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第12章 陸星音剛乘坐靈獸車抵達善水森林,便見到一個渾身上下都染著鮮血的魔教不知從哪橫沖直撞出來,披頭蓋發(fā)的,身上的衣裙十分破爛,布料上有刀痕和鞭痕。 明顯失去理智的魔教,正背對著陸星音和綠斐,閃爍著癲狂的眼睛里,只看見了站在自己對面的三個男修。 她桀桀笑著,張牙舞爪的沖上去,周身的魔氣登時爆漲,刮的四周飛禽走獸驚慌不已,紛紛逃離。 三個男修同屬千鶴門,領(lǐng)頭的藍衣男修名為祁江蘺,本欲帶著兩位師弟在森林中尋些靈植順便讓他們殺點妖獸練手,不料被魔教盯上了。 祁江蘺眸色微凜,持劍攻了上去,可在劍砍到魔教時,他神情登時一變,大驚失色,一面靠著防御法寶抗下魔教的攻擊,一面高聲提醒,“至空境后期的魔教,你們快把防御法寶都祭出來!給我活著!” 電光火石間,祁江蘺已經(jīng)權(quán)衡好雙方的差距,正面對抗他們毫無勝算可言,唯有依靠防御法寶保住性命,尋時機捏碎傳送玉簡。 本欲祭出自己本命法寶幫忙群攻的兩位金空境師弟,聽到祁江蘺的話,忙從儲物戒中取防御法寶和各類符篆。 生死面前,面子就不太重要了,有命活著就不算丟人! 同千鶴門的三人相比,陸星音和綠斐站的位置比較靠后,倒是不容易被誤傷。 “江蘺公子已經(jīng)玄空境大圓滿,那個魔教比他高了一個大境界,根本打不贏啊。”綠斐急哄哄的說完,羞愧糾結(jié)的問陸星音,“小姐,不然咱們給家主傳個音,然后跑吧?” 她們兩個人只有虛空境的修為,真湊到戰(zhàn)局里和自殺有何區(qū)別? “晚了?!标懶且籼种钢炜罩型回3霈F(xiàn)的血紅色,血色的罩子里正有數(shù)不清的類絲線在交纏游走,“看見了么,隔絕陣,三毒陣法其一,陣開,非仙級往上,無法破?!?/br> 大陸上仙級往上的修士,無一不駐守在重要位置,擔(dān)任域主、宗主等。 “隔絕陣顧名思義,隔傳音、隔傳送,我們根本跑不掉?!?/br> 千鶴門的胖潤師弟臉上苦巴巴的,不停的往魔教臉上糊攻擊符篆,同時嗷嗷大哭,“師兄,傳送玉簡不好使,傳音玉簡出不去,咱們是不是要死了?” 聞言,綠斐臉上頓時難看,胖潤男修說的話直截了當(dāng)?shù)淖C實了自家小姐的說法。 “要死了要死了,打不贏根本打不贏。”矮瘦的黑皮師弟,嚎啕大哭,但他哭的越兇,手上的動作就越兇,雷系符篆不要錢似的,噼里啪啦的往魔教身上扔。 陸星音伸手拉著綠斐躲開四溢的亂石,同時取出一堆符篆塞到了綠斐懷里,冷靜叮囑著,“跟緊我,保住命?!?/br> 剛說完,陸星音已經(jīng)跟著千鶴門的三位弟子往魔教身上丟符篆了,當(dāng)然她有自知之明,不會刻意湊上前,不然絕對不是幫忙而是添亂。 陸星音沒有直接使用【林籟泉韻】,因為魔教剛出現(xiàn)時,陣法并未設(shè)好,而且隔絕陣必須有一主一副兩個魔教同時設(shè)置,所以在另一個魔教沒出現(xiàn)前,陸星音不能交出所有的保命牌。 隔絕陣有效時間僅有一刻鐘,只要拖住魔教,一刻鐘到了,他們就可以捏碎傳送玉簡,而陸星音會以【林籟泉韻】控住魔教,不讓其在高階修士趕來前跑出善水森林,從而危害其他人。 但事情出乎陸星音的預(yù)料,半刻鐘不到,原本只有至空境的魔教,修為再次暴漲,一下子升至羅空境。 至空境、羅空境一字之差,卻堪稱分水嶺,具體表現(xiàn)在他們能拖延魔教的高階符篆,在此刻,只有僅剩的幾個品質(zhì)為天品生效,其他都成了廢紙。 