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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天羽天翔[羽毛球]在線閱讀 - 重生天羽天翔[羽毛球]_分節(jié)閱讀_187

重生天羽天翔[羽毛球]_分節(jié)閱讀_187

    程輝把身體填在樓道把角處的陰影里,腦袋伸到窗戶外邊,不停地抽煙,窗臺上整整齊齊碼了一排煙屁股,看見展翔來了,扭過臉去不說話。

    蕭羽心臟停跳整整四分鐘,幸虧隊醫(yī)壓胸施救及時,救過來了。

    初步檢查的結(jié)果,長期過度疲勞和劇烈運動互相誘發(fā)導致快速心律失常。

    若是單純的心動過速,停止運動后吸氧就可以基本恢復。然而蕭羽似乎是心臟病突發(fā),心室內(nèi)多個部位發(fā)生損壞,劇烈抽動,完全無法有效地供血攜氧。嚴重的室顫致使心臟驟停,血液循環(huán)在那一刻戛然凝止,全身的命脈懸于一線。

    展翔就只有機會站在重癥監(jiān)護室門口,遠遠地看一眼蕭羽。

    蕭羽臉上罩著半透明的呼吸面罩,兩只手背都插著輸液管子,一動不動地躺在白色床鋪正中,肩膀和胸口從床單邊緣裸/露出來,身材單薄得像個孩子。

    展翔在ICU門口看到蕭愛萍。

    第一次見面,他不用問也看得出,那一定是小羽毛的mama,并非因為那極其相似的一副眉眼輪廓,而是因為只有做mama的人才會用那樣的眼光看自己的兒子。蕭愛萍一個人坐在長凳上,兩眼腫痛失神,臉頰上沒有掛淚,牙齒緊咬下唇卻幾乎將嘴唇咬出血來。

    程輝掐掉煙走過來,坐到蕭愛萍身旁。他右側(cè)肩膀受了傷,腫起來兩寸,脖子上掛了個冰袋。

    蕭mama突然抓住程輝的手,像是溺斃的漩渦之中恍然抓住一片浮萍,兩雙手緊緊地攥在一起。眼淚終于還是流下來,程輝用手臂攬住蕭mama低聲拍撫,那情景像極了孝順姑爺百般巴結(jié)奉承丈母娘。

    展翔站在一旁傻傻地看著,插不上話,開不了口,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么,不知道怎么跟小羽毛的mama做自我介紹:岳母大人,真不好意思,我就是那誰誰,剛才在場上,不當心把您的寶貝兒子給打休克了!

    他默默走上前,在蕭愛萍面前蹲□,壓低聲音開口:“阿姨,我……對不起,對不起啊?!?/br>
    蕭愛萍流淚搖頭。

    展翔的眼底洇出兩片殷紅:“阿姨您別太傷心。小羽他很堅強,我認識的小羽特別特別堅強。”

    蕭mama望著展翔,這張臉眉目五官如此熟稔,讓她恍惚當年。小羽這孩子一貫最要強,卻是自己這個當媽的沒有照顧好兒子,產(chǎn)后就奶/水不足,又買不起好奶粉,生生地把一個白白胖胖的兒子給養(yǎng)壞了身體。

    全運會羽毛球賽場上出了這么一檔子事故,國家隊的鐘總和教練組也隨即傳來反饋。

    蕭羽雖然搶救及時,情況卻很不樂觀,人醒了,身體還虛弱著。這人需要馬上回京治療。飛機是肯定不能坐,本來就喘不上氣,可經(jīng)受不了起飛降落高空低空的氣壓氣流變化,于是吊著瓶子抬上最快一班臥鋪列車運回北京。

    可是展翔走不了。

    全運會的比賽還沒有打完,他還要和李桐配合打男雙單項。

    展翔實在找不出一條說得出口又令人信服的理由向團部領(lǐng)導請假。除非自己的心臟此刻也停跳廢掉,就可以和蕭羽同車一起運回去。頭一回發(fā)覺,身體健康強壯在某些情勢下也會成為痛苦和內(nèi)疚的源泉!

    作者有話要說:

    這段沒寫完,明天繼續(xù)吧。安撫一下被虐到的萌物,每一只都抱抱~

    話說,翔草會不會表現(xiàn)得太明顯了……

    感謝塵不染塵和artumnvision兩只萌物的地雷摸摸。

    小羽毛:嚶嚶,暈倒了,阿姨們救我~

    阿姨們:天哪,羽毛,羽毛,你出了什么事?

