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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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挽有很多的問號,最后只說:“我知道了?!?/br> 誰沒有秘密呢?包括她自己。 陸挽會認識這位,是一個很特別的契機。 那年她剛好小學六年級。 暑假的傍晚,養(yǎng)母去外面擺攤賣涼面、冰粉、冰甜酒之類的小吃。 陸挽照例去周圍的街道翻垃圾桶。 她晚上會把塑料瓶和別人不要的紙盒子收集起來,第二天賣去廢品站。 一晚上下來,少的話有兩三塊錢,多的話能有五六塊錢。 國家推行九年義務(wù)制教育,小學初中都不要學費,但是總得交班費。 小學畢業(yè)這年,還得買教輔和練習冊。 陸挽得自己賺錢,這樣就不用每次開口都被養(yǎng)父冷嘲熱諷。 雖然她的養(yǎng)母每晚賣小吃能賺兩三百塊,不過這剛好夠那個男人的嫖資和喝酒的錢,哪里有她的份。 那天和往常沒什么不同,晚上八點,陸挽拿著棍兒翻垃圾桶。 她挺失望的,因為收獲不怎樣。 明顯不久前被人搜刮了一輪。 也許是那個撿廢品的老太太,又或者是負責這條街打掃的環(huán)衛(wèi)。 別看只是廢品,其實競爭也挺激烈的。 路過的女人驚呼了一聲,陸挽轉(zhuǎn)過頭。 女人一臉意外的問,你一個小姑娘怎么翻垃圾桶,又問她父母在哪里。 還從口袋里掏出十塊錢給她,讓她拿著。 陸挽現(xiàn)在想了下,可能是當時自己的衣服太舊,臉上也有灰塵。 所以對方才會這么誤會。 她沒有收那十塊錢,紅著臉聲明自己不是乞丐,只是想撿垃圾賺錢而已。 女人笑著又問:“那好吧,是我誤會了,對不起小朋友,我家里有很多不要的紙盒子,你要可以跟我來,我都給你。” 陸挽害羞地說了謝謝。跟在女人身后回家。 她當時覺得對方穿裙子好漂亮,說話聲音好聽,笑得也好溫柔。 她mama就從來沒這么對她笑過。 女人站在家門口,問她要不要進去喝杯水。 陸挽紅著臉搖了搖頭,她才翻過垃圾桶,臟兮兮的,怎么好意思進去,把別人家弄臟。 陸挽沒有等到那個漂亮阿姨抱著廢紙盒子回來,幾分鐘后,房間里倒是響起來了尖叫。 那種尖叫太熟悉了,她頓時整個人驚住了。 幾分鐘后,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沖了出去。 陸挽這才走到門口,往里面去看,那個阿姨不見了,地上還散落著一些疊好的紙盒子。 她看到一個和自己差不多歲數(shù)的少年,正在把那些紙盒子收拾起來。 少年看了她一眼,繼續(xù)面無表情的撿地上的東西,然后把抱出來遞給她。 陸挽提醒道:“你鼻子流血了?!?/br> 那些血跡,滴在洗得發(fā)白的白襯衫上,非常的突兀,慢慢暈開。 少年一邊臉腫得非常高,不在意地用手腕,擦了擦鼻血。 可是越擦越多,整個手腕都染得通紅。 “阿姨呢?”陸挽又問。 少年聲音平靜:“她的頭被打破了,回房間去了。” 陸挽小心翼翼的問:“不用去醫(yī)院嗎?” “不用,家里有紗布和碘伏,自己處理下就好,而且她不會愿意去醫(yī)院,呵呵,太丟臉了。” 陸挽沉默地接過那些廢紙盒子,又問:“剛才走得是你爸爸嗎?他打了你們,你們?yōu)槭裁床贿€手?” 就像她,因為拼命地還手,那個男人已經(jīng)很少動手了。 少年笑了下,聲音平靜地說:“也許有天,我會殺了他。” 