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天羽天翔[羽毛球]_分節(jié)閱讀_94
隔著球網(wǎng),金東成又是一拍,將球殺死在他腳邊一米開外。 小成成那一張俊臉影影綽綽,晃來晃去。那張臉孔慢慢地變幻形狀,頭發(fā)變短,臉頰變瘦,眼睛變圓,嘴唇竟然還微微嘟起,輕松之中透著揶揄的一副神情…… 那張臉竟然變成了蕭羽! 蕭羽得意地對他甩出勝利的笑容! 比分已經(jīng)0:13了! 看臺上的一堆替補紛紛痛苦地捂住臉,無法相信眼前這個悲催至極的比分。 蕭羽和展翔倆人也木呆呆地盯著場地,半天都沒有動彈一下。 蕭羽用壓得很低的聲音對身旁的搭檔說:“小冰花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看髮幾颖緛砭蜎]有太多的大賽經(jīng)驗,要崩潰了!” 展翔喃喃地接口:“譚冰的技術(shù)水平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就算打不贏也不會輸?shù)眠@樣離譜的!……我覺得他心態(tài)有問題。” 蕭羽點頭:“他可能是太想贏球了?!?/br> 展翔皺眉說道:“動作太緊,渾身都已經(jīng)僵硬了。他根本就不像是在打球,不是在拼對手,而是自己和自己瞎較勁?!?/br> 打到0:15時,終于因為韓國人自己的一次不過網(wǎng)而拿到一分,雙方隨后默契地以更加迅速的進程直奔賽點。 這一局球,最終定格在1:21這個令人發(fā)指的比分上! 場邊站著的國內(nèi)來的攝像記者,把粗壯的大炮筒子對著模糊一團的看臺,不忍心拍攝那個令人難堪的比分,更不忍心去拍攝被這個比分瞬間定格在場上的呆若木雞的球員。 網(wǎng)上的國羽論壇已經(jīng)被爆版,一堆一堆飆濺著血淚的幾十字長標(biāo)題質(zhì)問,一串一串的疑問號和驚嘆號,論壇隨后據(jù)說被憤怒的仇韓愛國黑客把主頁黑掉了,第二天才恢復(fù)。 如果不是因為韓國人失誤白送一分,這局球幾乎被對手喂了一顆零蛋! 轉(zhuǎn)播廳里,劉青松的面孔漲得像生豬肝,眼球上曝露出血絲,聲音嘶啞,拍著桌上的演播稿:“恥辱,這個比分簡直就是國恥!面對實力強大的韓國隊,我們的國家隊表現(xiàn)得如同在放水,在獻媚,比賽進行中就已經(jīng)提前繳械投降,連最起碼的有效反抗都沒有,竟然放任對手屠城!喪權(quán)辱國啊啊啊——” 悲憤的記者們在場地邊擬好了新聞稿,稿子在幾小時后見諸網(wǎng)絡(luò)和報端: 十分鐘,輸?shù)粢痪智騼H僅用了十分鐘!國字號球隊的恐韓癥愈演愈烈,國羽遭遇到慘烈的黑色十分鐘,在這整整十分鐘的真空時間里,竟然都不會打球了?。。?/br> 譚冰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賽場的。 從場地到運動員休息室,只有短短的幾十米,他走了好久,好久,怎么走都走不到這條通道的盡頭。眼前是一個黑洞,汗水嘩嘩地在眼簾上流淌,兩旁烏泱烏泱的全都是晃動的腦袋,震驚的目光,指指點點的手勢…… 鐘總戴著棒球帽,悶著頭一馬當(dāng)先逃進了休息室,就怕輸了球被國內(nèi)媒體逮住問話。 東道主的電視臺記者,韓國的記者,還有國內(nèi)來的記者,這時候才反應(yīng)到,大比分慘敗就和大比分狂勝一樣具有驚爆眼球的新聞價值,于是紛紛扛起攝像機沖過來,用黢黑的鏡頭對準(zhǔn)譚冰的臉,話筒伸到他胸前想要采訪,隨即又被助理教練攔住:“別拍了別拍了!運動員要回去休息了!” 一片垂頭喪氣的休息室里,彪哥氣得一言不發(fā),就只有一貫最能打哈哈的鐘總這時還能說得出話來,還在不停地給譚冰和劉雪寧比劃:“你們倆,你說你們倆怎么就犯傻呢!在那種時候,被對手殺得一敗涂地的時候,多長一個心眼,你想辦法緩一緩也好?。 ?/br> 譚冰呆呆地坐在條凳上,低垂著頭,脊背發(fā)抖。旁邊的人都不好意思去安慰他;輸球誰都輸過,可是沒有人輸過這么難看的比分。 鐘總怒其不爭地大聲說道:“你就應(yīng)該舉手向裁判示意,找機會擦個汗,喝口水也行啊,拖一拖節(jié)奏嘛,怎么真的被對手打傻了?!” 