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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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了溫凝這邊, 無論他怎么示好,她似乎都不為所動,當初走得干脆,如今界限更是劃得清清楚楚,明明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別人想求都求不來的, 可她偏要自己吃苦受罪, 也不知道倔強給誰看。 兩個被驢踢了腦袋的人,這他媽還不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趕緊跟他回家得了。 這段時間他常常往溫凝住的地方跑,御乾灣里沒了她,走到哪都覺得冷冷清清,倒是到她那小舊樓外頭站著心安, 哪怕冬夜的寒風瑟骨地猛刮,可只要能看見她房里點的暖燈,就覺得心里滿一些。 自那次酒吧出事之后,溫凝便沒能再找到夜間的工作,許多崗位只要一聽到她的名字,就支支吾吾說拒絕,她曾想過是不是江恕吩咐了什么,可后來又一想,自己只不過是他生命里一個來去匆匆的過客,從一開始就不討他喜歡,現(xiàn)在更是毫無瓜葛,他那么忙的人,又怎么會掏出時間在她這事上費這些心思。 劇組給的片酬雖說只是新人價,并沒有因為周自衡的關(guān)系多給一分,可對于溫凝來說也算是筆不小的報酬,她平時省吃儉用慣了,花不了太多的錢,晚上時間沒法繼續(xù)工作索性就呆在家里好好備考。 閣樓的空間小,里頭空氣不大流通,溫凝每回到家,就先打開僅有的一扇小窗通氣。 屋外寒風不時地往里灌,小姑娘穿得鼓鼓囊囊坐在桌前看書,雙手偶爾湊到唇邊哈一口熱氣,隨后不停地揉搓,看起來凍得夠嗆,可也沒舍得放下手里的筆。 同樣是在御乾灣時一起學習的課本,江檬檬那幾本拿到手就沒翻過幾次,里頭新書的油墨味都還未散盡,到現(xiàn)在都是嶄嶄新,溫凝的幾本已經(jīng)被她用擠出來的空閑時間翻背不下十遍,書頁的字里行間都用不同顏色的筆標記得密密麻麻。 江恕在屋外安靜地看著,曾經(jīng)很多個夜晚,他回到御乾灣都能看見這樣的場景,臥房里燈光柔和,小矮桌上放著課本筆記,小姑娘早早地洗過澡,香噴噴地穿著柔軟的睡衣坐在房間地毯上,乖乖巧巧讀書寫字,等他回家。 男人扯著唇角自嘲,如今倒是他遲遲等不到她回家了。 ** 距離溫凝打醬油殺青也已經(jīng)有幾天的時間,先前她在隔壁片場遇到貴妃小jiejie的時候,被她拉著聊了幾句,小jiejie在劇組那會兒和她關(guān)系不錯,見溫凝年紀小,對她挺照顧的。 當時聽說她再過幾天就能殺青,忙告訴她,影視城最東邊的劇組正在挑演員,原先定好的人選算是個剛冒出頭的小花,小花嬌生慣養(yǎng),加上有家里捧,紅得挺容易,手里不缺資源,聽說之后的戲份都要頂著風雪去城郊云山上拍,環(huán)境惡劣,立刻選了個熱播綜藝半路上車,把這頭鴿了。 劇組原定的拍攝計劃十分緊湊,因為這事,已經(jīng)耽擱了好幾天,這會兒要人要得急,選上的概率很大。 溫凝聽了她的話,殺青那天哭過之后便背著包往那頭趕。 試鏡結(jié)束之后,自我感覺還算不錯,可是一連幾天也沒消息,想來大概是落選了,只能重新再找份工作來頂著。 畢竟她還背了一身債,一刻都不能放松。 江恕開了一個上午的會,中午過了飯點才結(jié)束,其他人統(tǒng)統(tǒng)成群結(jié)隊出去吃飯?zhí)铒柖亲?,江恕一個人安靜地在辦公室的老板椅里坐著,眼神淡淡睨著桌上擺放好的飯菜,一口沒動。 