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沉云奪日_分節(jié)閱讀_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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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音—— 王箏帶著怒氣,語氣拔高,“把那個女人給我請出去!” “等等!” 那聲音……我的記憶力向來不錯。 “讓她進來。” 我的手忽然一疼,只聽王箏揚聲說:“任祺日,你……”王箏沒來得及說下去,門口堵著的保安似乎就放人進來,我只聽見那幾聲急促的腳步聲。王箏冷哼一聲,甩開我的手,不過卻沒用什么力道。 我輕嘆一聲,稍微扯了扯嘴角,輕喚一聲:“妳是杜小姐……?” 那一把聲音,我聽過兩回。 第一次是在那個地下娛樂場所,那時候身邊還有程辰,那聲音也是甜中帶著一股韻味,第二次是在那陰暗的房間,那聲音滿是著急,還有對親人的關心。 不過,其實我最記得的是眼眉——他們兩姐弟的眼眉很像。 “任、任小少爺,你的傷……”她的語里似乎驚魂未定,還帶著一股疲憊。想來是來了很多次,都讓人堵在外頭。王箏沒等我回答,倒是搶了話,說:“托妳那弟弟的福,瞎不了?!?/br> 她頓了頓。我趕忙圓場:“杜小姐,妳……” “這件事我知道我弟弟脫不了干系,但是請聽我說,我弟弟他真的不是有意要傷害任小少爺——”她佯裝冷靜,實際上語里透著焦急,還帶了哭腔。 “我弟弟他、他雖然是……可是,他真的把任小少爺當成朋友,他之前老和我提起,他生日那天還讓我下廚準備了很多,就是說要帶朋友到家里——” 她越說越急,有些語無倫次起來,“我弟弟他這個人對兄弟很好的,他每次說起小祺的時候都很開心,就算是吵架了我相信他也不會唆使人去……” “閉嘴!”王箏冷笑一聲:“那么祺日眼睛的傷妳怎么說?妳知不知道祺日的眼睛差點瞎了!” 我皺了皺眉頭,眼睛似乎又微微疼了起來。 芯姐急得似乎哭了出來,“我明白,我明白的,可是、可是我弟弟真的不能進感化院,不能坐牢的,韓爺請的律師都說這次要判得很重,任小少爺、小、小祺,你就當幫幫忙,再救阿捷這么一次,這些事阿捷真的不知道,他送你來醫(yī)院的,他也很自責的!小祺!你幫幫阿捷!” 芯姐上來急急握住我的手,王箏正要發(fā)作,我連忙說:“王箏,別?!?/br> 雖然聽得挺混亂,卻也理清了前因后果。 看樣子,杜亦捷不知道阿德找我的麻煩,后來卻被拖累,芯姐大概是求救無門,才回來找我。說真的,聽到我這身上的傷不是杜亦捷讓人整出來的,心里某一處突然松了一口氣……就像是這幾日來壓在心里的云霧緩緩散開,豁然開朗。 我不知道,這種突如其來的喜悅,是怎么一回事。 我拍了拍芯姐的手,安撫說:“杜……芯姐,我知道的。妳說說看,我要怎么幫忙?” 芯姐想來是得了保證,哭聲也稍稍遏止,哽咽急說:“小祺、小祺,你……你能不能、能不能拜托……任三爺取消訴訟,讓任三爺放阿捷他們一條生路——?” 任…… 任三爺…… 三、三叔……? 我突然想起了最近很常做的一個夢。 上一世,李玲那幾個女孩兒有一段時間很迷前世今生占卜星相之類的東西,我記得那時候她這么說過——一個人偶爾會做一些感覺很逼真,似曾相似的夢,那其實就是前世最深刻的回憶片段。 李玲把企劃部的女孩們唬得一愣一愣,末了還一臉陶醉地對我說:總裁!我最近很常做一個夢,那是中古世紀,在一個鳥語花香的地方,我和命運中的王子邂逅~ 也不曉得有幾分真假。 畫面很清晰,一片小小的波斯菊花圃,我似乎還能聞到那淡淡的香味。 花圃正對的,剛好是剛從紐西蘭回國的任三爺?shù)姆俊?/br> 他回來,是參加我爸的葬禮。 那時候,我對他沒什么印象。誰讓葬禮的時候,我媽哭得太凄慘,棺木里頭放著的其實是我爸的衣物。我爸遇上的是空難,又是大海中央,什么也沒有找到。 花圃以往都是我爸親自照料的,他沒了,我就子承父業(yè)。 抬頭瞧那扇窗的時候,隱約可以瞧見一個人影,偶爾還會傳出琴聲。我那時候還小,卻也聽得出,那種水準一般的演奏家估計還要練上個十年八年。 當時,他似乎病得挺厲害。 后來還做了什么氣切手術,家里來來往往的白大褂人士。 花圃的波斯菊原來是我爸種了來討我媽歡心,不過他走了后,我媽瞧見,就會瘋得更厲害。我當時挺天真,摘了一大束,走到他房門外,敲了幾次門都沒人回應,才小心地打開門。 我想,那應該是我第一次見到他。 房間很大,即使擺下一臺純黑鋼琴,卻依舊很寬敞。很干凈,也很單調(diào)的一個房間。 他就坐在窗邊,旁邊還有一個白色畫架。 他身上蓋了一個毛毯子,頭發(fā)有些長,身上穿的是淡藍色綿綢,和他的五官一樣柔軟。喉間似乎裝了什么,瞧不太清楚。 那時候,他睡著。 我把花放在床邊的幾案上,床邊還有一個點滴架,我看得有些驚心,房里也彌漫著淡淡的藥味。 那是一個,令人不太舒服的地方。 當晚,我就讓任老太罰得很重。 任三爺有氣喘,而且容易對花粉過敏。 我差點害死了他。 我媽幾乎把我往死里抽,叫罵著——叫你還多事!那個人是誰!是你三叔!是夫人的寶!你以后還要靠他的!叫你多事!叫你假聰明! 人小,總會容易留下陰影。 第二次見到他,他病懨懨地躺在床上,臉色跟死人一樣。 任老太讓我給他賠罪,他不說話,睜開眼的時候,只是靜靜地瞧著我。其實,有一種人很奇怪,他們的嘴角隨時都好像在揚著,永遠都擺著一副溫柔無害的笑臉。 后來,花圃被填了。 后來,我遇到王箏。 后來,我?guī)缀跬浰臉幼印?/br> 雖然,那張臉,往往給人強烈的印象和好感。 我感覺,臉頰傳來一股涼意。 其實,幾乎每晚,我睡得渾渾噩噩的時候,總能隱約感覺得到。 只是,這一天我睡不著,突然的靜謐和嚴肅,讓我很清楚地感受到那一股不自在。醫(yī)院滿是藥味兒,我才沒察覺。 門合上的時候,我的心跳得飛快。 呼吸有些難以平復。 半晌,那股涼意離開我的臉。 我的神經(jīng),就像是要繃斷一樣。 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