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而過時那幫手?jǐn)D眉弄眼，走出幾步之后，阮陵小聲跟慕紹告狀，“我懷疑那幫手極其討厭我?！?/br>
    “怎么會?！?/br>
    回去的路上慕紹一直想著剛才的事情，復(fù)生和亞伯在腦海內(nèi)交織回旋，五年前的回憶呼嘯而至，令他神情冷凝不見好。

    突然，他聽見阮陵漫不經(jīng)心問，“慕哥，五年前的事情……是什么?。俊?/br>
    “……”

    慕紹呼出一口氣，近乎嘆息，“我之前說過你的父母，他們，就是在五年前圍剿復(fù)生的那場行動中犧牲的。”

    “如果不是他們和程局，在場的人絕對沒有機(jī)會逃出生天?！?/br>
    “程局？”

    提到這個人，慕紹的眼神有些恍惚，“程局是牛局的父親，異能之強(qiáng)大，當(dāng)世罕有，出事的時候當(dāng)機(jī)立斷，和你父母合力壓制復(fù)生組織……”

    阮陵透露微垂，看不清神情，“原來是這樣啊?！?/br>
    只能從他沉凝的語氣中聽出他心情的不尋常。

    “復(fù)生組織，又是怎樣的呢？”他輕聲問，對這個殺他父母的組織僅從語氣中聽不出喜惡，但慕紹知道，他內(nèi)心一定不平靜。

    “許多年前異控局對C國的異能者管控不足，民間出現(xiàn)了眾多組織，其中名為復(fù)生的組織便是最為強(qiáng)悍且行事最恣肆邪惡的一個，這個組織近似于邪教，除了異能者，普通信眾也眾多，他們信奉‘原初創(chuàng)世之神’，以‘神子’為傳達(dá)神明意志的信使，并且始終堅信，異能者只是人類進(jìn)化過度的一個過程，突破某個界限，他們必定能夠升入天界，侍奉其主?！?/br>
    “某個界限？”

    慕紹神色沉沉，“異能者有抑制，他們認(rèn)為那就是rou身成神的阻礙，并且致力于破解掉那個副作用，為此不擇手段，無論是將動物基因移植到人體內(nèi)，還是讓異能者互相殘殺決出最強(qiáng)者……可以說是無惡不作?！?/br>
    他揉了揉阮陵的頭發(fā)，“面對他們時，你也不要沖動，那些人行事向來沒有禁忌，手段血腥殘忍……你要量力而行。”

    不能被仇恨蒙蔽。

    最后一句話被他咽在喉嚨里，卻沒有說出。

    異控局第四層的某個角落里，地圖上的金龍翻騰身體，兩股能量相互交織，卻沒辦法維持平衡，下一刻，金龍的力量壓過鳳凰，牛芳芳猛地退后一步，連忙伸手擋住唇縫溢出的鮮血。

    金龍雖然占據(jù)上風(fēng)，其實也不好受，甩甩尾巴，說，“小芳，翠花不是回來了嗎？讓她來吧?！?/br>
    “不用，我可以！”

    牛芳芳很固執(zhí)，盡管她五臟六腑劇痛，環(huán)繞著的鳳凰虛影也變得暗淡。

    金龍即使再溫和的性子，也要被這些年來的痛苦和牛芳芳無謂的堅持激出怒火，“你這樣愚昧堅持又有什么用！她死，你也死了，那誰來充當(dāng)凰的宿主！而五年了，新鳳竟然還沒有誕生！”

    他尾部的鱗片已經(jīng)開始脫落，周身神采不復(fù)之前耀眼，顯然已快到強(qiáng)弩之末。

    “到時候你要拉著我們守護(hù)千年的土地陪葬嗎？！”

    這一聲詰問仿若重錘落地，牛芳芳心中乍然一痛，連帶著五官也跟著扭曲一瞬，“可是……可是……”

    發(fā)泄怒火后，金龍頹然，“要是程朔還在就好了……”

    “他不在，我還在。”

    一道溫卻不失力度的聲音響起，牛芳芳猛地抬頭，見來人，竟有些囁嚅，“媽、你怎么來了?！?/br>
    石榴霜白的兩鬢被淡淡微光照亮，隨著她走進(jìn)，圍繞在牛芳芳周遭的鳳凰虛影像是見了真正的主人，驟然發(fā)出一聲清越長鳴，離開牛芳芳，親昵地蹭著石榴的臉頰。

    “好久不見了?！笔癖徊涞靡话W，忍不住笑了。

    牛芳芳卻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早知道，不該接你回來?！?/br>
    “小芳，這可由不得你?！?/br>
    石榴看著她，就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爸爸之前都可以一人收歸所有力量，我也可以！”

    “只要再多給我一些時間，我、”

    石榴打斷她，“你不行的，你爸爸他之所以能做到，除卻他身體里的血脈濃度前所未有的高，還因為他付出了巨大代價。你不行的?！?/br>
    兩行清淚自牛芳芳眼角滾出，她卻面無表情，一字一頓咬牙切齒，“但是你也不能——”

    見石榴神情絲毫不變，她心生絕望，話鋒一轉(zhuǎn)，“你也是，從那個萬界里出來的人吧？”

    石榴始終不變的神情終于多了幾分詫異，“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是氣息啊……”牛芳芳說，“你的氣息里，多了好多血腥和黑暗的味道，今天跟在你身后的那位，也是從萬界里回來的吧。”

    “可是如果我沒想錯的話，你可以直接拒絕那個空間的邀請，為什么還——”

    “原來是這樣啊，”石榴無奈，“畢竟那些孩子不應(yīng)該受此磨難，他們其中很大一部分人，都是還沒成年的小孩，突然離開父母的庇佑，要去直面人世間的丑惡，我不忍心?！?/br>
    “比如阮陵？”

    “小陵啊，他剛進(jìn)來的時候，還是個傻傻說著要出去參加高考的小孩，多天真。可現(xiàn)在呢？小芳，請不要揭穿他——他在努力適應(yīng)這個世界，只不過要比其他人慢上很多而已，而這正是我所期望的?！?/br>
    牛芳芳頓了頓，又突然想起了其他東西，急切問道，“那你在那個世界，可有發(fā)現(xiàn)什么沒有？你應(yīng)該有找到不少其他維度的東西吧，有沒有可以解決我們之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