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街道走進碧翠小區(qū)，迎面方向走來三人，都穿著藏青色有警方領章標志的大衣，領頭一人看到穆檀痕就大聲打招呼：“小檀，這么冷的天怎么還在外面？”

    跟穆檀痕打招呼的是碧翠小區(qū)附近警務所的小江，跟在他身后的是兩名輔警。

    “在青黎會所吃晚飯，吃得晚了?！蹦绿春弁Ｏ履_步回答小馮問話。

    穆檀痕對姓江的警察很有好感，小江工作很熱心。穆檀痕智呆時期幾次迷路失蹤，小江次次積極尋找。穆奶奶有小江的手機號碼，穆檀痕出情況就跟小江聯(lián)系。

    穆檀痕變聰明后，小江也幫了他好幾次，一次被老太太碰瓷，小江利索處理完用車送穆檀痕回家。之后祝麗麗的姘頭李總報警，田舒慶和穆檀痕被110警車帶走，小江找同事幫忙了解到事情原委。穆檀痕在家煉制藥膏被投訴，小江接警后到場從輕處理，那樣處理等于放水幫穆檀痕。

    “呦，穆家小子，可以啊，現(xiàn)在混得不錯，晚飯都在青黎會所吃了?！迸赃呉幻o警拍拍穆檀痕肩膀調(diào)侃。碧翠小區(qū)的值班輔警都清楚穆家情況，也接受了穆檀痕原來不是智呆，而是自閉的說法。

    武海市普通市民舍得去青黎會所消費的不多。輔警工資很低，勉強養(yǎng)家糊口，那些消費高的地方與他們只能止步。

    “江哥！”另一名輔警用手臂碰了碰小江，擠眉弄眼建議：“我們是不是先去青黎會所巡察一下？”

    輔警如此建議是想到青黎會所撈點小便宜。黎凱青有名的大方，經(jīng)常將會所免費、或優(yōu)惠券送周邊警務室。警民關(guān)系融洽，會所只要有事發(fā)生，警務人員聞訊一定會迅速到達處理。不過，黎凱青身份背景通上頭，對他們這些小羅羅大方是客氣，并不是隨隨便便上門就能得到好處，總得有點名目去討要。

    “是啊，江哥，我們先去會所周圍巡察唄。”調(diào)侃穆檀痕的輔警馬上明白同事心底打算，跟著附和。巡察完了去拜訪會所高層，表示他們對會所安全相當盡心，這時候，會所高層就會送兩三張餐廳優(yōu)惠券或桑拿洗浴票給他們。

    小江手指彈了下提建議的輔警額角：“有點出息好不好！那點子好處，能跟抓到盜竊團伙這樣的大功比？萬一立了功，你的編制可是能轉(zhuǎn)正的?！?/br>
    輔警聳聳肩，沒有一點干勁?！澳莻€團伙賊精，來去無蹤，刑警都摸不到毛，哪能讓我們抓到?！?/br>
    “第一金樓被盜那會，咱們武海動員全部警力排班連夜搜查都沒找出點蛛絲馬跡。我們幾個巡邏能找到？”另一位輔警說話也是沒絲毫信心。

    武海第一金樓在十一月份被盜走價值兩百多萬的黃金，警方偵查一個月，只偵探出這次盜竊是有目的，有組織，計劃相當周密的一次團伙協(xié)同犯罪行動，參與作案的犯罪分子至少在三人以上。

    “不管找不找得到金樓案團伙，我們巡察不能馬虎?！?/br>
    小江皺皺，今晚漆黑寒冷，看起來適合作案。

    輔警待遇差，工作時間再長也不算資歷，這份工作沒前途。所以，大部分輔警工作時沒積極性，只想在警務所混日子。小江是正式編制的警員，工資福利不錯，對待遇沒啥意見，工作一向認真，但是因為沒后臺，沒有拿出手的工作成績，在警務室一動不動呆了三年。小江希望能干出點成績，憑成績調(diào)到刑警大隊去。做了刑警，參與破案有職權(quán)，也容易出業(yè)績冒頭。

    小江直接在穆檀痕面前否決兩人的小打算，兩位輔警有點不好意思，摸摸鼻子，繼續(xù)前行巡察，拿起手電筒胡亂掃射建筑陰暗處。

    “小檀，聽江叔叔的話，最近晚上少出門，睡覺前門窗要關(guān)好，多注意安全?！毙〗苑Q叔叔，他年紀不過比穆檀痕大七八歲。

    “江叔叔，你要抓小偷？是不是？”穆檀痕從三人對話中聽出一點頭緒。

    “是啊，最近壞人到晚上會出來干壞事。”每到年底，小偷小摸案件就會攀升，這時警力也最緊張。

    “要不要我?guī)湍悖俊蹦绿春酆苷J真地詢問。

    小江先是怔住，一會大笑起來：“小檀想怎么幫叔叔？”

    “我有小金，小金可以抓到壞蛋。”穆檀痕下巴朝金毛犬揚了下，金毛犬聽到，立刻眼巴巴跑到小江面前汪汪叫了兩聲，表示自己相當有能力。

    可惜小江聽不懂，只笑著拍拍穆檀痕肩膀：“叔叔謝謝小檀了，只是，小檀你養(yǎng)的金毛犬沒受過專業(yè)培訓，它不會懂得辨別跟蹤可疑分子。”要亂咬了人反成糟糕事。

    “小金很聰明，東區(qū)情況它都能知道。”穆檀痕真心想幫小江，剛才小江跟輔警對話里說抓到壞蛋可以立大功，穆檀痕希望逮到那伙盜竊分子，讓小江立下大功。

    “好！好！好！小檀要發(fā)現(xiàn)情況就打電話告訴叔叔?！蹦绿春塾袔妥约旱男?，小江很感動，不過他沒將穆檀痕的話當真。隨口應付一句后，又再次關(guān)照穆檀痕晚上注意安全，少出門。

