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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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像是行走在春光里的小狼狗, 渾身都洋溢著求偶的荷爾蒙。四目相接,心照不宣,肖馳從沙灘椅上爬起來, 兩人一前一后朝酒店里走。 祁凱被圍在一群中年男人當(dāng)中, 忍受著他們時刻圍繞著海邊美女們下三路的猥瑣話題, 余光內(nèi)來回晃蕩著或堅·挺如山巒或柔軟如波濤的啤酒肚和腿毛。他十分煩躁, 端著那杯冰鎮(zhèn)過的雞尾酒心不在焉地喝著,眼睛越過這群有礙觀瞻的對象四下亂掃, 偶然捕捉到什么, 抻著脖子朝遠處看:“哎……” 代高峰問他:“什么?” “林總他們……”祁凱伸長胳膊朝林驚蟄的背影指去, 那片瘦削中隱含力量的后背赤·裸著,擦過防曬油后泛著光感的皮膚幾乎能把人眼睛晃花, “他們怎么走了啊?” “嗨——這有什么?!敝車嗽缍剂?xí)慣了,林驚蟄和肖馳這兩個年輕人雖然是眾所周知的不合,但喜好和舉止卻總是出奇一致,“估計是太陽太曬了,哈哈, 沙灘上這么多美女, 居然也留不住他們!” 祁凱在群起的哈哈大笑中,看著那一前一后的兩道身影,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張力繃得他背上發(fā)癢。 晚餐是沙灘上的BBQ, 祁凱越發(fā)覺得自己感受到的古怪確有其事。 遮陽棚上的絲絹在黃昏的夜風(fēng)里迎風(fēng)舒展, 落日的余暉將天地當(dāng)中的一切都渲染上了金紅色的光芒??緍ou架煙霧繚繞, 滋滋的油花聲伴隨著食客的笑鬧鉆入耳廓, 祁凱控制不住自己的余光掃向前方。 消失了一個下午的兩人重新回來,都換了身新衣服,肖馳舒展的卷發(fā)束在腦后,一件寬松的亞麻質(zhì)地的米色襯衫配一條淺灰色的沙灘褲,瞪著雙沙灘拖鞋,正挽著袖子用烤夾很隨意地去翻鐵架上的牛眼rou。肥油的部分已經(jīng)被旺盛的炭火烘烤得蜷縮了起來,表面覆蓋有恰到好處的鐵絲網(wǎng)交錯的焦痕。此前誰也沒想到他會動手做飯,代高峰他們都在受寵若驚地等待成品,也不知道他朝上頭抹了什么醬料,半熟的牛rou開始在熱力下散發(fā)出一種奇特的儼香,周邊一些同樣正在進行燒烤的老外目光也紛紛被吸引了過來。 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正躺在肖馳身后那張?zhí)梢紊系牧煮@蟄。 林驚蟄穿著一件質(zhì)地和肖馳有些相似的襯衫,乳白色的,尺碼明顯有些寬大,他把袖子折上去了足足兩圈。過寬的肩線越到了他的上臂,過長的下擺遮住沙灘褲,懶洋洋地垂落下來,一如它此時同樣懶洋洋窩在躺椅里的主人,每一條褶皺里都盛滿了慵懶的味道。 不,或者不應(yīng)該稱之為慵懶。 林驚蟄歪著頭,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肖馳的背影上。