修為暴漲的魔教好似突然恢復(fù)了理智,立刻扭轉(zhuǎn)了戰(zhàn)火,對著陸星音和綠斐就沖了過來。 “兩位公子小心!”在祁江蘺話落的同時,魔教已經(jīng)沖到了陸星音的面前。 魔教兇狠的目光鎖住陸星音,就像見到了肥美的rou,眼睛里布滿了對人修血rou的渴望和癡狂,舔了舔唇,露出殘忍的笑。 魔教大都沒有靈根,他們以心魔修煉,招式中帶著黑濃的魔氣,刮到樹葉上,登時被腐蝕,冒著黑煙。 眼見魔教的攻擊朝自己而來,陸星音深知自己現(xiàn)在的境界躲不開,只能寄希望于《仙祭》帶來的技能以及“臻紅”的防御。 “無——”效!?? “小姐?。?!” 場面混亂而緊張,陸星音的單字,在場的人都不曾聽見,但綠斐驚恐叫聲卻清晰極了,被陸星音推開的綠斐顧不得危險,反沖回陸星音面前。 剛才生死間,陸星音全部心思都在面前的魔教身上,虛空境除了能內(nèi)視外和往日沒太大區(qū)別,以至于她不設(shè)防備的被后面突如其來的一股子靈力給刮到了右側(cè)。 結(jié)果身子歪倒了,下半身沒跟上,伶仃纖細(xì)的腳踝被瘋了的魔教以魔氣劃開了大口子,鮮血淋淋的。 【無效】需玩家和npc無障礙物的情況下施展,能將首領(lǐng)級npc全部的傷害都無效化,在游戲中,【無效】堪稱保命神器和偷boss的bug。 而且在啟動無效時,陸星音正以意識催動“臻紅”的防御,魔教沖到眼前的檔口,“臻紅”的狀態(tài)表明了能擋下其攻擊,然而后背被靈力一刮,什么準(zhǔn)備都斷了。 【無效】和“臻紅”皆需在被攻擊的時刻使用,不可提前,陸星音真沒料到,有人會卡著點把自己推開。 恰好趕來的封無寂打著哈欠抬腳將正欲二次攻擊陸星音的魔教給踹出好長一段距離,哐當(dāng)一下子在祁江蘺三人前面,并且以頭砸出個深坑。 陸星音抬眼看去,封無寂背對著自己,精瘦欣長,白衣黑冠,右手執(zhí)黑金相間的長戟,戟頭刻著繁復(fù)的花紋,執(zhí)戟的手泛著病態(tài)的白。 垂眸瞥到靴子上的魔教血漬,封無寂眼里浮出明顯的嫌惡,自然上挑的眼尾都涼薄的耷拉了下去,四周的溫度跟著下降了幾分。 圍觀的千鶴門三弟子一怔一怔的,任誰親眼見到自己打的一波三折,很可能把命都交代了魔教被人給‘輕飄飄’的踹到坑里,都會懷疑人生吧? 等細(xì)看封無寂的容貌,祁江蘺下意識的扯著兩位師弟往后退了退,扯到一半,又擔(dān)心受傷的陸星音,但封無寂杵在那,根本瞧不見人。 綠斐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不停往下落,手指顫抖的拿著回春散往傷口上撒,可不管撒多少,傷口的血流都洶涌的不見停,綠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小姐,沒、沒用,不止血?!?/br> “別哭,沒事的?!蹦獯蛳碌膫冢粌H疼而且會向周圍慢慢的腐蝕血rou,陸星音疼的差點皺眉,但見綠斐哭兮兮的樣子,倒有些哭笑不得,再說一個小口子,不致命。 封無寂本就有仙級往上的修為,他從天上跳下來時,一長戟破了罩在森林上空的魔·貪隔絕陣,聽見聲音,回頭掠了眼陸星音正冒血的腳踝,褲襪被綠斐卷下去,瑩白的腳踝裸露在空氣中。 目光再往上,瞥見了陸星音蒼白的小臉,但小丫頭都有閑心安慰丫鬟,估計疼的不夠。 封無寂收回目光,咬碎了又吃的一顆藥丸,喉結(jié)輕動咽下,輕描淡寫的諷刺:“蠢死了,魔教打傷的,用哪門子回春散?