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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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山寵物醫(yī)院,手術(shù)室外。 四個人看了眼彼此,眼底都有些擔(dān)憂的神色。 剛剛楊山看了白手套的情況后就面色凝重地進了手術(shù)室,直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出來。 不過也不用她說,只要有眼睛的人就能看到白手套傷得有多嚴(yán)重——不管是頭,身體還是四肢,全都是血,多的能滲透包裹著它的衣服。 謝遲低頭看了眼手上還未干涸了的血跡,茶褐色的眸子里明明滅滅,說不清是什么情緒。 林牧洵注意到她情緒的低落,伸手?jǐn)埩讼滤募绨?,安慰道:“這不是你的錯?!?/br> “我知道?!?/br> 只是看著那雙眼睛在自己面前閉上,就很無力而已。 這會讓她想起那雙眼皮慫拉著的深棕色眼睛。 她吸吸鼻子,眼睫也順著情緒一起低垂了下去。 林牧洵輕嘆了一聲,他現(xiàn)在是真的有些后悔當(dāng)時沒有阻攔謝遲了,鬼知道這小家伙會在這次事件里想起什么東西,更加糟糕的是,他不知道她到底想起了多少。 想到這,一向以冷靜淡然自持的他也有些煩躁起來。 “那個……剛剛進手術(shù)室的那只,就是俞楊說的那只被車撞斷后腿的小貓嗎?” 坐在走廊另一端,一直都沒開口的葉子魚突然出聲問了句。 謝遲一怔,抬眸看了幾秒她毫無血色的雙唇后才繼續(xù)道:“你還好嗎?呃,我是說,要不要......” “要不然先讓何遇陪你回去吧,我們在這就行了。”林牧洵在后面適時地補了一句。 “不用,”葉子魚似乎是有點詫異林牧洵的主動關(guān)心,在原地呆滯了幾秒后才連忙擺手道,“我就是剛剛沒反應(yīng)過來有一點點被嚇到了而已,而且這既然是俞楊的貓,那我作為他兄弟當(dāng)然是有義務(wù)在這里看著的。” “......” 謝遲很想和她說她剛剛那個表現(xiàn)可不像是只有一點驚嚇,可很明顯,旁邊有一個人比她還不滿。 “你確定那叫一點點驚嚇?你剛剛一邊尖叫一邊往我身上躥,還是手腳并用的那種,我耳膜都快被你吼碎了?!?/br> 何遇又一臉嫌棄地瞥了自家meimei一眼,“而且你就不能把你那目光收收,你那目光都和粘......” 話未說完,他的手肘就被葉子魚狠狠捏了下。 何遇頓時爆發(fā)出了一聲哀嚎。 “葉子魚你干嘛?謀殺親哥??!” “都說10086遍了,你不是我哥,而且我這雙手專治那些不知道什么該講什么話不該講的人,知道嗎?何.大.頭?。 ?/br> “不是,葉子魚你都不知道什么叫做淑女嗎?” 話音剛落,他的大腿根又被狠狠扭了一下,這回看起來是用了十足的力氣,直接讓何遇爆發(fā)出了一陣殺豬一般的哀嚎。 然而很快他連這點嚎叫的權(quán)利也沒有了,因為葉子魚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醫(yī)院里不得喧嘩哦,就算是寵物醫(yī)院也不能?!?/br> “......” 謝遲轉(zhuǎn)頭有些無奈地和林牧洵對視了一眼,后者則完全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畢竟他認(rèn)識何遇也不是一天倆天了。 不過—— 他輕笑一聲,轉(zhuǎn)頭朝謝遲揮了揮手。 “?”謝遲一臉疑惑地往他那湊了湊,然后就被他按住了肩膀。 “何遇以前上初中的時候很討厭這個meimei,倆個人沒少為這事打架,有一段時間甚至嚴(yán)重到葉子魚找人到校門口堵門的地步?!彼吐暤?。 “誒?可是現(xiàn)在他們......” 謝遲有些詫異地看了眼面前打打鬧鬧,但明顯關(guān)系很好的倆人。 “誰知道呢,大概是日久生情吧?!彼财沧?。 “哦——” 謝遲點點頭,不知道為什么,聽完這一通八卦后她看著眼前這副“兄友妹恭”的場景都更加順眼且充斥著八卦的氣息。 但很快,這副難得放松了點的景象就被手術(shù)室門推開的聲音打破了。 楊山走出手術(shù)室,立馬被迎上去的幾個人圍住了。 “醫(yī)生,白手套怎么樣了?”謝遲攥緊了袖口。 楊山有些疲憊地摘下口罩,“情況不太好,俞楊他人呢?” 葉子魚探出腦袋,在后面招呼了聲,“俞楊他在學(xué)校有事,過會就來,醫(yī)生你有什么情況就先告訴我們吧?!?/br> “你是......?” 楊山蹙眉看了眼這個突然出聲的女孩——剛剛那倆湊到她跟前的孩子她知道,但這倆個孩子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我是葉子魚,俞楊的朋友,他現(xiàn)在暫時有事來不了了,白手套暫時由我們管著?!?/br> “哦,那你們告訴那小子白手套的情況現(xiàn)在不太樂觀,讓他做好準(zhǔn)備?!?/br> 一聽這話,謝遲一直懸著的心頓時又吊起了一截,“做,做好準(zhǔn)備的意思是?” 這不就等于腫瘤科的醫(yī)生和病人說回去吃點好的嗎?? “它失血量太大,我們剛剛已經(jīng)盡力給它輸血了,但是我們這個小醫(yī)院——” 她搖搖頭,著這群半大的孩子沉默了幾秒,還是狠了狠心繼續(xù)道: “我今晚去問一下,看看能不能問到符合輸血條件的貓,但是其他的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了,你們回去幫忙勸勸俞楊,那孩子的性格我最清楚了,八成又會把這事攬到自己身上?!?