他看了一會兒,正在忙碌的肖馳便回過頭來,雙方四目相對。林驚蟄挪了挪身體,在椅子上換了個休憩的姿勢,瞇著眼露出一個內(nèi)容非常微妙的表情。 祁凱有點看不懂這個表情,卻莫名覺得那雙低垂的眼簾里流淌出來的全是春光。 明明除了換了套衣服外,對方外形上同下午時沒有任何區(qū)別??善统闪艘恢凶叩拇骸に帲瑥脑谏碁┮紊鲜嬲归_的肢體到那件寬大的柔軟襯衫領(lǐng)口有時隨著動作會露出的清晰的鎖骨,林驚蟄每一個舉止乃至毛孔里散發(fā)出的都是rou·欲的氣息。 祁凱覺得自己一定是有病,才會用這樣的字眼去形容一個男人。 他甚至懷疑剛才肖馳和林驚蟄是不是一起去招·妓了,因為一向氣質(zhì)深刻冷靜的肖馳也有種說不出的不對勁。對方跟代高峰他們說話來往時都是正常的,平淡得像是一汪測不出深淺的潭水。但只要跟林驚蟄的半徑距離小于兩米,那一身禁欲的氣質(zhì)就仿佛摻入了什么不對勁的東西——對方鋒利的眼神、渾厚的聲音,連寡淡的神情都驟然光鮮了起來,如同初嘗破戒滋味的和尚,寫滿了蠢蠢欲動。 這兩個道貌岸然的家伙!在人前可是夠能裝模作樣的,轉(zhuǎn)過身去比誰都能花天酒地! 祁凱只覺得自己一雙慧眼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真相,充滿不屑地嗤笑一聲。 肖馳將rou烤熟,夾出來,陳列在砧板上,手起刀落,分割成片。豐潤的rou汁隨著他的動作肆無忌憚地蔓延開,他用盤子夾了幾片,又加上幾顆新鮮的大蝦和培根卷,加上一瓶被調(diào)成金黃色澤的雞尾酒,給不肯起身的林驚蟄送了過來。 林驚蟄爬不起來,劇烈的體力消耗讓他現(xiàn)在的腿都是軟的,肖馳將他壓在那片據(jù)說能看到海的落地窗上磋磨了一個下午?;蛟S是陌生的環(huán)境讓他心中原本潛藏的不安被沖淡了,又或許是窗外樓下沙灘上那些人群近在咫尺的距離太過刺激,雖然據(jù)說從窗外無法透過玻璃看進屋里,林驚蟄還是激動地出來了好多次。到最后要不是肖馳抱著他,他連站姿都沒有力氣維持,精神更是時刻繃在高·潮的界點,久久無法回落。 要不是擔(dān)心缺席晚餐會引來什么猜測,林驚蟄寧愿悶在屋里大睡一場。 肖馳放下盤子,柔聲問他:“要不要吃點?” 林驚蟄動了動,寬大襯衫領(lǐng)口里的小半片胸脯從領(lǐng)口里落了出來,被嘬得通紅的那粒小點點失去了布料的遮掩,水當(dāng)當(dāng)?shù)貋辛⒅?/br> 林驚蟄懶洋洋道:“沒胃口?!?/br> 肖馳盯得轉(zhuǎn)不開眼睛,但看著對方刻意瞇著不敢全睜開的還留有微紅眼眶,也深知林驚蟄疲憊。因此并不逼迫他進食,只輕聲道:“我送你回去先休息?!?/br> 太陽已經(jīng)完全沉入了海平線,海浪聲漸漸大了,沙灘上充作照明的彩燈亮了起來,林驚蟄赤腳踩在沙地上。 靜謐的夜色仿佛安全的堡壘將他包圍,他不再那樣堅持一前一后的距離,走出大部分人的視野范圍后,便放慢速度,跟肖馳并肩。 林驚蟄仰頭看天:“星星真多。” “你喜歡?”肖馳抬手?jǐn)堊∷暮蟊?,?cè)首時深色的瞳孔倒映出頭頂璀璨的星河,“我媽也喜歡看星星,我們家頂樓有一個小天文臺,等回了燕市,帶你回家去看?!?