    87  彷徨的岔路口

    男雙單項賽開打,三十二對組合悉數(shù)登場亮相。李桐展翔兩天之內(nèi)連闖兩關(guān),迅速打入八強。

    八進四的比賽迫在眉睫,展翔坐在更衣室里發(fā)呆,沒有心思檢查自己的球拍。這些天往醫(yī)院打過好幾趟電話,每一次都是蕭羽的mama接電話,告訴他蕭羽正在做檢查,正在測心電圖,正在輸液,或是正在睡覺。

    展翔習慣性地兌好了兩瓶檸檬水,一瓶給自己喝,另一瓶遞給李桐。李桐挑眉笑道:“呦,翔子學會照顧人了?我不愛喝檸檬水,我從來都是喝鹽糖水的,你都忘了吧?”

    展翔球包里的手機響了,竟然是蕭羽的號碼。

    他激動地抓起電話:“小羽?小羽?!”

    “小鳥他要找你說話?!彪娫捓锸浅梯x冷哼哼的聲音。

    半晌,電話里傳來蕭羽的話音,聽起來有些綿軟,卻透出某種刻意為之的輕松暖意:“翔哥……哥,是我啊……”

    一聲“哥”叫得展翔心都軟成一灘水,聲音不由自主地放輕,生怕呵出來的氣太重了,會傷到小鳥的一顆玻璃心:“小羽,你好些么?很難受么?”

    蕭羽笑答:“嗯,我好了,沒事,你別擔心我,今天是八強賽,翔哥加油??!”

    展翔走到窗邊無人的小角落,望向窗外燈火輝煌的夜色。耳畔是浮躁喧囂的聲浪,他的聲音里溢出愧疚:“小羽,我知道我應(yīng)該陪著你的,對不起啊。我必須要打完這次比賽……”

    蕭羽電話中的聲音因為虛弱而顯得格外溫柔:“我知道的,哥,沒事的嘛……”

    展翔咬咬牙,低聲解釋道:“小羽,我其實想跟團部打報告說我不比賽了,我滿腦子想得都是你,這比賽沒法打。我不怕領(lǐng)導批評我削我,真的,可是如果我不打了,桐哥也沒法打了。我還年輕有的是機會我不怕少打一屆全運會,可是桐哥不年輕了,這是他最后一次拿金牌的機會。我現(xiàn)在撂挑子說我不干了,太對不起他,就等于是把人家給坑了,畢竟也是這么多年的兄弟……”

    “哥,你跟我說這些,你也太見外了吧?咱倆誰跟誰啊,我這人有那么不懂事嘛……”

    蕭羽的語氣溫存,聲音沉沉緩緩,從胸間流淌出來:“咱們做運動員的,一輩子即使捱到七老八十,其實真正‘活’得就只是那短短幾年,這幾年就定一個人一輩子的功業(yè)成敗。四年一屆的奧運會全運會,運動員能有幾個四年啊……比賽比什么都重要,我都明白……”

    展翔偏過頭去,嘴唇貼上手機殼,想象那溫潤的觸感是蕭羽的臉,輕輕吻上去:“小羽,真好……等我把比賽打完了,我天天都陪著你。”

    蕭羽笑道:“嗯,好,等著你啊……加油打比賽,我在電視里看你,你每一場比賽我都會看,沒有羽毛總指揮親自督陣,你可不能曠工不許放水,別讓我失望,要拿金牌!”

    程輝就站在床頭,把手機從蕭羽耳邊拿走,按掉,忍不住哼道:“你怎么不跟展翔說實話???你怎么不告訴他你現(xiàn)在都這樣了?他為什么不來陪你?這人什么玩意兒???!”

    蕭羽方才聽見翔草的聲音就激動,胸腔里開始喘。他緩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張口:“我干嘛要讓他陪我啊……我要是跟他說了,他肯定沒辦法繼續(xù)比賽了,那我豈不是逼他犯紀律挨處分么。你以為部隊里的領(lǐng)導都像咱干爹那么容易糊弄你想走就能走……”

    程輝紅著眼睛說:“可是你傷得這么厲害,你胸骨和肋骨都斷了兩根。”

    蕭羽的嘴唇輕輕蠕動:“我干嘛要拖累他呢……如果不能馬上恢復,不能參加比賽,本來就要連累小翔子了,總不能讓他全運會也打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