救你那位,對你的四肢協(xié)調(diào)可真有信心。”光推上半身,真他娘的人才。 幾句嘲諷下來,倒是告知了陸星音打靈力救人的并非自己。 在空中和封無寂碰巧遇見,卻因修為問題落地不及封無寂快的陸懷柔和夜云絕聞言,面色俱有些不虞。尤其陸懷柔,恨不得魔教一爪子把陸星音給掏心了,省的活著招人厭。 至于封無寂,說完便抬腳上前,打算和沒爬出坑的魔教再聊聊天,然而純白的衣擺橫過時,碧色的玉瓶掉落。 陸星音一怔,猶豫了片刻拿起輕嗅,玉瓶里的藥和自己正準(zhǔn)備拿出來的藥散一個味兒——驅(qū)除魔氣的,被魔教打傷后一個時辰內(nèi),及時涂抹上,止血不留疤。 封無寂沒回頭,似猜到了陸星音光看不用的動作,單手背在后面輕轉(zhuǎn)長戟,簌簌風(fēng)響,嗤嘲的聲,“小星星,怕未婚夫給你下毒么?” 第13章 “音音,你沒事吧,幸好云絕推了你一下,不然那你真的得死在魔教手下呢。”陸懷柔臉上笑著,心里卻極不舒服。 離開奇寶閣后,夜云絕突然說想來善水森林尋靈植,陸懷柔之所以跟著來,目的在體現(xiàn)自己的溫柔體貼,結(jié)果倒好,陰差陽錯的救了陸星音的命。 重生的記憶讓陸懷柔不得不懷疑,陸星音和夜云絕兩個人作為前世戀人,彼此間存在著冥冥注定,不然夜云絕憑著虛空境的境界,根本來不及救人! 陸懷柔至始至終跟在夜云絕旁邊,對他打出的那道靈力有最直接的感受,而在夜云絕看來,面對高階魔教的致命一擊,陸星音只傷到了腳踝,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封無寂不經(jīng)意聽到后面的對話,似笑非笑的嗬了句,要不是自己落地前把夜云絕的那道靈力給卸了力道,小丫頭背面的傷口可不會比腳踝上好哪去。 小丫頭就是身手不行,上半身歪了,下半身竟然沒跟上,封無寂可惜不假,但嘴角的笑肆無忌憚的,不知道的以為他碰到了什么天大的喜事。 陸星音聽見陸懷柔的話,上藥的動作頓了頓,說個不好聽的,她被推開的時候,真的很想問問誰他娘的推自己,可夜云絕意在救自己,陸星音只好承情,抬頭笑了笑,“謝謝夜公子。” “陸二小姐客氣。”夜云絕目光觸及陸星音腳踝上的傷口,抿住唇,可能腳踝太白了,導(dǎo)致傷口猙獰可怕,他轉(zhuǎn)頭看向陸懷柔,溫聲詢問,“柔兒,我記得你有能治療魔氣的丹藥。” 其實夜云絕同樣有,但陸星音和陸懷柔同為姐妹,自己當(dāng)著陸懷柔的面拿出去,難免會讓人多想。 聽到夜云絕的話,陸懷柔面色微不可見的僵了僵,自然的挽上夜云絕的手臂,柔柔笑著,“南域王親手給音音的藥不比咱們的好?他們倆可未婚夫妻呢。” 聞言,夜云絕沒再說什么,其實他只是不放心封無寂的藥而已。祁江蘺三兄弟直覺場上的氛圍有些奇怪,但都沒參與,就默默的站在原地,看著封無寂單方面教訓(xùn)魔教。 嘭—— 幽黑色的火焰從魔教體內(nèi)噴出,伴隨而來的則是刺耳的尖叫,本就披頭散發(fā)的女人不顧形象的捂著頭,神情扭曲而痛苦的在地面上翻滾。 裸露在外面的皮膚被火焰燒焦到剩下血rou,白骨,看的千鶴門圓胖的弟子兩腿發(fā)軟的靠在自己大師兄肩膀上,然而沒等他松口氣,就發(fā)現(xiàn)魔教被燒去血rou的白骨正在慢慢復(fù)原,反反復(fù)復(fù),腐rou生rou。 不光千鶴門的人,陸星音、夜云絕、陸懷柔同樣第一次親眼見到封無寂折磨人,傳聞聽了不少,但都不如現(xiàn)在直面來的震撼。 