陸挽被那句話驚到了,轉(zhuǎn)念又想,可能對方只是一時氣不過放狠話。 幸福的人大致相同,也許不幸的人境遇也一樣吧。 兩個人第一次見面,就見到了彼此最不堪的樣子。 一年后陸挽上了初中,又遇到了李澈。 兩個人都沒有提起來那天的事。 直到半年后,學校里傳言李澈的父親摔死了。 所有人都相信,這是一場意外。 畢竟李澈平時太乖了,甚至還有街坊鄰居覺得死得好,這樣母子倆得到了解脫。 那些鄰居,還在警方來詢問的時候,表達了對脾氣暴戾的死者的不滿。 這是上天開眼??! 不滿十四歲的李澈,沒有人去懷疑,除了陸挽。 陸挽雖然覺得奇怪,卻沒有和誰去說。 直到養(yǎng)父讓她達到了容忍的臨界點。 讓她覺得,不是自己死,就是對方死。 陸挽去跟蹤李澈的第一天,就被發(fā)現(xiàn)了。 少年轉(zhuǎn)過頭,直接了當?shù)膯査骸霸趺礃?,你是不是也想你爸死?但是你不敢,所以來找我?!?/br> 陸挽:“……” “我可以幫你?!?/br> 陸挽沒有說話,轉(zhuǎn)身離開了。 畢竟這個謀劃太過于驚世駭俗,她也只是敢想想。 雖然她殺過很多雞,但是…… 養(yǎng)父經(jīng)常帶著外賣雞回來,在沙發(fā)上胡搞亂搞,她都忍了,經(jīng)常發(fā)酒瘋也忍了。 但是他不該……謀劃著怎么騙個年輕姑娘賣出去。 還和那只外賣雞,一起謀劃,弄去山區(qū)里面,能賣十六萬,一輩子都跑不出來。 那個男人說,他已經(jīng)有物色好的對象,而且絕對神不知鬼不覺。 陸挽已經(jīng)猜到,他說的就是自己。 簡直太惡心了。 與其日夜防備,不如防范于未然,李澈給了她很大的啟發(fā)。 陸挽那年才十三歲,她沒有身份證,戶口本上的性別也是男的,積蓄幾十塊,跑掉又能去哪里呢? 而且她還想讀書,不想離開。 不過上天對她還算不薄,在她還在猶豫的時候的,那個男人喝醉酒自己跌入河里死了。 他死在了自己前面,還沒有醞釀好的計劃擱淺了。 半年后,李澈也從學校轉(zhuǎn)走了。 —— 李澈笑著問:“你又在想什么?” 陸挽:“沒有?!?/br> 李澈:“還有一件事我得拜托你,既然有同學在工作的地方遇到了我,如果堅持要去查的話,會很麻煩,你得幫我把這件事搞定。” “我要怎么幫你?” “我工作的酒吧,那條街是陸氏的物業(yè),你肯定有辦法?!崩畛赫f。 他是用的假身份證去應聘工作,說自己是在校大學生。 陸挽馬上抓住了話里的重點,問:“你是事發(fā)后才去查,發(fā)現(xiàn)是陸家的產(chǎn)業(yè),還是查到是陸家的產(chǎn)業(yè),才去那里工作的?” 李澈:“有什么區(qū)別?所以你會幫我這個忙嗎?” 陸挽:“我如果不幫你,你要怎么辦?” 李澈思考了一秒,非常坦然地說:“那我只好轉(zhuǎn)學,也沒什么。” “ok,我會幫你搞定,不過你還是認真讀書吧,如果缺錢的話,我可以……借給你,不算你利息?!?/br> “謝謝,不過暫時不需要。” 他的業(yè)務(wù)很好,只要叫那些女人jiejie,不用嘴甜,她們就愿意點酒。 這兩個月賺了不少,至少夠花一年。 酒吧里賣酒的同事們嘴甜,他和那些人區(qū)分開,反而效果很好。 —— 陸挽放學走出學校,拿出手機翻看通訊錄。 她最開始想電話給陸津野,想了下,這點事情應該不需要麻煩大伯。 大伯平時工作很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