然他這些天睡得不安穩(wěn),心里又惦記著久未歸家的人,察覺到點什么,便掙扎著掀起眼簾,手一抬,捉住將將要抽走的衣袖。 許是未料他會醒,來人的臉色有一閃而過的慌亂,幸而屋里未點燈,無人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