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天羽天翔[羽毛球]_分節(jié)閱讀_266
蕭羽茫然無措:“你爸爸弄錯了,沒有的事。一定是你爸爸搞錯了……” 展翔注視眼前最親密熟悉的面孔,自己老爸還躺在重癥室的事兒都暫且拋在腦后,某個驚懼的念頭像一顆炮彈轟開他的腦殼,眼前金星纏綿飛舞。 小羽你不是我的愛人嗎? 你和爸爸這是搞什么關(guān)系呢? 兩個人幾年來日日夜夜相處,已經(jīng)親昵融洽得像夫妻一樣割rou連著心。爸爸擲過來的這顆雷讓原本已經(jīng)極致親密的關(guān)系蒙上了一層帶著殷紅血光的陰影?!把H”這兩個字就是一把表面純良實則殺人見血的鈍刀,生生地廝磨心坎上的rou。 展翔的兩只手緊緊攥住蕭羽的上臂,指甲嵌進rou里,幾乎把人提起到半空:“小羽,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兒瞞我?你跟我說實話!” “我沒瞞你!我瞞你什么了?” “我以前從來沒有問過你爸爸的事,我怕你難過,怕你不舒服。我現(xiàn)在問還來得及嗎?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爸爸……你爸爸是誰?”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爸是誰,我沒有騙過你瞞過你!” 展翔突然失控地吼:“那你就不能去問問你媽!你mama難道也不知道?你爸到底是哪個?。?!” 蕭羽臉色頓時血紅,用力甩開對方的手,氣得想哭:“好,好,我問我mama你等著!是你爸胡說八道,他糊涂了,你就來欺負我!” 兩個人最近每一次吵架就是這般模樣,點火就燃,臉紅脖子粗地對吼。 展翔用手臂把蕭羽勒在胸前,臉貼著臉嘴對著嘴,完全無視屋子里還站著另外三個目瞪口呆的大活人。 兩個人邊吼邊忍不住稀里嘩啦地流眼淚,被某些想象中的事實真相折磨得幾乎發(fā)瘋。展翔用祈求的目光望著人。他只想從蕭羽口中挖出一個肯定無疑的“不是”的答案。只要他和小羽毛“不是”,什么房子、車子、票子那些玩意兒又算什么。兩個人一輩子在一起,還需要分家產(chǎn)是你的還是我的! 蕭羽的手機掉在地上摔爛了殼。他顫抖地按下號碼,按了一遍又一遍,卻接不通他mama的電話。 顧局長終于忍無可忍。她無法理解,她兒子在蕭羽面前簡直像搖尾乞憐般的懇求對方施舍答案。有些事情憑借女人的直覺揣測到是一碼事,赤/裸裸地擺上臺面、在子女面前丟臉就是另一碼事。她驕傲了大半輩子,沒有面對過這樣的恥辱。 “小翔,你退隊吧。這個球再也不要打下去了,我不許你再打球!我可以容忍這樣一個人奪走咱們家的財產(chǎn),我不稀罕!但是我不會讓我的兒子和這個,這個東西混在一起,絕不可以!” “媽?!” “小翔,讓他走,他拿到了他想要的錢可以走了,以后不要在我們家人面前出現(xiàn)……做人不能太過分,太不要臉了。這么個東西明地里來我們家邀買人心,暗地里拿刀往人心口上捅……讓他滾?!?/br> 兩個人一起扭過頭來,同時爆發(fā)。 “你說誰過分誰無恥了?誰稀罕你們家那幾個錢!你們憑什么誣賴我!” “媽您別說了行不行?小羽他就不是那樣的人!這是我們兩個之間的事,跟您無關(guān),您閉上嘴別插手!” 蕭羽那天幾乎瘋狂地沖向重癥室想要闖進去,把展爸爸從床上那一堆管子中間撥弄出來質(zhì)問,你這人什么意思?不帶你們一大家子神經(jīng)病合起伙來欺負人的! 那滋味就好像被人拎出來摜到光天化日之下剝皮抽筋示眾,各種輕蔑和鄙夷的西紅柿臭雞蛋爛菜葉從四面八方投擲而來,讓他百口莫辯,讓他融在骨子里的強烈的自尊爆現(xiàn)在周遭嚴酷的逼視下,自衛(wèi)的鎧甲迅速出擊,一重重包裹守護,那一刻想要從這家人面前永遠地消失掉,再也不見。 全世界都知道他是個沒有爸爸的可憐蟲、倒霉蛋。可是展家的人可以這樣無賴地算計他么! 醫(yī)生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出來說,病人要見蕭羽,想要與他單獨談談,但是談話時間不能太長,我可以給你們十分鐘。 顧局長盯著蕭羽走進去的背影,幾乎暈過去。她的丈夫在危重時刻想要見的人不是她和她的一雙兒女,竟然要見蕭羽! 而她最引以為傲的兒子,這種時候竟然選擇站在那個野孩子一邊。