    小江一行走后，小金激動的甩著尾巴。

    “汪汪，主人，壞蛋在哪里？”

    “小金，壞蛋要你去找！”穆檀痕低頭和愛犬無聲交流。“發(fā)動你所有的小弟，凡是半夜三更鬼頭鬼腦的人都盯住了，等他們干壞事就通知我?！?/br>
    “汪汪！小金知道了！”

    “你和小黑現(xiàn)在就去！”穆檀痕吩咐。

    “好的！主人！”

    金毛犬伸直脖子朝天吠了一聲，有點像狼嚎，嚎完，遠處響起一連串狗叫，狗叫聲中還摻合著兩聲貓叫。

    傳送完訊息，小金朝著穆檀痕抖抖狗毛，帶著小黑消失在黑暗中。

    目送兩只狗遠去，穆檀痕走了三四分鐘就到了家。開了院門便聽到笑聲，田舒慶和顧馨還在客廳喝酒，坐得很近，就差頭靠頭。

    “小…小…檀，…回，回來…啦。”田舒慶卷著舌頭，兩眼迷離。

    “小檀，來！來！不回…家慶祝，罰…罰酒三…三杯！”顧馨也沒好到哪里，眼皮都喝紅了。

    “對…對…對！罰…罰酒…三杯！”田舒慶先是伸出兩根指頭，感覺不對，想了想，又伸兩根。

    “哦，喝完我可以回房間？”穆檀痕不怕喝酒，怕被兩個酒鬼纏住。田舒慶和顧馨只要喝得超過七分醉，兩人都會變成話簍子。話多得穆檀痕頭疼。

    “好…好！”

    “可…可以！喝完…你走！”顧馨手指小書房，他還記得穆檀痕這時間不會睡覺，。

    穆檀痕去廚房拿了個干凈杯子，連倒三杯喝光，一瓶白酒倒得快見底。喝完，田舒慶和顧馨果然不攔著他話簍，讓穆檀痕順利回了小房間。

    穆檀痕進了小房間關(guān)上門，看了一會書，上了一個小時電腦，等時間到十一點關(guān)機準備休息。

    出了小房間，客廳的燈亮著，飯桌上酒杯碗筷還在，田舒慶和顧馨兩人不見蹤影。穆檀痕眼睛掃了一下，看到顧馨租住的房間門半開。推門進去，床上倒著一個，地上躺著一個。

    倒在床上的是田舒慶，躺在地上的是顧馨，兩人都醉得死沉。

    醉沉的人難以搬動，穆檀痕沒法將田舒慶送回家，只好先幫田舒慶脫了鞋和外套塞進被子，讓田舒慶在顧馨床上對付一宿。安頓好田舒慶，又把躺地上的顧馨抱上床，同樣脫掉鞋和外套塞進被子，干完這一切，穆檀痕滿意地點點頭。

    安頓好兩個醉鬼，穆檀痕才準備去衛(wèi)生間清洗，兩只狗和一只貓回來了。大黃貓一見穆檀痕就喵喵叫個不停，神態(tài)像表功。

    穆檀痕不理大黃貓，低頭問金毛犬。

    “小金，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

    小金抖抖耳朵：“沒發(fā)現(xiàn)什么，周圍沒發(fā)現(xiàn)可疑的人?！?/br>
    “哦?！蹦绿春塾悬c失望。

    “主人放心，我讓小弟們輪流巡邏了?！备咧巧痰男〗饘⑷蝿战唤o了流浪狗，它回來坐鎮(zhèn)等消息。瞧，小金跟人學到一點，首腦只需動腦，動手出力交給下屬們?nèi)マk。

    “那好，有情況就告訴我?！?/br>
    穆檀痕打了個哈欠，去衛(wèi)生間刷牙洗臉上床休息。

    一夜無話，早上五點，穆檀痕精準醒來，穿衣起床出房間，正好與對面開門的田舒慶碰面。

    田舒慶看到穆檀痕，‘砰’地一下將顧馨的房門關(guān)嚴，好似房間里有鬼怪不能被發(fā)現(xiàn)。

    “小檀，早！”

    田舒慶頭發(fā)凌亂，眼睛不看穆檀痕，匆匆打了一聲招呼就低頭往外走，出院門時差點絆倒。

    “早！”

    穆檀痕只來得及對著田舒慶的背影問候。咦，干啥要慌張？

    穆檀痕不解，推開顧馨的房門，顧馨沒頭沒腦團在被子里，聽呼吸，明顯在熟睡，一切正常。沒感覺異常，穆檀痕將田舒慶的異常拋到腦后，刷牙洗臉后出門晨練。

    搬到青黎會所煉制藥膏后，黎凱青送給穆檀痕一張貴賓卡，讓穆檀痕到會所健身房健身，在室內(nèi)健身，刮風下雨不用間斷，鍛煉完還能洗個熱水澡。

    只要能健身，穆檀痕無所謂在公園還是在健身房，他還是每天五點一刻從家里出來，帶著小金小黑小跑到會所健身房。黎凱青每天到健身房跟穆檀痕碰面，兩人一起鍛煉到七點結(jié)束，鍛煉介紹，直接在會所餐廳吃早飯，吃完早飯各自行動。黎凱青去辦公室辦公，穆檀痕到倉庫煉藥。

    最近兩天，黎凱青正教穆檀痕柔道，穆檀痕對柔道比吊單雙杠有興趣。

    穆檀痕換好衣服走進柔道訓練室，黎凱青已先一步到達，正跟好友溫朗英比試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