/br> “……”林驚蟄心說這人真是神了,膽大包天。但這樣美好的氣氛下,又不想說什么煞風(fēng)景的話,因此只是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肖馳的反應(yīng)卻比他想象中要大,視線一下認真起來,甚至還追問:“你答應(yīng)了?” 林驚蟄沒想到他居然是認真的,一時有些為難,但轉(zhuǎn)念一想,正常人家的爹媽應(yīng)當(dāng)也不會胡亂猜測兒子和帶回來做客的男性朋友會有什么超出友誼界限的關(guān)系。 林驚蟄遲疑了起來,不由停下腳步。他雖然經(jīng)歷了許多,但其實內(nèi)心深處仍舊保有一些相對傳統(tǒng)的觀點。同肖馳這樣隨便朝家里帶人做客的作風(fēng)不同,家庭在他的概念里一直是很神圣存在,他總覺不論是什么樣的感情,見過了長輩之后本質(zhì)就變得不一樣了,但肖馳卻從很早之前就能提出請他回家吃飯的邀請,很明顯在這方面的觀點和他是有出入的。 林驚蟄有一點迷茫,為自己理念上受到的沖突,他覺得自己這樣的認知或許是錯誤的,是由于一直未能得到家庭,才幻想出的虛假的秩序。 內(nèi)心深處,他亦存有些許微妙的渴望,但這份微妙的內(nèi)容是什么,他卻不愿深究。 林驚蟄因此點頭:“答應(yīng)了,你安排時間吧?!?/br> 只當(dāng)是一場平凡的做客,面對長輩們這點演技林驚蟄還是有的。 他正思索著自己屆時該如何拿捏輕重,身邊的肖馳卻突然毫無預(yù)兆地一個轉(zhuǎn)身伸手?jǐn)堊×怂难?,然后胳膊發(fā)力,將他抱了起來。 林驚蟄猝不及防下不免驚叫了一聲,下意識攬住對方的脖子將腿盤在了肖馳的腰上。他回過神后迅速四顧周圍,好在這個點鐘酒店的花園里并沒什么人,他放下心來,錯愕地垂首看著肖馳:“你干什么?” 肖馳定定地看著他,抱著他在原地旋了一圈,然后輕輕地抵在了路旁邊用石子兒砌成的凸起的墻壁上。 林驚蟄在他的氣息和體溫里,緊繃的神經(jīng)不由放松了下來,眼神也變得柔軟。他抬手輕輕撫摸對方的耳垂,心說出國度假換個完全陌生的環(huán)境果然很容易讓冷靜的人學(xué)會沖動和放飛自我,他有些寵溺地開口責(zé)備道:“放我下來,萬一被人看到……” 看到就看到!肖馳恨不能全世界都知道他心中的喜悅! 他一手托著林驚蟄的后臀,另一手順著林驚蟄寬松的下擺摸了進去,心肝都被對方柔軟的眼神攥住了,他只恨自己不善表達,無法將自己的飛揚的心情表述出來。 鼻尖湊近林驚蟄的,雙方調(diào)皮地相互蹭了蹭,嘴唇挨著嘴唇,肖馳輕聲喃喃著愛人的名字:“驚蟄……” “嗯?”林驚蟄有一些迷離了,他不受控制地垂下目光盯著肖馳的嘴唇,在對方面孔稍微離開一些的時候甚至還想追隨上去。 “我好……我好……”肖馳的氣息粗重了起來,噴灑在他的嘴唇上,額頭和鼻尖反復(fù)磨蹭著他,兩鬢未能被皮筋束縛到的卷發(fā)打在他的面孔上。林驚蟄不知道他想說什么,手指順著對方的耳垂摸到脖頸,然后撩過那一頭終于不打摩斯后恢復(fù)順滑的頭發(fā),最終落在對方后腦的小揪揪上。 “你好什么?”