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紹：“！??！”

    他忍著刺痛，幾步上前，一腳踹開了那男生，“干什么呢！”

    第20章 風雨如晦

    石嘉榮被踹得在地上滾了幾圈，驚怒交加，頭一歪，徹底暈了過去。

    “你沒事吧？”慕紹三步并作兩步跑上去，四下一掃，阮陵衣衫干凈整潔，裸露出的肌膚上并沒有傷口，松口氣，“剛剛太危險，差點就打上了。”

    阮陵還沒回答，他已一邊穩(wěn)定呼吸一邊將周遭打量一遍。慕紹的淺棕眼珠最終停在地上的尸體上。

    “你等等?！蹦浇B說完，蹲下身去，伸手將背對他的尸體翻了一轉(zhuǎn)，露出本來面貌來，撥開凌亂的頭發(fā)，竟然是個長的還算清秀的丫頭，“她是怎么回事？”

    阮陵：“……啊?！?/br>
    他眨眨眼睛，表情很無辜，甚至有種還沒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的懵然，“我……”

    少女雙目瞪大，一臉不可置信，眼眶泛紅，似還有淚痕。致命傷在胸口，慕紹將視線移到那里，一個很小的口子，隱約露出點黃綠的顏色。

    “葉子？”慕紹謹慎伸手，碰到一小截脆軟的葉片，他果斷抽手，完整的葉子被拔出，帶出一片飛揚的血花。

    那葉片已經(jīng)完全被染紅，像是將少女的生命都汲取了，連脈絡都是生命的紅，上面沾染著一些細小粘稠的東西，是人體里的組織。

    是哪位異能者？

    慕紹問：“剛剛發(fā)生了什么？”

    他顯然沒有懷疑阮陵，在他的視角，阮陵是無辜的受害者，雖然他完好無損這一點確實很詭異……

    慕紹相信阮陵，生生壓下了這股奇異的感覺。

    啊。

    這要怎么說呢？

    阮陵面上起先是茫然的，等到慕紹檢查完尸體問話之后，這種茫然轉(zhuǎn)化為驚恐，他瞳孔微縮，下意識避開地上的尸體。

    “我……我……”

    然而他內(nèi)心卻很冷靜，他審視眼前的男人，試圖從他的表情及說話的語氣捕捉線索。

    現(xiàn)在是該殺了他嗎？

    不行，我還要高考。要高考就不能殺人。

    他是在懷疑我還是……不對，他并沒有懷疑我，我應該……

    “是我……”阮陵終于意識到了現(xiàn)實，臉色一瞬蒼白，“我、我殺……”

    他聲音中帶著哭腔，像是無法接受事實。

    “你殺了她。”慕紹接過話，表情很冷靜，他已經(jīng)知道了，“你是怎么殺了她的？”

    阮陵的睫毛顫抖，愈加蒼白的肌膚襯得眉間的紅痣越發(fā)鮮明，他此刻一臉驚慌失措，顯得格外可憐。

    慕紹原本就軟的心更軟了，就差融化成一灘水。他向前走了幾步，輕輕揉了下阮陵的腦袋，聲音溫柔，“別怕。”

    阮陵：“我剛剛…剛剛，就想了一下……真的就只是想了一下……”

    他鼓足了勇氣，聲音顫抖。

    “沒事。”慕紹又揉了揉他軟趴趴的頭發(fā)，“你只是想了一下，她就死了？”

    心中的猜測落到實處，慕紹不由得松了口氣。

    “我是不是，怪物……”

    “你不是——”慕紹收回手，彎下腰來與他平視，陽光照耀下雙眼就像在發(fā)光，“你只是，覺醒了一種很特殊的能力，擁有了別人都沒有的才能?！?/br>
    “你是與眾不同的幸運兒?！?/br>
    A國。

    德里菲斯大教堂。

    薩菲州此刻天氣很好，萬里無云，陽光不過分熱，暖洋洋親吻草坪鮮花，落在行人身上，令人昏昏欲睡。薩菲州多年冷雨，好不容易有了一天的陽光，家家戶戶都放下手中的事情，拿上面包果醬餐布，同家人野餐踏青。

    虔誠的信徒涌入教堂，向神明祈禱，讓這樣的好天氣永遠停留在薩菲。

    教堂宏偉，頂端聳高，神明的故事被卓越的藝術(shù)家雕刻在墻壁上，線條流暢細膩，神明的崇高顯露無疑。陽光透過彩色的玻璃窗，打在一排一排的長桌上，光影之間，著黑色長袍的神父低垂頭顱，看著眼前默誦神明功德的信徒。

    神父雙眼是近似于陽光的淺金，上了年紀而有些花白的短發(fā)被齊整梳好，一絲不茍，包裹著淡白內(nèi)襯的神袍看著與其他人并無不同，然而胸前展翅欲飛的鳥形徽章、領(lǐng)口淡金的紋飾，一切都彰顯他的獨特。

    他合該是不同的。

    加文教是整個A國乃至西方世界信徒最多的教派，在A國地位超然，形同國教。薩菲州是加文教的起源地，能在薩菲州最大的教堂里任神父的人可不簡單——神父出生貴族，從小便醉心神學，成年后即可奉身于主，在教宗的指導下聆聽神明教誨，教宗若死，他日后的地位顯而易見。

    誦神之后，信徒可以自由交流，如有疑問困惑，即可向神父請教。

    “我想我可以先回去了。”索菲亞在母親塔蘇爾耳畔低語，“家里需要收拾。”

    “等等！”塔蘇爾拉住索菲亞的手，令她坐下，“什么事情能比主重要？”

    有信徒循聲望來，塔蘇爾嚴肅的神情立即一變，化成虔誠溫和的笑容，“要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亞伯神父一年才回薩菲一次！”

    索菲亞：“好吧，好吧?！?/br>
    她對此很不以為然，她不信教，亞伯神父跟她又有什么關(guān)系。不過索菲亞是個孝順的孩子，對于整日cao勞的塔蘇爾總是無理由順從。為了這點小事惹怒塔蘇爾不值當，就當是來洗洗眼睛，畢竟亞伯神父雖然上了年紀，外表卻依然俊美，又因閱歷增長，有一種與眾不同的成熟氣質(zhì)，如果這里不是教堂，她鐵定已經(jīng)黏上去要聯(lián)系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