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文件夾足有2個g, 里面肯定有不少文件, 這名字取得也一目了然, 一定是跟自己有關的記錄。 想不到從前自己還挺有心的, 知道記下這些, 大概也是為了日后紀念。 卻不想,卻能在失憶之后派上用場。 不巧的是, 這文件夾設了密碼。 姜未覺得這也正常,這類記錄多少比較隱私, 怕被人看見,設個密碼來阻擋。 她抱著試試的心態(tài),隨便把自己的名字全拼輸進去,回車。 系統(tǒng)提示密碼錯誤, 還伴隨一聲很難聽的警示音。 姜未瞪大了眼盯著屏幕上的提示。 什么?只剩兩次輸密碼的機會?如果輸錯,磁盤將會自動格式化? 這是什么鬼? 姜未哭笑不得, 叫苦不迭, 她忍不住在心中暗罵:叫你手欠!隨便輸什么輸?這下好了,白白浪費一次機會了! 進而又忍不住暗忖, 以前自己沒讀什么書, 品味看上去也挺糟糕的,怎么心思這么重,把u盤大隱隱于市地混在眾多口紅里不說, 還設這么刁鉆的密碼,到底是在防誰呢? 還是說里面有什么天大的秘密,是藏寶圖地址, 還是保險柜密碼? 這樣一想,姜未越發(fā)好奇,越是刁難,越是隱秘,說明里面料越多。 她不得不鄭重起來,珍惜地碰了碰筆記本側面的口紅殼,仿佛碰到開啟自己過去時光的鑰匙。 但這密碼是不能再亂猜了。 姜未盯著那串提示仔細看,發(fā)現(xiàn)了華點,又忍不住罵自己剛才太粗心。 輸密碼框的右上角分明有密碼提示??! 她剛才太激動了,情急之下什么也顧不上,就跟睜眼瞎差不多。 姜未忙點開密碼提示,跳出一行小字:我最怕什么? 最怕什么? 姜未皺眉想了幾秒,忽然從桌前的小鏡子里瞄到床頭那道疑似齒痕,她恍然大悟,怕什么?不就是怕米奇嗎? 答案說來就來,姜未喜滋滋地輸入六位拼音,等著文件打開。 可迎接她的卻又是那個討厭的警示音。 又錯? 姜未簡直不敢置信,她最怕的不就是這玩意兒嗎?莫非不是拼音,是英文單詞?還是什么縮寫? 她也不知道,她也不敢再試,畢竟只剩下最后一次寶貴機會了。 萬一錯了,整個磁盤就直接格式化,無力回天了。 姜未推開電腦,無力地趴在桌上,發(fā)出一聲低低地哀嘆。 這世上還能找出第二個像她一樣,被自己坑死的人嗎? 大概自己過去也想不到,原本拿來阻擋外人的密碼,第一個成功阻擋的就是她本人吧。 姜未痛定思痛,決定先把u盤收起來,以后找個電腦高手直接破解這密碼,相信是可以辦到的。 總比她這樣沒頭腦的一通亂試要靠譜。 她不了解自己的過去,不清楚過去自己的行事風格和思維習慣,她甚至覺得過去的自己很陌生,讓她很不習慣。 甚至隨著漸漸恢復記憶,那種現(xiàn)實與過去的撕裂感愈發(fā)分明。 迷霧在漸漸散去,可中間那道河流,卻越來越寬。 晚上七點多秦賜才到家,他已經(jīng)在外面吃過午飯,回來見到姜未,就告訴她楊雅貞已經(jīng)搬走的事。 “章阿姨告訴我了,怎么這么突然?”姜未好奇地問。 秦賜笑著搖搖頭:“她向來是想到什么做什么,說是在這兒住不習慣,一早就走了?!?/br> 這倒也像是她那位婆婆的行事作風。 姜未心里挺高興的,她估計秦賜應該也差不多,要不然他今天不會這么早回來。 但她還是收斂笑意,不好表現(xiàn)得太過。 到底是秦賜的母親,有些事他不情愿,但也無可奈何,總得維持表面上的和平。 秦賜牽住姜未的手,溫和地問:“你呢,今天都做了什么?” “我今天睡到大中午,下午在房間收拾東西,好多化妝品都用不上了?!苯春罢率缑钒褨|西拿出來給秦賜看。 “這些你都打算怎么處理?”秦賜看到那么多堆在袋子里的化妝品,也是一愣。 姜未說:“扔掉吧?!?/br> 雖然浪費,但用過的東西也不好送人。 秦賜抿唇,露出抹笑意:“你確定?這可是你以前心愛的寶貝?!?/br> 不要,姜未搖搖頭。 這些對她老說都是黑歷史,早點扔掉,眼不見心不煩,可別跟她提這些寶貝了。 她向秦賜解釋:“人是會變的,可能我以前喜歡,現(xiàn)在不喜歡了?!?/br> 秦賜專注地看著她,目光深沉,“說得對,你的確變了很多?!?