林驚蟄將那一撮揪揪纏繞在指間,只覺得發(fā)尾蜷起的弧度時而蹭過手心,肖馳的嘴唇又似落非落,撩得他心亂如麻。 他啟唇感受著從另一張嘴唇中呼出的熱氣,終于忍不住探出舌頭來輕輕舔了舔?qū)Ψ饺鋭拥淖齑健?/br> 肖馳的面孔覆了下來,氣息鋪天蓋地,就像是被他的身影遮住的燈光。 那后半句話終于從相接的嘴唇中流淌了出來。 “我好……”肖馳喘·息著,放輕的聲音如同一首低啞的歌,“……我好愛你……” 林驚蟄有片刻的迷茫。 然后他胸口激跳著,握拳死死抓緊了肖馳的頭發(fā)。 他側(cè)著頭與肖馳接吻,宛若抵死纏綿,前所未有地激烈。肖馳探他口中的舌頭被他熱烈地糾纏著,拼命吞咽,接吻時嘖嘖響起的水聲回蕩在兩人耳邊,此時什么被外人看不看到都不在他們的概念里了。 枝葉碰撞的聲響突兀地出現(xiàn),沒有人分神搭理,但下一秒,一記熟悉的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 “臥槽!臥槽!臥槽!” 這煞風(fēng)景的動靜不由讓兩人暫時分開,肖馳皺著眉頭不耐煩地朝著聲源看去,林驚蟄被迫分開嘴唇,依依不舍地咂了下嘴,探出的舌尖緩緩收回來,順便將唇角溢出的唾液掠了回去。 他尚未反應(yīng)過來,軟綿綿地貼上肖馳的面孔,迷蒙的眼睛隨同對方看了過去。 祁凱接觸林驚蟄表情的瞬間猛然倒退了兩步,險些摔倒在地上。他臉色煞白,伸直胳膊指著抱在一起距離親密到不分彼此的兩人,林驚蟄的雙腿甚至還環(huán)繞在肖馳的腰上,帶著無比色·情的隱喻。他原本看到兩人偷偷離開,只以為他們又要去干什么道貌岸然的事情,比如招妓之類的,想跟上來抓個把柄。沒想到真相竟然遠超他想象,從肖馳將林驚蟄抱起來開始他就意識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勁了,突然出現(xiàn)的激吻直接打碎了他的世界觀。 祁凱盯著肖馳隱沒在林驚蟄衣擺下似乎還在不停動作的手,在樹叢里站了足足兩分鐘。他轉(zhuǎn)開目光,落在林驚蟄紅腫的嘴唇和濕潤得幾乎要滴出水來的一雙眼睛上,猛然反應(yīng)過來,顫聲質(zhì)問:“你們!” “你們?。 ?/br> 肖馳抱著林驚蟄沒松手,反倒貼得更緊了一些,皺著眉頭不耐道:“有事嗎?” “你們在干什么?!”祁凱卻好像已經(jīng)被沖擊得精神不正常了,一點也沒看出他驅(qū)趕的意味,混亂地嚷嚷,“你們在干什么????。?!” 肖馳根本沒搭理他,側(cè)首又貼上了林驚蟄還在與他磨蹭的嘴唇。 濕潤糾纏的舌尖還能從時而略微開啟的嘴唇中看出端倪,林驚蟄被吸得滿臉迷離地哼哼了兩聲。這聲音鉆進耳朵里,祁凱就跟被雷劈了一把似的,他后退幾步,視線怔怔地落在林驚蟄側(cè)臉粉色的皮膚上,猛然轉(zhuǎn)身,就跟屁股后面有什么猛獸追趕似的,慌不擇路地跑了。 跑出兩步,石子路太滑,他哐的摔了一跤,身軀和地面碰撞出震撼的聲響。 林驚蟄猛然回過了神,他終于意識到了什么,抬手抵在肖馳的肩膀上想要推拒。 肖馳的手在他后腰猛然捏了一把,松開他嘴唇,喃喃著:“……我好愛你……” 然后摸索著又貼了上去。 