飯菜是徐媽在御乾灣做好送過來的,以往江恕吃的也是徐媽送的,可自從上回知道溫凝來過之后,便對所有的飯菜都提不起興趣,心里只惦記著她那一口。 男人擰著眉頭,索性松了松領(lǐng)帶,靠在椅背上假寐。 才閉眼睡了十來分鐘,賀呈便打來電話。 江恕睡眠淺,這段時間一直也沒休息好,好不容易有了點困意,又被賀呈的電話鈴聲吵醒,此刻語氣不悅:“說?!?/br> 簡簡單單一個字,賀呈就聽出來他要是沒說出點什么有用的東西,怕是要命喪寒城。 “哥!寒城的路可太堵了,這都過了飯點了,我居然還能被堵在路上?!?/br> 江恕想都沒想,一秒便把電話掛了。 賀呈這回小心臟一咯噔,這回學乖了,電話再打過去時,知道挑重點說了:“哥,先別掛!你猜我堵路上遇到誰了?嫂子!” 江恕聽到“嫂子”這兩個字,眼皮子立刻掀了掀,嗓音帶著沒睡好的暗啞:“路上?” “對,長廈廣場前面這塊地兒,我們不正好堵路上么,水泄不通的,我閑來無事想著看看風景吧,哪想得到在前邊烏泱泱一堆車的縫里看到個小姑娘,長得還挺像嫂子的?!?/br> “她在那干嘛?”江恕眉頭微皺。 “挨個敲車窗推銷房子,應(yīng)該是她們領(lǐng)導(dǎo)的主意,我看這邊就好幾個小員工都在敲窗,也不知道是哪個腦子有屎的人干的事,這可是快速道,堵是堵著,可那么多車呢,萬一通了,哪來得及跑啊,多危險,又沒行人通道……” 賀呈還在說著,江恕已經(jīng)抓上車鑰匙,出了公司。 “地址發(fā)過來?!?/br> 賀呈立刻照辦。 江恕到地方的時候,車流高峰期已經(jīng)過了,原先堵著的車已經(jīng)陸續(xù)開動,他從遠處開過來,就看見溫凝手里抱著一沓東西,神情緊張地在漸動的車流中躲閃。 男人面色瞬間沉了,心都懸到嗓子眼,他長這么大從來不知道害怕是什么滋味,哪怕當初被綁架都沒有過一絲緊張,可是此刻卻連呼吸都不自然了,冷眸睨著不遠處的少女瞧,生怕哪個該死司機從她身邊經(jīng)過不長眼。 終于等到了紅燈,給了快速的車流一個喘息機會,數(shù)不清的車又再一次堵在長廈廣場前的馬路上,然而本該趁這個機會快速回到廣場人行道的幾個人不僅沒有回去,反而又一輛接著一輛地敲開車窗。 這種銷售方式很早便有,商家抓住堵車時大家都無事可做的時機推銷,很大程度上能提高業(yè)績。 溫凝在靠近中間的車流中穿行,江恕微瞇著眼,面色沉沉,就這么看著她頂著冬日的寒風,弓著身子對車內(nèi)的人討好地笑著,看著她慢慢向自己靠近。 終于,她越過前面一眾車流,來到了江恕的車旁。 銀色跑車晃眼,并非溫凝曾經(jīng)最熟悉的那輛黑色邁巴赫,她走到跟前時,并不知道里面坐的就是江恕。 駕駛座上的男人眼神死死盯著窗外的小女人,待她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敲了敲他的車窗,男人皺著眉頭直接把車門開了。 溫凝只感覺到手腕上一熱,強勁的力量一把將她拽到車上,下一秒,車門自動閉合,江恕冷著臉落了鎖。 小姑娘被嚇得驚呼一聲,緊張得心臟狂跳,呼吸都帶著點顫,回過神來時,只覺得車內(nèi)的氣息十分熟悉,熟悉到讓人沒來由得覺得委屈。 她偏頭往駕駛座一看,江恕單手握著方向盤,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后槽牙緊咬著似乎在忍著氣,下顎線流暢卻帶著一絲凌厲,看得溫凝不自覺地屏住呼吸。 小姑娘下意識往邊上挪了挪,繼而轉(zhuǎn)身胡亂尋找打開車門的地方。 男人嗓音磁沉:“別費勁了,落鎖了,車門還是防彈的,你砸都砸不出去?!?