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是活不成了_分節(jié)閱讀_44
這種興奮從腳趾頭一直到發(fā)絲末梢,叫囂著要沖破理智。徐泗從來沒有過這么興奮和躍躍欲試的感受,他略微皺眉,覺得這樣的自己有些說不出的異樣。 忽然腦海里捕捉到什么,他敲2333。 “哈弟?在嗎?” 2333,“徐先生,你現(xiàn)在的情況好像不適合跟我交談?!?/br> 徐泗:“沒關(guān)系,我有件事一定要問你?!?/br> 2333,“徐先生請問?!?/br> “我想問……原主的本身性格會對我造成一些潛移默化的影響嗎?”徐泗迫不及待地想證實(shí)自己的猜測,因?yàn)檫@么興奮的自己實(shí)在是太不正常了。 2333沉吟一陣,還沒還得及聽到他的回答,一雙有力的大手握住自己的腰肢,把他猛地一扯,然后自己跟祁宗鶴從胸膛到大腿根,貼的嚴(yán)絲合縫。 那雙手上有著略微粗糲的繭,緩緩摩挲過腰間敏感的皮膚,引起可怕的戰(zhàn)栗,徐泗的腰瞬間軟了大半。 一股澎湃的熱流集中到下腹,不甘示弱地抵著祁宗鶴。 “呵呵呵……”耳邊傳來祁宗鶴的低笑,“你果然跟我想的一樣?!?/br> 徐泗皺眉,難過地扭動(dòng)身子。 “跟我想象中一樣的……” “唔……”祁宗鶴一句話重要的部分還沒說完,就見徐泗痛苦地弓起了腰,忽然眼淚糊了一臉,四肢抽搐。他眸中閃過困惑,此情此景勾起他一些深埋心里最陰暗角落的極不好的回憶。 幾乎是強(qiáng)迫性的,他一把拽過徐泗的胳膊,青紫色的針眼映在陽光下,似乎在放肆地嘲諷著這個(gè)沒長眼的男人。祁宗鶴輕蔑一笑,這才算理解了,為什么這里這么熱,他依舊固執(zhí)地穿著他的制服西裝,就算捂著汗也不脫,祁宗鶴只以為他不怕熱,現(xiàn)在想來,是因?yàn)轭^天晚上為了綁腿,他把他的襯衫袖子扯掉了。那是夜晚,光線昏暗,他完全沒去注意他的胳膊窩。如果是白天,太顯眼了……所以他選擇熱死也要遮掩著。 呵,祁宗鶴定定地盯著痛苦地蜷縮成蝦子狀的徐泗,陰翳逐漸漫上眼眸,瞳色越來越深。 為什么他這輩子,都跟那該死的東西脫不開關(guān)系? 第29章 我拒絕當(dāng)魯濱遜7 作為一個(gè)根正苗紅的社會主義好青年, 徐泗除了年輕不懂事的時(shí)候, 裝裝逼斗斗毆之外, 不抽煙不嗜酒,黃賭毒更是敬而遠(yuǎn)之。他做夢都想不到,某一天, 他會因?yàn)槎景a發(fā)作,生不如死。 雖然自從穿到馮玦身上, 他就一直在做心理建設(shè), 知道這一關(guān)遲早要過, 但真的親身經(jīng)歷的時(shí)候,他切身體會到為什么,為什么那些癮君子耗盡一生氣力都無法擺脫,至死爬不出那恐怖的白色泥淖。 因?yàn)椤岈敗y受了! 大腦思維基本都是混亂的,人也莫名其妙地興奮與狂躁,徐泗不停地打哈欠, 不停地流眼淚, 不停地發(fā)抖, 牙齒發(fā)出咯咯的打顫聲。 他兇狠地一把推開祁宗鶴, 腳下一個(gè)趔趄,整個(gè)人栽進(jìn)海里, 海水像是一股腦兒涌進(jìn)了他的腦子,把他混亂的意識攪得更加渾濁。身體冷的發(fā)抖,從心坎里往外開始發(fā)抖,仿佛置身寒冷陰郁的冰雪天, 有人劃開了他全身的血管,在往里不斷地塞冰塊。 鈍鈍的窒息感襲來,然而此刻,窒息遠(yuǎn)遠(yuǎn)沒有骨子里的那股寒冷更讓他恐懼,他只顧著盡可能地把自己抱成一團(tuán),好像那樣,就能讓自己勉強(qiáng)暖和一點(diǎn)。 “噗嚕嚕?!彼谒峦鲁鲆婚L串的氣泡,預(yù)示著胸腔中的空氣總算告罄。一雙手抓住他的頭發(fā),把他整個(gè)人從海水里揪了出來。 頭皮都要被扯掉了!徐泗忍不住罵娘,渾身的感官被放大,連帶著暴躁的因子也暴漲,即使連站都站不直,他依舊囂張地?fù)]舞著拳頭朝那張陰沉沉的臉上砸去。 “去你媽的……??!” 祁宗鶴的臉色烏云密布,眼里帶著冰冷的情緒,嘴唇抿成一條筆直的線,看徐泗的目光宛如在看一個(gè)死人。他凌厲地出手,把徐泗快要靠近自己鼻梁的拳頭反剪到他背后,由于用力過猛,徐泗一聲痛呼。 “怎么啦?”沙灘上,周聰覺得他倆的姿勢有點(diǎn)不對勁兒,關(guān)心地喊了一句。 “沒什么,不小心踩到了有些棱角的貝殼?!逼钭邡Q睜著眼睛說瞎話,一把扛起某只狂犬病發(fā)作的野狗。 徐泗蹬著長腿不停地掙扎,上半身倒掛著,使勁兒掐祁宗鶴的屁股,又掐又撓,直把他背后撓的血淋淋的,自己全身肌rou酸痛,才肯罷手。嘴里猶在不停地咒罵:“兔崽子,你以為你是大佬了不起?。亢?,放開我……放……” 祁宗鶴單肩扛著罵罵咧咧、不自覺抽搐的徐泗,走上岸,長臂撈過沙灘上那件黃色碎花連衣裙,蓋住徐泗身上那件恥于見人的小內(nèi)內(nèi),往叢林深處走。 “誒?小兄弟他怎么了?”范明輝老于世故,一看徐泗那種典型的毒癮反應(yīng),立馬猜了個(gè)八九不離十,卻還是跑過來明知故問。 這一聲看似關(guān)切的問候,換來祁宗鶴輕描淡寫飄過來的一眼,只一眼,范明輝兩股戰(zhàn)戰(zhàn),肩上仿佛壓了千斤頂,把他原本挺直的腰背直接壓彎了幾十度。他擦擦腦門兒,自覺地噤了聲,退后兩步,目送祁宗鶴滿身戾氣地遠(yuǎn)去。 “咋了咋了,”周聰剛剛安頓好顏瑜,小跑過來,滿面憂色,“他倆出什么事了?” 范明輝拿小眼睛上下掃了他一眼,紅紅的鼻尖顫了顫,不客氣地啐了一口,“少管閑事多活命?!?/br> 祁宗鶴尋了一個(gè)僻靜處,把徐泗丟在一棵樹下,轉(zhuǎn)身就走了。 此刻的徐泗,理智基本全面崩潰,潰不成軍,他匍匐在地上,痛苦地呻吟。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另一只手拿著各式各樣的刑具,切割砍砸鉆,輪番上陣,一刻不停。肚子里好像有無數(shù)的刀片在瘋狂地?cái)噭?dòng),整副腸胃好像被直接丟進(jìn)了絞rou機(jī)。 “疼……我疼……嗚嗚……”他神志不清地哭訴著,哭一會兒,再吐一會兒,全身哪里都在疼,他不知道該捂哪兒,一會兒捂肚子,一會兒捂頭,一會兒又抱著骨折的腿。 更難受的是,他感受到全身上下隱隱約約有成千上萬的蟲子,在不疼不癢地爬行,這些蟲子仿佛是從骨頭縫隙里一個(gè)一個(gè)在往外爬,又酥又麻,卻并不爽,這使他全身都起雞皮疙瘩,他奮力地?fù)现?,想用疼痛代替這種蟻行感。 一兩分鐘后,身上的冷意褪去,又開始著起了火。像是站在火山爆發(fā)的正中心,真正的烈火焚身莫過于此。 就這樣,反反復(fù)復(fù)地,冰火交替,時(shí)冷時(shí)熱,折磨得人欲仙欲死。 “2333,哈弟,我受不了了,真的……”他一下一下用腦袋撞著樹,震下的葉子落在他滿是淚水的臉上,蓋住了通紅的眼睛。 2333跟死了一樣。 漿糊一般的腦海里,很多景象跑馬燈一般地快速閃過:拿著澆花的水壺叉著腰,氣勢洶洶的徐女士,罵他喝的爛醉如泥,一身酒氣熏壞了她的寶貝花;還有隔壁系那個(gè)讓他突然懷疑起自己性向的帥哥,嘿嘿……其實(shí)他一直偷偷地關(guān)注著他;還有第一次約的那個(gè)別扭的小受,洗了澡脫了衣服,在被子里聊了一宿的人生理想,啥也沒干,兩人直挺挺地睜著眼睛直到天亮……還有誰來著? 哦,還有歡歡…… 歡歡長什么樣子來著?那個(gè)世界到底是真的還是虛幻? 他眨了眨眼睛,睫毛顫動(dòng),眼皮上蓋著的葉子像破碎了翅膀的蝴蝶,順著臉頰掉落。又是一陣緊似一陣的劇烈抽搐,他咬咬牙,用盡余下所有的體力,狠狠地把自己的頭往后面樹干上撞去。 是的,我的意志并沒有那么堅(jiān)強(qiáng),我也不是什么革命烈士偉大人物,我就是個(gè)普普通通的大四狗,死之前還在為就業(yè)問題和論文焦頭爛額,我想放棄了……這種撕心裂肺的痛苦我承受不來,而且,憑什么要我來承受?我做錯(cuò)什么了嗎?毒是我吸的嗎?樂子是我享的嗎? 腦回路彎來彎去彎進(jìn)了死胡同,被勢如猛虎的戒斷反應(yīng)折磨得身心俱疲,本以為可以一死百了,后腦勺卻并沒能傳來可以致命的硬物沖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