林驚蟄在唇齒再度糾纏的瞬間從喉頭發(fā)出一聲悲鳴,然后放縱自己在惶恐中沉溺了進去。 ******* 祁凱摔破了膝蓋,掛著一小腿的血回到沙灘,將代高峰他們都嚇了一跳。代高峰趕忙上前攙扶著走姿一瘸一拐的他:“怎么回事?怎么弄成這樣了?遇上什么事兒了啊?!” 祁凱魂不守舍,聽著關(guān)切問候茫然回頭:“啊?” 代高峰看他仿佛是傻了,越發(fā)不敢掉以輕心,趕忙擱下手頭的事情招呼周圍的人來幫忙攙扶。 那些個聯(lián)盟成員當(dāng)即一擁而上,將祁凱扶到到沙灘椅上,酒店的服務(wù)生趕忙送來了礦泉水,代高峰擰開,沖洗祁凱膝蓋上那片猙獰的傷口,看得觸目驚心:“到底是怎么回事?。浚。 ?/br> 祁凱被沖得疼,可算恢復(fù)了點意識,第一反應(yīng)就是回頭朝后頭花園的方向看,但肖馳和林驚蟄并沒有追上來。 心中盤桓著也不知道是什么樣的想法,他回首搖了搖頭,在代高峰不斷的追問中心不在焉地回答:“不注意摔了一跤?!?/br> “怎么那么不小心??!”代高峰語帶責(zé)難,但也看出他剛才來時的方向了,皺著眉頭訓(xùn)斥道,“也不看看這都幾點鐘了,花園里黑燈瞎火的你去那干嘛!” 祁凱腦子里猛然蹦出那兩道糾纏的人影,和林驚蟄哼哼著追上去和肖馳索吻的模樣。他腦子都脹大了,太陽xue突突地疼,不由伸手按住,急促呼吸。 把代高峰嚇了一跳:“頭疼嗎?怎么了怎么了?” 要不要說?要不要說?要不要說? 他腦子里塞滿了這個問題,糾纏得心臟劇烈震顫,祁凱搖了搖頭,小聲道:“沒事兒,可能剛才摔倒時磕著了?!?/br> 代高峰發(fā)愁地看著他,心說怎么就那么不小心呢,這里是異國他鄉(xiāng),不跟國內(nèi)似的方便,出點意外狀況簡直要愁死個人。 酒店的工作人員拿來繃帶和消毒水將祁凱血rou模糊的傷口一層層纏上了,看起來終于不那么嚴(yán)重了一些。代高峰直起身來看著他們動作,一顆領(lǐng)頭羊老大哥的心都快□□碎了。他不免有些杯弓蛇影,四下掃視周圍的人群,發(fā)現(xiàn)少了兩個,心立馬高高提起:“肖馳和林總呢?” 祁凱原本悶著頭發(fā)愣,聞言腦袋猛然抬了起來,由于動作太快,差點扭到脖子。 “是啊是啊?!贝叻逯車膸讉€人也紛紛發(fā)問,“這倆人怎么又不見了?不會是出事了吧?” 祁凱張了張嘴,聲音沙啞:“他們——” 眾人的目光一瞬間全部包圍了過來。 “他們……”祁凱遲疑片刻,鬼使神差地將原本想要出口的后半句話咽了回去,“……他們應(yīng)該……回房間休息去了……” ****** 祁凱摔得太重,夏威夷又是如此炎熱潮濕的氣候,代高峰信不過當(dāng)?shù)氐尼t(yī)院,因此拍板決定第二天提早回國。 他領(lǐng)著一眾cao心的大伙兒回房間休息了,祁凱卻睡不著,他怔怔地坐在酒店內(nèi)大堂臨近沙灘的酒廊里,點了一瓶威士忌發(fā)愣。 頭頂?shù)男强站拖袷沁@兒世界捉摸不透的規(guī)則,他怎么都想不通,林驚蟄和肖馳這兩個男人怎么會搞在一起。 他點了一根煙,捏在指間,望著火星處升騰而起的那一縷煙霧,突然聽到身后傳來一聲熟悉的嗓音—— “有煙嗎?” 他猛然回過頭,牽動著受傷的腿都險些磕在桌腿上,視線定定望著后方出聲的人。 