譚冰都快要哭了,委屈的聲音像抽斷的拍弦,在凝滯的空氣里顫抖:“我,我,我想跟裁判說來著,可是發(fā)球權(quán)一直都在對方手里,裁判就是不讓我擦汗么……” 這場比賽輸?shù)?,將中國隊在小組賽里的位置推上了一條絕路,而且就連算小分都排在英國隊后邊。 韓國隊兩戰(zhàn)全勝,提前順利晉級。中國隊只能和英國爭奪另一個出線名額。 譚冰把一張蒼白沒有人色的臉埋在手心里。完了,這下子完了,中國隊只是輸了一場小組賽,而自己輸?shù)舻?,很可能就是國家隊的主力位置和教練組對他的信任。 遠在萬里之遙,某省城體工大隊宿舍里,程輝百無聊賴地躺在小床上,看完了全部的轉(zhuǎn)播。 想看的人沒有機會上場。他堅持看完全場就是因為,譚冰劉雪寧撿球的空隙,國內(nèi)記者的攝像鏡頭時不時地快速掠過看臺一角,偶爾能夠捕捉到觀眾叢中替補陣容啦啦隊的身影。 蕭羽的小腦袋在黑壓壓一片的看臺上露了三回,驚鴻乍現(xiàn)。滴溜溜的一雙黑眼珠子,透出來的仍是那股子很勾人的機靈勁兒。 程輝按掉一只煙屁股,又叼起一根煙,眼睛仔細瞄了瞄屏幕上譚冰那一副憂傷悲涼的側(cè)臉大特寫,心里冷笑,哼,這小樣兒的長得還挺漂亮的,你一個打球的你長得這么漂亮有毛用???你怎么不去拍電影???老子白白在這里等了兩個小時,就沒看見我家親親小鳥幾個鏡頭,忒么的看的全是你! 他拿起手機,噼噼啪啪按了一行字,發(fā)去遠方。國際長途太貴了,打不起,只能發(fā)短信。 【小鳥,下一場該輪到你了,雄起??!起不來小心我踹你的小嫩屁股!】 蕭羽和展翔在賓館房間里,剛剛送走了前來布置戰(zhàn)略戰(zhàn)術(shù)的杜老大。 教練組已經(jīng)做出決定,明晚對陣英國隊的生死戰(zhàn),讓羽翔組合上去放手一搏。 其實并非教練已經(jīng)對冰雪失去信任,而是一場比賽慘敗到這種地步,無論對哪個年輕運動員都是沉重的打擊,難免產(chǎn)生心理陰影,需要等他調(diào)整情緒和恢復(fù)自信。因此,暫時不要讓譚冰再上場比賽,也是對他的某種“保護”,避免他遭遇連敗。 彪哥神色嚴(yán)峻地問他二人:“你們倆看出來今天他們輸在哪里了?” 蕭羽遲疑:“嗯……打得缺乏穩(wěn)定性。” 展翔接口:“太急躁了,沒發(fā)揮出水平?!?/br> 彪哥說道:“已經(jīng)不是沒有發(fā)揮出水平的問題,是心態(tài)失衡了。大賽的氣氛,和平時隊里訓(xùn)練或者自家門口的比賽可不一樣,全場觀眾一咋唬,場地兩側(cè)大炮筒子一架起來,腦子就懵了,注意力根本都沒有放在每一個球上!……他們犯懵了,那你們倆呢?關(guān)鍵時刻能不能給老子頂上?!” 蕭羽和展翔一聽,不由自主地“唰”得都板起腰桿,挺直胸脯,接受杜老大那兩道刁鉆視線的抽打和檢閱。 彪哥目光灼灼地盯著眼前這兩張年輕的臉,兩個他心里寄予厚望的孩子,一字一句說:“明天的比賽,你們倆首先最要緊的就是把握好發(fā)球和接發(fā)球,明白嗎?接發(fā)球要避免直接被對方撲殺或跳殺,而發(fā)球要瞅準(zhǔn)對方的薄弱點,出手要快,角度要刁,腕力要狠!……” 杜彪的聲音這時忽然有意識地緩和下來,松了松一張繃緊的冷臉,說道:“還有,不管比賽結(jié)果怎么樣,盡全力就行。你們倆平時訓(xùn)練怎么練得,老子怎么教給你的,就把最好的水平給我打出來!” “明白!”兩個人一起重重地點頭。 蕭羽洗完澡仍然沒有立即睡下,趴在床上用繪畫板研究步法和球路的戰(zhàn)術(shù)。展翔從身后湊過來,揉了揉他滿頭的濕發(fā),握住他右手手腕:“你的手真的徹底好了?明天比賽能行么?” 蕭羽扭頭笑道:“我的傷早就好了?。∥覜]問題的,翔哥放心吧,絕不會掉鏈子!” 展翔用手指劃了劃蕭羽的掌心,那里有幾道明顯的白色印痕。 蕭羽這整整一個月間,除了日常的訓(xùn)練,每晚還要一個人留在訓(xùn)練房里加練腕力和指力,練得很苦。 受了這樣一次傷,整只右手的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變糙了,沒有以前好看了。小部分是因為殘留的傷痕,大部分是因為練得太狠,指關(guān)節(jié)變得粗壯,略顯稚嫩修長的手指都裹上了一層硬皮厚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