陸懷柔小臉嚇的煞白,挽緊了夜云絕的胳膊,此時此刻她竟然開始慶幸前世的封無寂不認(rèn)娃娃親,不然自己必然會死在南域府內(nèi)。 憶起前世,陸懷柔暗含嫉恨的目光落到陸星音身上,內(nèi)心幸災(zāi)樂禍,真想見見自己的好jiejie嫁去南域府后的日子,肯定比自己前世凄慘的多。 夜云絕的面色同樣不好,倒不是說怕封無寂,畢竟他有識海里的前輩在,自己的未來不可估量,可一想到封無寂和陸星音的婚約,夜云絕心里就涌出些說不清的介懷。 “啊——!殺了我,殺了我!” 女人的魔魂被禁錮,壓根沒有辦法自我了斷,本以為撞破壁壘時最難捱,不曾想世上竟有火能讓人燒焦再復(fù)原,一次次的重復(fù),渾身的痛感卻在不斷的變大。 耳畔回繞著血rou被燒焦的聲音,抱著頭都能感受到骨骼的脆響,比虛妄大陸的冥族血池更讓人難以忍受,從未有一刻像現(xiàn)在這般清晰的認(rèn)識到死是那么的解脫。 一前一后吃了兩顆藥,封無寂狀態(tài)不錯,唇角掛著云淡風(fēng)輕的笑,眸中卻溢滿冷寂,兇戾,盯的人心發(fā)顫,“能蠱惑府內(nèi)的人幫著你從暗牢出來,本事不錯,疼點好,疼點長記性。” 說完,封無寂又抬手按了按耳朵,顯然被女人的尖叫給吵到了。 察言觀色堪稱一絕的封苦立即帶著屬下,揮手將特制的鎖鏈一放,勾住魔教的脖頸,而后領(lǐng)著人離開了戰(zhàn)場。 直到他們消失不見,千鶴門兩位資歷尚淺的弟子都沒收回自己的張大的嘴巴,額頭冷汗涔涔。 驚愕、恐懼、膽寒,整個人都被復(fù)雜的負(fù)面情緒纏繞,心臟好似被一只手狠狠的攥住,讓他們一時沒辦法抽身。 祁江蘺見多識廣,反復(fù)了兩三回就醒神了,壓著體內(nèi)本能的畏懼,對著封無寂拱了拱手道謝,畢竟封無寂的行為的的確確的救了他們,緊接著給兩個師弟一人一枚清心丹,省的他們因此事而生了心魔。 反倒是陸星音,封無寂剛回身,就和陸星音猶帶好奇的眸子撞了個正著,挑起的眼尾堆出幾分興致,眸中的兇戾散了些,唇角微勾,“不怕?” “怕啊?!?/br> 陸星音仰著臉回望封無寂,很坦誠的承認(rèn),有前世經(jīng)驗自己能眼都不眨的殺人,可對剛才發(fā)生的沒法做到無動于衷,“但你幫我報仇了?!?/br> 就是封苦帶人帶的太快,自己沒來得及在魔教身上補上兩下子,有點可惜。 祁江蘺聞言,僵硬的面色不知為何輕松了些,戳了戳自己十五師弟圓鼓鼓的小肚子,“人家小姑娘都比你們有出息,學(xué)著點。” 雖然穿著一身男裝,但誰眼睛都不瞎,祁江蘺提醒時喊陸星音公子全在于對陌生人的尊重。 陸星音說完,關(guān)注點就變了,沒有掩飾好奇的問,“你那個能rou白骨的火什么名字?。俊碧热羯晕⒏膭酉?,簡直堪稱醫(yī)學(xué)史上的奇跡,往后有機會做分身的話,要是能和封無寂借個火讓分身長rou,真的就完美的不得了。 封無寂被問住了,本以為能收獲陸星音滿眼的懼怕和驚駭,結(jié)果怕倒是承認(rèn)了,下一秒就有閑心問自己火叫什么,“無名。” 無名? 陸星音若有所思的點頭,“和你名字倒是很搭?!?/br> 一個無寂一個無名,親兄弟倆似的。 搭什么? 一個名字都沒取的火,和我名字搭什么? 封無寂懶的去想,反手又取了顆白色的藥丸吞到嘴里,看的單獨留下的封嵐至眉頭一跳一跳的,臭小子真不要命了! 只吐槽完,又驚奇的望了眼陸星音,小丫頭水靈根?不然咋會滅惡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