林驚蟄又換了一身衣服,是酒店里提供的當(dāng)?shù)仫L(fēng)格的寬松的度假服。熱帶流行的鮮艷布料十分契合他的膚色,寬松的尺碼也令他的體型看上去越發(fā)修長。他的寸頭許久沒去剃了,長出約莫四到五厘米的長度,可能是剛洗完澡沒吹干,就這樣濕漉漉地隨便朝后捋了一把。濕潤的發(fā)絲從頭頂分開,有幾縷翹起朝兩側(cè)垂了下來,打在他光潔的額頭上,平白便多了兩分放蕩不羈。 祁凱對上他的視線,陷入短暫的迷茫。 林驚蟄沒得到回答,輕輕嗤笑了一聲,他一手撐著祁凱坐著的那張沙發(fā)的沙發(fā)背,手臂微微用力,便跳坐在了沙發(fā)背上。 祁凱被嚇得朝后仰了仰,差點從座位上滑下來,林驚蟄卻只是淡淡伸出攤開的手。 “……………………” 祁凱在這樣平靜的對峙中掩飾性地端起桌上那杯幾乎沒碰過的酒喝了一口,然后才從自己的褲兜里掏出煙和打火機遞給對方。 林驚蟄這次沒黑他的煙,只給自己點了一根,便將煙盒和打火機丟在了沙發(fā)里,背過身去抽了一口。 祁凱拖著那條腿回頭看他,林驚蟄弓起瘦削的背,俯首將手肘都撐在了腿上,微濕的頭發(fā)因為低頭的動作從頭頂滑落下來,遮擋住前額。黑暗中的林驚蟄看不清表情,只能看清抽煙時懶散的動作,聲音也比較往常沙啞一些:“膽兒真小。” 他話說的含糊不清,內(nèi)容卻明顯意有所指,祁凱看著他這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又感受到自己膝蓋處傳來的疼痛,當(dāng)即就氣不打一出來:“變態(tài) !惡心!” 林驚蟄也不生氣,輕笑了一聲,回首笑盈盈地看著他:“嚇到了?” 對方那雙明亮的眼睛在微笑時略微彎著,這使得他看起來十分平和,祁凱莫名覺得自己反倒成了無理取鬧的那一個。 他心中騰地便涌上一股惡意:“你覺得有意思么?你和肖馳,你們兩個男人……你們……你們這種不正常的……” 他醞釀半天,以往的牙尖嘴利卻不知道丟到了哪里,磕磕巴巴好久也沒能真正講完一句完整的話,只拼命發(fā)泄著自己沒來由的怒火。以往從來與他針鋒相對的林驚蟄這一次罕見地安靜,任憑他用各種難聽的詞匯攻擊,等到恢復(fù)安靜之后,只輕輕沙發(fā)背上滑下來,繞過扶手,走到正面。 祁凱倏地站起身,目光中燃起兩簇炙熱的火焰,戒備道:“你想干什么?!” 林驚蟄卻沒搭理他,只是將那根才抽了一半的煙摁進桌上的煙灰缸里,然后平靜地掃了眼他裹著紗布的看上去十分嚴(yán)重的傷口,道:“我聽代總說你摔得挺重,來看看你?!?/br> 祁凱明明氣勢洶洶,卻莫名覺得自己處于下風(fēng),他對林驚蟄這種時刻充滿篤定的討厭模樣憎恨極了,憤憤道:“你還是擔(dān)心擔(dān)心你自己吧!你等著!回國我就把你跟肖馳的事情說出去!你們這些惡心的人……” 林驚蟄一直處于擔(dān)憂和肖馳關(guān)系曝光的惶恐里,但此時真的曝光之后,他反而平靜了。面對祁凱的威脅,他只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隨你好了,既然你沒事兒,我就回去睡了?!?