/br> “白手套是什么血型?” 一直沒吭聲的林牧洵突然出聲問了句。 “a型?!?/br> “a?”林牧洵低聲念叨了一句后才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血的問題我會解決,其他的問題就麻煩醫(yī)生你了。” “這不必你說,看在俞楊的面子上我自然是會盡全力去救的,只是——” “能冒昧地問一句你的名字嗎?”她有些猶豫地開口問道。 “林牧洵。” “......林家的那個林?” “是?!?/br> “這樣啊?!?/br> 她看向旁邊的謝遲,眼底也流露出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這么說來,她的確和小時候很像呢。 不管是當(dāng)時抱著橘子向她走來時,還是剛剛渾身是血地出現(xiàn)在她面前,求她救救白手套的時候。 — — — — — — — — — — — — — — — — — — — — 出了醫(yī)院,送走何遇和葉子魚后,謝遲還是有些耿耿于懷于剛才楊山突然奇怪的態(tài)度。 “你說那醫(yī)生為什么要拿那種目光看我?” 她回頭,蹙眉問了句,“就像是,那種好久不見的親戚突然跑過來問你還記不記得她,她小時候還抱過你一樣,搞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br> “誰知道呢,大概是看你蠻順眼的吧。” 林牧洵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真的?” “真的。” 他的確想不起那個醫(yī)生在哪里出現(xiàn)過,也想不起來自己有見過那個醫(yī)生。 “emmmm......” 謝遲像小倉鼠那樣鼓了鼓嘴,又被他輕笑著捏了一把。 “放心吧,白手套會沒事的,畢竟是能在車禍中活下來的貓,不是有一句話叫大難不死必有后福?”他趕在小家伙徹底生氣前放開了手。 “......” 謝遲抬眸看他,雖然知道這話更趨向于安慰,但仍是乖乖點了下頭。 “我們現(xiàn)在回去嗎?”她張了張嘴,口中呼出的白氣和冷氣撞在一起,變成了氤氳的白霧,白霧向上飄蕩和路燈暖黃色的燈光交匯,夜色中倒是有了幾分朦朧的感覺。 ——原來蘇淮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降溫到這種程度了嗎? 她有些出神地想著,又哈了一口白氣,本來只是覺得這樣有點好玩,卻沒想到一個帶著熱氣的大外套就劈頭蓋了下來。 “突然想起你的外套剛剛丟掉了?!?/br> 他將拉鏈拉上,又蓋好帽子后才隔著厚重的布料嘟囔了一句。 “啊......我也忘記了?!敝x遲聽他這么一說,才后知后覺地想起自己外套因為沾了太多的血丟進垃圾桶了,難怪剛剛風(fēng)吹過來的時候會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 想到這,鼻子也像是有了自主意識似地打了個噴嚏 于是林牧洵面色一沉,正要開啟老媽子碎碎念模式時,就聽見某人的肚子傳來了一聲巨大的咕嚕聲。 “......” “......我覺得我可以解釋?!?/br> 他嘴角一勾,識相地沒有揭穿她,只是揉了揉她的腦袋道,“那你好好想一下解釋的理由,過會再告訴我,現(xiàn)在可以先告訴我想吃什么?!?/br> “火鍋!” 這回到倒是答得挺快。 他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居然不是番茄?” “唔......番茄火鍋!” — — — — — — — — — — — — — — — — — — — — 到小吃街時已,已經(jīng)差不多要晚上八點了。 她此前還沒回來的時候,就有聽聽爸爸說過這兒的夜宵文化。 據(jù)說是因為這里冬天天黑的早,卻不怎么冷,尤其是在蘇淮這種四處都臨水的水鄉(xiāng),一到差不多□□點的時候,各種大排檔和板凳就橫七豎八地在河道邊支棱起來。 燒烤攤邊靜靜流淌的黑水,小河上飄蕩的煙火氣還有對面老舊木凳上坐著的林叔,這是爸爸的少年回憶,卻不是她的。 但她很羨慕,因為很羨慕還一直想著什么時候回到蘇淮,一定要纏著爸爸來體驗下。 結(jié)果爸爸沒回來,她心里那副美好的幻想也在看見這條小吃街時,破碎了,碎了,了。 ——嗯,小河是有,烤rou味也的確是有,凳子也的確是老舊的紅木凳子。 但沒人告訴她會左腳踩一腳竹簽,右腳踩一腳煙頭,下一秒就差點踏進一灘不知飄蕩著什么的水坑里啊??! “我覺得我被騙了?!?/br> 走過了半條街后,她才這么嘟囔了一句。 林牧洵笑了下,倒是沒怎么順著她,只是道:“本來謝叔就加了濾鏡,你再加一個,和現(xiàn)實不一樣不是很正常的嗎?” 謝遲想想也是,于是不再說話,乖乖跟著他穿過了一條又一條的小巷,直到要把一整條小吃街都走盡了才意識到有哪里不對。 我的火鍋呢? 我不是來吃火鍋的么?? “到了。” 前面的林牧洵像是察覺到她的心聲一樣,在條巷子前停下了腳步。 于是餓到頭暈眼花的謝遲頗為急切地抬眸看了眼,可還沒等她看見呢被油污沾染了的招牌上寫了啥,就聽見了一聲重物墜地的聲音。 她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回頭,正好和一個眼含熱淚的中年男人對上了視線。 對,沒看錯,就是眼含熱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