/br> 溫凝皺起眉頭,有些著急:“你快放我出去!” “放你出去然后呢?看著你挨個車賠笑,在車來車往的路上竄?”他這幾天本就煩悶,方才被那車流洶涌的場景刺激了一回,此刻更加煩躁,說話的語氣都沒了前一陣的耐心。 溫凝這從小溫潤的性子也不知哪來的叛逆,聽他這么一說,不管不顧地頂:“你能不能尊重人一點,我是在工作,不是什么賠笑!是不是在你的眼里,我無論做什么你都看不起,無論做什么都像個笑話?!?/br> 江恕脾氣上來了,也不是個容易退步的主,他舌尖頂了頂臉頰,橫生出的痞氣令人發(fā)慌:“到底他媽是誰不尊重你?!那紅燈一過,車子動起來一個不小心就能要了你的命!你他媽能不能尊重尊重自己!” 溫凝被他吼了一聲,嚇得一個瑟縮,話里都帶著哭腔:“你放我下車!” 江恕偏了偏頭:“放你下車?你有沒有想過,今兒要不是我,換做別人,隨隨便便一下就把你拽進車里,還能有你梗著脖子大聲說話的機會嗎?醒來都他媽不知道被賣哪去了!” 不遠處,銷售小組的經(jīng)理似乎注意到了這邊的異動,看這車豪得令人咋舌,忙趕過來,恭恭敬敬地敲窗鞠躬。 溫凝見了立刻掙扎著想要下車,江恕面不改色降下車窗,就聽見小姑娘喊:“經(jīng)理,救救我,我不認識他!” 經(jīng)理往駕駛座上一瞧,男人西裝精致得體,矜貴氣質(zhì)難掩,知道和這豪車一樣是個不能得罪的狠角色,只能小心翼翼地帶著商討的語氣:“這位先生,您看這……咱們都是出來討口飯吃的,她是我手下員工,要是方才有哪里惹您不高興的,我們向您賠個不是,把、把人拘著,是不是不太好啊,也耽誤她之后的工作……” 江恕無所謂地抬眸掃了他一眼:“傳單上的房我都買了,記到這位小姐名下,現(xiàn)在,我想問她點關(guān)于流程的事,您覺得可以嗎?” 經(jīng)理臉上立刻漾起一抹撿到金子的笑,全然不管溫凝的求救,忙說:“行行行,您看著辦,小溫業(yè)務(wù)能力強,什么事都能辦得好。” 他剛說完,車窗又重新升了起來。 男人低低地嗤了聲:“找他救你?也就他媽我能救你,是不是覺得對你好了幾天,能蹬鼻子上臉了,誰他媽慣的?!?/br> 作者有話要說: 江總:“蹦迪先緩緩,我還能再折騰一會兒。” 卑微小兜:“收、收到……不過您確定嗎?……算了” 第24章 溫凝乖乖地坐在車里不再掙扎, 她垂著眸, 安安靜靜回想江恕方才說的話, 神情間閃過一刻落寞。 “慣”這個字, 最不該出現(xiàn)在她的身上, 誰都有資格,就她沒有, 她從來不曾被人慣過,也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幻想, 甚至從來沒有人告訴過她, 凝凝, 你也是別人心里的寶貝, 你也值得被珍惜被愛護, 從來沒有過。 一直以來,她都沒有為自己活過,打從記事起,便整天守著行動不便的爺爺。 長大一些時,叔叔嬸嬸嫌她占了家里一口飯, 將她隨意送人, 沒多久聽聞她干活勤快,還能時不時替人做事會掙錢,又蠻橫地將她要回來,那時起的很長一段時間,她努力干活乖巧聽話,都是只為了能讓叔叔嬸嬸稍微喜歡她一些。 等到爺爺病情愈發(fā)加重, 她又希望自己能盡快掙到醫(yī)藥費,好替爺爺治病。 八歲那年,她遇到了江恕,后來的十二年里,她每天活下去的動力就是期盼著有一天,江恕哥哥能回來找她。 直到二十歲這年,她終于嫁給了想念了十二年的人,只是他對她的態(tài)度似乎和十二年前不太一樣,可是沒有關(guān)系,她相信只要她努力討他喜歡,總能讓他重新像小時候一樣喜歡自己。 從始至終她都活在需要討好別人的世界里,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也有可能被愛。 