/br> 祁凱的攻擊沒有得到回應(yīng),卻比與人對罵時更加生氣,他盯著林驚蟄的背影大喝一聲:“我艸你媽!” 林驚蟄穿著酒店這身度假服,氣質(zhì)少見地帶上了吊兒郎當(dāng),聞言只是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回答從打開的電梯里飄了出來:“去吧去吧——” 又恢復(fù)成一人獨坐的模樣,祁凱疲憊地將自己的身體丟回了沙發(fā)里,他閉著眼睛將腦袋枕在沙發(fā)背上,幾乎沒有余力去關(guān)心那條還在隱隱作痛的腿。半晌之后,他怒極發(fā)泄地大吼了一聲,然后手胡亂摸索,抓住剛才林驚蟄丟進沙發(fā)里的煙盒,不管不顧地砸了出去。 ****** 林驚蟄覺得祁凱肯定要說出去的,因此他也無所顧忌了,晚上索性直接睡在了肖馳的房間。 肖馳大約也是和他同樣的想法,兩人根本沒有聊到有關(guān)祁凱的內(nèi)容,只一如往常相擁而眠,然后在醒來時互相交換纏綿的早安吻。 第二天一早,眾人便要出發(fā),祁凱一晚上沒睡,掛著黑眼圈打開房門時,正撞上自肖馳房間出來的林驚蟄。 他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林驚蟄身后大門的門牌,尚未完全關(guān)閉的房門卻在此時又被打開,肖馳睡醒后還沒來得及梳整齊頭發(fā)的腦袋從門縫里露了出來,跟林驚蟄不知道交代了一句什么,兩人視線糾纏還不算,說完話后更湊近交換了一記親吻。 親吻完畢,肖馳縮回屋子,氣質(zhì)重新恢復(fù)成以往仿佛沒有七情六欲的模樣,只是在關(guān)上門之前鋒利的眼神如同刀子那樣朝祁凱割了過去。祁凱發(fā)誓自己看到了對方眼底深處那nongnong的得意和威脅。 兩個男人就這么在自己面前親吻,祁凱的瞎了。 林驚蟄卻只是毫無愧疚地朝他說了聲“早上好”,便若無其事地與他擦肩而過。 他回首錯愕地盯著對方的背影,代高峰恰在此時從走廊的另一頭走了過來,見到兩人,笑瞇瞇地道了句早安,然后疑惑的目光落在呆站在原地的祁凱身上:“怎么了?” “……”林驚蟄的房間門打開又關(guān)閉,祁凱嘴唇顫抖,片刻后還是回答,“沒事?!?/br> 代高峰滿臉憂心地看著他心不在焉的模樣和仍舊哆嗦的手,心說好好一孩子,該不會就這么摔傻了吧? 往后的一路,祁凱親眼見證了什么叫做肆無忌憚! 林驚蟄和肖馳簡直形影不離,就連坐座位時都刻意換坐在了一起,好死不死就挨在祁凱旁邊。兩人一路湊在一塊竊竊私語,外人看上去還覺得正常,但在得知了他們真實關(guān)系的祁凱眼中,這簡直就是讓人無法忍受的公開挑釁!尤其飛行途中,這倆人說話還不夠,時不時還得乘人不備湊在一塊交換一個短暫的親吻。 祁凱看著剛剛收回舌頭舔干嘴唇就開始捏著佛珠朝空姐一臉凜然正氣的肖馳,被這無恥的一模深深地震撼了。 沿途中他無數(shù)次想要暴起大罵,但念頭每每升起,卻又立刻被一種不知道哪兒生出來的猶豫鎮(zhèn)壓了回去。 他都已經(jīng)記不清自己什么時候回的家了,總之下飛機后立刻有車將他接到了醫(yī)院處理傷口。