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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鳶借著他的寵愛對他提了要求:“你若來我宮中一次,就得去四妃那過一夜?!?/br> “也就是說我在你這兒過一夜,就得四天見不著你?”秦瑄道:“朕不同意。” “你昨晚說什么都聽我的?!绷S跺了跺腳,扯著他的衣服故作撒嬌狀:“你說話不算話。” 秦瑄哪受得了溫香軟玉,心一軟便什么都答應(yīng)她了,果真,君無戲言,說到做到。 他不來的日子,璃鳶過的十分自在,整日不是除了看話本就是彈琵琶,偶爾掌事宮女會過來教她規(guī)矩,只要不跟皇上睡覺,她做什么都有勁。 她歌姬的身份是宮里人盡皆知的,所以皇上再喜歡她,最多只能封她為貴人,有一回去給皇后請安的路上,“無意”間聽見另外兩個貴人嘲諷她出身煙花之地,會彈琵琶又怎么樣,照樣是個人人看不起的歌姬,難登大雅之堂,整日抱著個琵琶誰稀得聽似的,就是皇上天天聽,也總有聽膩的那一天。 她們真說對了,皇帝那個狗男人真的聽膩了,起先他還愿意聽聽,現(xiàn)在她想用“妾身為皇上彈奏一曲”這招避開他,已經(jīng)不管用了。 不過,誰說沒人不稀得聽了,她偏不信這個邪,誰說她彈琵琶一定要來取悅男人了? 一場虛偽的“拍馬屁大會”結(jié)束,眾妃紛紛散去,璃鳶留在原地不動。 皇后問:“有事?” 璃鳶說:“皇后娘娘喜歡聽琵琶嗎?” 眼里閃著期待的光。 皇后淡淡地說:“本宮聽得少,談不上喜不喜歡?!?/br> 璃鳶道:“嬪妾彈得很好,要不您聽聽?” 皇后極淡的牽了牽唇角,說:“你倒是會自夸,那本宮便聽聽你彈的有多好。” “嬪妾這就回去取琵琶!” 璃鳶歡歡喜喜地跑回清歡殿,姚紫打趣道:“從未見您這么開心呢。” 她笑道:“這回連皇后都要聽我彈琵琶了,我看那幫人還說不說沒人愿意聽?!?/br> 姚紫是心細之人,不放心道:“奴婢擔心有些娘娘會議論您拉攏皇后?!?/br> “議論就議論?!绷S不以為然,她從不怕這些,甚至希望皇上聽了她們的話,冷落她,好換個清凈的日子。 一來一回花了些功夫,璃鳶抱著琵琶到未央宮的時候,臉上出了些汗,她正急著展示自個的琴藝,手指準備撥弦,皇后卻朝她走了過來,給她一方手帕:“急什么,擦擦汗?!?/br> 她擦完汗,姚紫正想去接手帕,誰知她把帕子放進了自個的袖擺里。 她抱著琵琶站在殿中央,纖細的手指輕輕一撥,纏綿的琴聲如同細水涓涓般響起,時而輕快,時而凄婉,時而激昂…… 皇后不懂樂器,只是純粹賣她個面子,靜靜聽著便好,只是聽到最后,她的目光全被那張盡顯媚態(tài)的臉吸引了去,她今天才知道皇上口中“萬般風(fēng)情繞眉梢”是何種模樣。 一曲必,璃鳶興沖沖跑過來,像個討賞的孩子似的,說:“娘娘,好聽嗎?” 皇后微微一笑,道:“好聽?!?/br> “那嬪妾每日來給娘娘彈。” “……”皇后犯難了,她很想告訴她,她實在不怎么喜歡聽樂器,但就怕她失望似的,還是應(yīng)了下來:“好?!?/br> 璃鳶對自己說過的話毫不含糊,當真是每日都來,基本挑在下午的時候來,彈到日落再回去,若哪一日沒來,皇后便知道是皇上在她那兒了。 這樣的日子持續(xù)了數(shù)日,她們差不多已經(jīng)熟絡(luò)起來了,皇后每每憶起她話癆的樣子不禁啞然失笑。 然而這樣的日子并未持續(xù)多久,秦瑄忽然來了未央宮,他眉間似有怒意,冷聲道:“皇后,替朕做一件事?!?/br> 皇后聽完他所說的事,多嘴問了句:“皇上為何不派人去做?” 他道:“她這段時間很開心,皇后,你明白的?!?/br> 她明白,秦瑄是皇帝,怎么能跟一個璃鳶在睡夢中喊出的名字爭風(fēng)吃醋,而她是皇后,幫夫君管教嬪妃再正常不過。 蘇公子死了,據(jù)說是被一位黑衣人一劍刺死了。 璃鳶得知這個噩耗后,來不及悲傷,第一反應(yīng)就是去質(zhì)問秦瑄,他正在未央宮與皇后用膳。 她的臉色煞白,眼里閃著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當著眾人的面朝秦瑄嘶吼道:“為什么,為什么你要殺他,我已經(jīng)被你搶回宮里了,你明明答應(yīng)過我留他一命的!你就是個騙子!” 秦瑄用眼神揮退了宮人,而后卻什么話也沒說,沉著臉留給她一個背影。 “是本宮?!被屎笃届o道:“本宮認為你已經(jīng)進了宮,就該斬斷情絲,一心一意侍奉皇上。” “你說什么……”璃鳶眼里的怒火不知為何全然消失,瞬間眼眶通紅,攥緊拳頭的手指陡然松開,凄凄地笑出聲:“你們,你們都是一伙的…都是一伙的…” 皇后眼里沒有任何情緒,這就像是她做了一件很平常的事一樣,不值一提。 夠冷血,之前宮里有個老嬤嬤說過皇家最是無情,讓她收收性子小心些,她還信心滿滿地道:“皇后娘娘就不是啊,她看著冷,心是熱的。” 她錯了,這個女人從里到外都是冷的… “林若初,我以后再也不會彈琵琶給你聽了!” 這是她第一次無禮的喚她名諱,也是最后一次,腳底的枯葉沙沙作響,璃鳶暗暗發(fā)誓,從今日起,她與皇后勢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