她回想起方才小組經(jīng)理將她留在車上的果斷,自嘲地抿著唇淡淡地笑了笑,果然無論在什么時候,只要她被需要,就隨時可以被推出去。 男人微蹙著眉,深眸直視前方,薄唇緊抿著一言不發(fā),似乎也在冷靜。 半晌后,他把方才的火氣壓了大半,嗓音磁沉,沒敢看她:“對不起凝凝,我不該沖你發(fā)火,剛才只是太著急了?!?/br> 江恕這個人,高傲了這么多年從沒向誰低過頭,“對不起”這三個字在他曾經(jīng)的字典里壓根不存在。 溫凝忽地開口:“謝謝,你說的對?!?/br> 他剛才說的其實沒錯,她確實需要尊重自己愛自己,若是連她自己都不愛她,又還能奢望誰來愛,江恕嗎? 溫凝偏頭看向他,心底其實還帶著最后一絲絲僥幸。 江恕本以為她會像小姑娘一般,委屈地哭鼻子,他都已經(jīng)做好了耐著性子再哄她一回的準備,卻沒成想她竟這樣平靜地和他道謝。 平靜地讓他好不容易壓下去的那股煩悶又涌上心頭。 兀長的紅燈時間過去了,前邊車流已經(jīng)通了大半,江恕的車橫在中間一動不動,后邊耐心不好的司機猛地按了幾聲喇叭。 江恕低低地罵了聲“cao”,發(fā)動車子踩下油門,直往郊區(qū)開。 半年的時間了,溫凝仍舊沒法習慣他這樣不管不顧的車速,她咬著唇緊閉著眼,雙手死死抓住座椅邊的小把手。 等車子一直開到郊外空曠的地方,江恕才逐漸將速度放緩。 “回家吧凝凝?!彼聊肆季?,突然開口,“別跟我鬧脾氣了好不好?這樣下去對我們都沒有什么好處,有這你追我趕的時間,不如做點更多有意義的事情?!?/br> 溫凝羽睫微顫了顫,原來這么久下來,他仍舊覺得自己只是在鬧鬧脾氣,可是什么才是更有意義的事呢?每天乖乖在家等他回來做那種事嗎?甚至是根本等不到他? 她知道他這樣忙的人,這段時間頻繁出現(xiàn)在她身邊絕非偶然,他想要她回去,可她不知道,他是因為真的喜歡,想要她回家,還是只是需要她,需要一個乖巧聽話的女人來順從他,像叔叔嬸嬸那樣,送走她又因為需要她而反悔。 畢竟是想了十二年的人,她曾把所有的溫柔和耐心都給了他,其實不差這最后一次。 溫凝深吸一口氣,嗓音仍舊溫軟:“江恕,你只是一時間不習慣家里少了個人,偶爾會覺得冷清,偶爾會想起我,但是時間長了,這些記憶都會淡去,你仍舊是那個高高在上需要大家仰望的江恕,你仍舊會適應(yīng)一個人的生活?!?/br> 又或者,很快他將會有新的女人來陪伴他,溫凝微低下頭,不愿親口說這一句。 “江恕,習慣不是愛?!?/br> 她想了很久,確實要愛自己一些了,不要因為別人的一點習慣,又重蹈覆轍。 她只鼓起勇氣說這么一次。 她從小到大沒被人哄過,其實很好哄的,或許此刻她只等江恕說一句,不是習慣,他就是愛她,她大概就會傻乎乎地又重新接受他,忘掉所有的不愉快,跟他回家。 然而小姑娘屏息等待,卻只等來他略帶不耐的一句:“習慣不好嗎?我們互相習慣,呆在我的身邊不好嗎?你可以習慣有我的保護,在我身邊你可以想怎么樣就怎么樣,不用為錢發(fā)愁,更不用背什么所謂的債,你可以成為整個寒城最令人羨慕的女人,輕松地得到別人這輩子拼了命也得不到的東西,這樣不好嗎?” 溫凝眼里的失望一閃而過,抿著唇?jīng)]吭聲。 江恕心里那股悶越發(fā)濃郁:“凝凝,我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耐心也有限,我只最后說一次,你要是愿意回來,我會像這段時間一樣對你好,離婚的事我們就當沒發(fā)生過。” 算起來,江恕這二十八年鮮少的幾次低聲下氣,都用在了溫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