/br> 姜未在他的目光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可不是嗎? 從前她一直吃素,現(xiàn)在卻是個徹底的rou食動物; 從前她喜歡待在化妝間里鼓搗自己,現(xiàn)在除了煮宵夜取食物,半步都不想踏進那里。 從前她和那陌生而熟悉的男人一起爬雪山,許諾終生,現(xiàn)在牽著的,卻是另一個男人的手。 姜未忽然一陣頭疼,忍不住揉揉太陽xue。 “怎么了,不舒服?”秦賜從身后抱住姜未,幾乎把她整個人擁入懷里,大手撫上她的額頭輕柔按著。 他現(xiàn)在越來越多地和姜未肢體接觸,昨晚在泳池里,也是他主動靠近親吻她。 和姜未剛醒來時的疏離判若兩人。 這算是夫妻關系轉好的跡象吧,就連章淑梅有時見了都笑瞇瞇的,姜未自然也開心。 可每次想到那個男人,她心里總是堵得慌。 想看清他的臉,想知道他是誰,和自己有怎樣的故事。 這話當然不會說給秦賜聽。 姜未勉強對他笑笑:“沒什么,可能昨晚睡太久了,今天一天都有些頭疼?!?/br> “是嗎?”秦賜略微沉吟,“你睡眠一直不好,忽然睡久了難免頭疼,以后慢慢規(guī)律睡眠就好?!?/br> 姜未點頭:“你昨晚給我喝的牛奶很有用?!?/br> “以后每晚都給你準備,”秦賜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又問,“今天就只做了這些?” 姜未沒有猶豫地點頭。 她并不是故意要瞞著秦賜,也說不出理由,就在秦賜問她的那一瞬間,大腦自然而然做出這樣的反應。 關于她能聽懂英語這件事,姜未也沒說。 要問為什么,她也不知道,完全是出于本能的反應。 她和秦賜是夫妻,本該親密無間,但再親密的關系也可以有秘密。 就好像她不會去問秦賜,他父親到底是為什么去世,一句小孩子頑皮做錯事,也可以輕輕帶過。 秦賜沒有追問,他一向體貼。 姜未拉著他的手到沙發(fā)上坐下,向他提出以后想要使用他的健身室。 “醫(yī)生說了,我應該逐步恢復運動,那些高強度的我先不練,打算弄個瑜伽墊練練瑜伽?!?/br> 秦賜當然沒問題,“這種小事不用問我,這家里每個房間你都能去?!?/br> 姜未眨眨眼:“你的書房也可以嗎?” 她原本是故意和他開玩笑,沒想到秦賜竟然微笑著點頭:“當然可以,你想用就用?!?/br> 姜未沖他甜甜一笑,又閑聊幾句,秦賜就進書房工作。 那天晚上,姜未喝了杯秦賜熱好的牛奶,香香甜甜,沒有昨天甜度高,但味道更適宜。 這晚,姜未仍然做夢,全是些支離破碎的片段。 第二天醒來,一個夢都記不起來,像流水一樣。 午飯過后,秦賜給她打來電話,說是為她請了一位專業(yè)的瑜伽教練,姜未一上午都在期待著教練的到來。 在她的想象中,應該是個身材苗條笑容溫柔可愛的小jiejie。 結果來了一個身材苗條,笑容溫柔可愛的……小哥哥。 小哥哥長得頗有異域風情,濃眉闊目,問了才知道,他是印度人,很早來到中國教瑜伽,說得一口流利的中文。 章淑梅給他開門的時候,差點嚇了一跳。 她不常接觸到異域面孔,瞠目結舌半天,從喉嚨里擠出一句哈咯,最后還是教練笑瞇瞇地用中文對她問好。 教練名叫桑賈伊,不到三十,性格溫和,教學風格認真有耐心,對中國文化和美食非常熱愛,姜未覺得主要是后者。 他來了一周左右,姜未每次都會邀請他一起吃午餐,桑賈伊剛開始還客套推辭一下,后來就大大方方坐下,每回都對章淑梅的廚藝贊不絕口。 經(jīng)歷過楊雅貞暴風式的打擊,桑賈伊的彩虹屁鼓勵,如同春雨一般柔和。 或許是常年練習瑜伽的緣故,桑賈伊本人說話禪味十足,并不是毫無感情的灌心靈雞湯,章淑梅很是受用。 有天晚上秦賜下班,姜未還故意和他開玩笑,說他請來一個男教練,就一點也不吃醋? “我相信你,也相信教練的專業(yè)度,”秦賜笑著回答,“只要能幫你恢復身體?!?/br> 姜未對這個回答很滿意,秦賜不是那種小心眼胡亂吃醋的男人,這很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