她從未想到自己做母親做得一敗涂地,這些年為了這個家打拼事業(yè)含辛茹苦最終換來丈夫和兒子的離心離德。 小翔這孩子從小就比同齡的男孩內(nèi)向而驕傲,對周圍大部分人和事物都心不在焉,提不起興致,從來不會伸手管父母索要漂亮昂貴的玩具,也極少向父母吐露心事,在家里永遠是耳朵眼里堵上兩粒耳機,沉溺封閉在屬于自己的世界里。等到家長偶然間發(fā)現(xiàn)這孩子就喜歡一個人在cao場上跑圈最后竟然迷上了打羽毛球,小翔已經(jīng)在這條路上漸行漸遠,與這個家的向心力也越來越弱。 如今回想起來,展mama發(fā)現(xiàn)她從來都不理解兒子究竟是怎么想的,想要掙什么。 別人家的父母面對孩子的成績冊作業(yè)簿家長簽字單和摞成山的課外輔導作業(yè)焦頭爛額時,她的兒子瘋魔似的開始找專業(yè)教練學習打球;別人家的父母兵荒馬亂四處亂竄幫孩子填報中考志愿表的時候,她兒子直接替家長省掉了傷腦筋的麻煩事,跑到八一體工大隊,把自己毛遂自薦弄進了球隊。 別家的父母每天早上目送孩子離家上學上班,每晚迎著孩子歸家;她的兒子若是趕上集訓或是比賽任務繁忙,好幾個月不著家,見不到面。 別人家的父母欣喜滿足地看著自己的孩子一寸一寸長高,長壯,每一步一個腳印的成長軌跡一滴不漏,盡在掌握;展mama這時才赫然醒悟,陪伴她家寶貝兒子走過最寶貴的成長路途的,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個人。 有些事情過了那村就沒那個店。 小翔身邊最親近的人永遠都不可能是父母,而是球隊、教練、隊友,是那個與他同吃同住同場并肩作戰(zhàn)的搭檔蕭羽。 展mama垂下了兩條驕傲的肩膀,為某些橫亙心底無法挽回的失落與遺憾,伏在她女兒懷里委屈地哭出聲音。 “小翔你看你,你看你把mama氣得,你怎么變成這樣了?你到底怎么了啊?” 展翔緩緩坐到床沿上,臉孔深深埋進掌心。不知道真相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知道爸爸和小羽兩人在里邊談些什么,他低聲反復自言自語:“一定是爸爸弄錯了,不會是那樣的?!?/br> “這已經(jīng)不是弄錯不弄錯的問題了你明白嗎?即使那個叫蕭羽的小孩不是爸爸的……你還打算繼續(xù)跟那個小孩一起打球?你以后還要跟他見面、說話、把人帶回家來,讓咱們?nèi)胰穗y堪么!”展云覺得她弟弟一定是打球打傻了,腦袋瓜不通人情世故。 展翔倔強地扭過臉去,望著窗外黎明時分從地平線緩緩綻開的刺眼光暈,說道:“這種事又不是小羽的錯,如果有錯也是爸爸犯的錯!我沒想到爸爸會做這種事,我跟小羽已經(jīng)好這么多年了,他有事瞞著我們倆,他這樣做太傷害我和小羽了……” “小翔?!”展媽和展云一起望著人。 “以后別再跟那個人來往了,就當作不認識,算了。”展云低聲勸道。 她們看到展翔咬住嘴唇,痛苦悄然化作憤慨,憤慨再悄悄化作無所畏懼的固執(zhí)。展翔抹掉臉頰上的淚,像是終于發(fā)狠做出一項十分重大的決定,說道:“媽,以后別再逼我結(jié)婚了。我和小羽不會分開的,我要結(jié)婚也是跟他結(jié)!” 展mama和展云的神情一瞬間凝固石化,然后破碎,情緒隨即在瞳仁深處崩裂成漫天紛飛呼號的雪片。 “如果今天這事兒是真的,如果他真是我的親弟弟,我爸就這么把我給坑了!沒他這么胡搞的,這算什么玩意兒?。 ?/br> 展翔簡直想罵人,又想抽自己,又撮火又難受,拳頭攥得緊緊的。若不是老爸躺在病床上動彈不得,他當真生出某種私家后院遭人冒犯侵略之后想要干仗掐架的念頭,即使那個侵犯小羽毛歸屬權(quán)的人是他爸爸! 他撅著嘴吸了吸鼻子,突然站起身,像是從滿頭亂麻中撥開迷霧恍惚尋覓到人生的真理,又或者干脆來個破罐破摔,把那塊遮羞布徹底掀一個底兒掉。 在外邊兒胡搞誰不會?。恐辽傥覀儌z原本就相愛得光明正大,為什么要遮遮掩掩,為什么不能見光? “媽,姐,我和小羽都已經(jīng)談好久了,我們倆在一起感情很好的,我爸憑什么插一腳跟我搶人?小羽是我的人!我喜歡小羽我離不開他,被雷劈我也認了!……他早就是我媳婦了,就是沒找著地方領(lǐng)證呢,媽您不是讓我結(jié)婚嗎,我退役以后就和小羽結(jié)婚!” 作者有話要說:這樣夠狗血嗎…… 小翔子勇猛地出柜了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