重新上好藥包扎完畢之后,林驚蟄和肖馳早已經(jīng)告辭離開,他同趕來噓寒問暖的一群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的探望者們告別,然后恍恍惚惚地被司機送到了家門口。 老爺子正式退休后幾乎都呆在家,他打了聲招呼之后,才發(fā)現(xiàn)史南星也在。 他這會兒沒什么心思跟這個小舅周旋,史南星卻徑直進了他的房間,還將一冊文件袋直接丟在了祁凱的書桌上。 “看看?!笔纺闲鞘疽馑ラ_文件袋子,同時疑惑地看著他的腿,“我以為只是小傷呢,怎么去趟夏威夷會摔成這樣?” 祁凱根本不想回憶,因此也不回答,只一邊拆那個文件袋一邊問:“這是什么?” 史南星也沒多想,順從地轉(zhuǎn)開了話題:“你記得你之前跟我說的那個林驚蟄么?我讓人去查他,查出點問題來了?!?/br> 祁凱手上一頓,心中頓時便生出了一陣無力感。 “你猜我查出了什么?”史南星卻沒看出他的抵觸,只興致勃勃地為他解釋,“這人居然是從群南來的,群南酈云人,你沒覺得有什么地方很奇怪嗎?” 祁凱問:“什么?” “姓方那老頭之前弄的那批古董你忘了?就是從群南搞來的,要沒有這批古董,他和鄭存知至于掀出那么大的風(fēng)浪?”可以說史南星和祁凱的不幸也是至此而起的,因此說起往事,史南星一臉的陰沉,“他們把消息瞞的很嚴(yán),但我還是打聽出來了,這批古董的來源應(yīng)該就是酈云那一塊,沒準(zhǔn)就是在酈云!” 祁凱腦子沒他好使,聽得發(fā)愁:“這事情都過去了那批古董都已經(jīng)在博物館了,你還費事兒查來源干嘛?萬一被我爺爺和舅公知道了……” “你懂個屁!”史南星冷哼一聲,“林驚蟄家里據(jù)說就一個外公,幾年前還死了,連爹媽是誰都沒人知道。這種一無所長的鄉(xiāng)下人外頭一抓一把,方文浩和方老頭憑什么對他那么照顧?他從酈云來,這里頭一定有蹊蹺。對了!” 他猛然想到什么,盯著祁凱:“我聽說他和肖家那個肖馳有矛盾?” 祁凱被問得愣了一下:“你聽誰說的?” “外頭都這么傳,聽說他們還打過架?”史南星問,“真的假的,假如是真的,這里頭還能做做文章?!?/br> 祁凱聽他興致勃勃地計劃,一陣疲倦:“你別想了,這都不可能的事兒!” 史南星對自己的消息渠道還是非常信賴的,聽到這話不免一愣:“怎么?他們關(guān)系沒那么差么?” 祁凱悶悶道:“嗯?!?/br> “不可能啊……”史南星卻不相信,“你哪兒來的依據(jù)?外頭明明都這么傳,代高峰還親口證實過呢。” 祁凱簡直恨不能直接將自己看到的東西告訴他了,想想還是憋了下來,煩躁地另找了個理由:“你沒看二中路那塊地他們兩家公司還合作呢嘛?!?/br> 史南星卻不是那么輕易能被說服的:“這算什么,你跟齊清他們不是也有合作?” 祁凱腦子都快炸了,偏偏想不出合適的理由來佐證自己的論點,只好蠻不講理道:“反正你聽著就是了!我騙你干嘛?!” 他毫無預(yù)兆地發(fā)了脾氣,然后將史南星趕出了屋子,關(guān)上門后煩得簡直恨不能去死一死,或者挖掉自己那雙看到了不少不該看的東西的眼睛。 啊啊啊啊啊—— 要長針眼了!lt;/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