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習(xí)慣的，柳青玉沒在家吃早飯，她從跟沈煉鬧了矛盾之后就罕少同席而坐。

    柳青蟬看了眼姐夫，又看了眼冷淡淡的jiejie，精致的眉頭微微擰了起來，貌似有點嚴(yán)重啊。

    柳金橋鼓勵看了女婿一眼，有種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的感覺。

    沈煉也站了起來：“我也該去公司了！”

    柳青蟬心里好奇的就像是被貓抓了一樣：“爸，大姐跟姐夫之間到底什么情況？以前也沒見鬧這么兇過，連吃飯都不在一起了?！?/br>
    “小孩子亂打聽什么？”柳金橋隨意斥了一句。

    “我小孩子，我快二十三了好不好！”

    “二十三，的確是該cao心結(jié)婚的事兒了！你不提我都差點忘了還有件事，你蔣阿姨前幾天給我打電話，想把她二兒子介紹給你。”

    “蔣阿姨什么情況？她兒子是不是娶不上媳婦了？當(dāng)初給大姐介紹她兒子，現(xiàn)在又給我介紹她兒子，她怎么不去做媒婆，來咱家做保姆太屈才了！”柳青蟬一聽就像是被踩住了尾巴，脫口道。

    蔣阿姨，也就是蔣春華，之前因為家里出事被爸給送回去的那個愛管閑事的保姆。

    柳金橋忍不住笑道：“亂說什么呢你，她倆兒子我都見過，挺不錯，關(guān)鍵的是知根知底，她又肯讓孩子入贅過來，你見一面有什么！她過兩天會帶她兒子來咱們家里做客，到時候你跟人聊聊，說不定就挺合適的?！?/br>
    柳青蟬連翻白眼：“他比得上姐夫嗎？要比不上我就不見。我結(jié)婚對象至少得像姐夫看齊，我也不比我大姐差多少，憑什么讓我找一個隨便將就著?！?/br>
    “小煉倒是真好，可你瞧瞧你大姐這些日子委屈的，可見越優(yōu)秀的男人反而越不靠譜。而且人各有緣分，哪有你這樣找結(jié)婚對象的，不接觸永遠都不知道到底合不合適?！?/br>
    “你左右就是偏心，幫大姐找對象處心積慮，幫我找對象就隨便對付。我不見，你愛怎么樣怎么樣，反正我就是不見！”柳青蟬氣惱，蹬蹬直接走了。

    ……

    沈煉再來到公司，敏銳察覺到氣氛都有些變化。

    很多員工都在議論著什么事情，他在暗處聽了一點，有種想把余浩叫來宰了的沖動。

    這都什么跟什么，要個賬而已，馬上就被改編成神話故事了。

    什么勾勾手指虎軀一震孫德海近三百斤的大漢一下子就匍匐在地……更重要是他在包房叫公主過來分明是為了增加消費，就這么簡單。到了別人嘴里就是鶯鶯燕燕環(huán)繞，沈煉在其中如魚得水，五六個女人全花癡的跪在地上唱征服……

    沈煉聽的腦門直疼，回到業(yè)務(wù)部，顧不得同事們異樣的眼神，一把拽住余浩到了僻靜處：“你特么昨天到底說了什么，那點屁事在公司怎么都傳遍了！”

    余浩嚇得不輕，訕訕道：“我也沒跟別人說啊，我就跟幾個同事吹了吹牛逼，想不到會傳成這樣……煉哥，我有罪，我認(rèn)打認(rèn)罰，我?guī)湍愀傋髯C，您昨天什么也沒做！”

    “尼瑪……！”

    沈煉無語松開了余浩，別說余浩想不到，他也想不到簡簡單單的一件事都能傳的這么沸沸揚揚。

    噠噠噠！

    高跟鞋撞擊地面的聲音有節(jié)奏響了起來。

    殷若一身火紅色的大衣，滿臉寒霜的正打量著沈煉。

    不做虧心事，倒也不怕有鬼上門，左右跟柳青玉關(guān)系都僵持到了這份上，債多了反而不愁。

    沈煉坦然轉(zhuǎn)身看著殷若：“殷秘書，有何貴干？”

    “沒事，我就來看看拿著匕首單刀赴約的英雄長什么樣子？順便看看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光環(huán)，勾勾手指，五六個小姐都被迷得如同忠犬一樣！”

    “殷秘書，你這是在壞我名聲。”

    “你名聲還用我壞？前一段搶了別人未婚妻的事就已經(jīng)讓人知道你什么人物。別說找小姐，你就是找小姐不戴套都正常！”

    余浩聽的口呆，殷秘書平時看上去那么理智，這說話……也太彪悍了點。

    沈煉不為所動：“我找小姐，是下三濫的人物，那你算什么？”

    殷若聽出他意有所指，一下子就被刺激的有些失控。

    她跟他滾過床單，要沈煉真是什么下三濫的人物，她豈不是跟小姐沒什么區(qū)別？這話也只有她一個人可以聽懂，可以領(lǐng)會。

    “我不跟你在這斗嘴，我來是告訴你，年底之前你的任務(wù)量是整個三區(qū)，要是有任何一筆欠款沒追回來，柳總的意思是你別做了，哪涼快哪呆著去，省的在遠東連帶著柳總也沒臉見人！”

    說著她扯高氣揚的走了，余浩已經(jīng)聽的渾身哆嗦。

    整個三區(qū)，三區(qū)要比他所負(fù)責(zé)的四區(qū)五區(qū)加起來還要大，客戶也更加密集，很多散戶，五六個個催款專員都忙不過來，殷秘書現(xiàn)在的意思是讓沈煉一個人負(fù)責(zé)，可能么？

    他挪著腳步想溜，事情大條了，全怪他這張嘴，這是柳總赤裸裸在為難煉哥。

    “你去哪？”沈煉回頭看著他。

    “我……我該工作了！煉哥?！庇嗪泼銖娦χ?。

    “你不用工作了，你跟著我去三區(qū)，等把三區(qū)所有款子追回來再去忙你的！”

    “煉……煉哥，這不行啊，我要跟你去了三區(qū)，我年終獎就泡湯了！”

    “你還敢提年終獎，你信不信我讓你每年都拿不到年終獎！”

    “煉哥，你行行好，我這還攢錢娶媳婦呢。”余浩告饒。

    “我媳婦都要被你這張嘴給說黃了，我憑什么讓你攢錢娶媳婦！”沈煉一腳踢了過去，哭笑不得。

    余浩連滾帶爬往業(yè)務(wù)部跑，沈煉忍不住搖頭。

    這他媽都叫什么事兒。

    回到業(yè)務(wù)部，基本所有女員工看沈煉眼神已經(jīng)有些變了，如果之前還崇拜有好感，這會已經(jīng)滿心的古怪?，F(xiàn)在的沈煉在大多數(shù)女員工心里就是個到處泡妞，連要個債都不忘找五六個小姐玩樂的渣男。

    柳總怎么就看上他的，太可惜了。

    沈煉早習(xí)慣自動屏蔽各種流言蜚語，拿著余浩遞過來的客戶資料，密密麻麻的好幾頁，能讓人眼花繚亂。

    “煉哥，您可以先挨個打電話問詢，一般情況下拖錢的人不多，也不是故意拖的，單純是覺得麻煩，您打電話一催，有的就打過來了。”

    沈煉點了點頭，然后把資料分了一半給余浩：“你跟著我兩天，等我熟悉了流程后再放你回去！”

    余浩知道沈煉不是那種睚眥必報的人，這會心里慚愧的要死，哪兒敢有二話，還幫沈煉找了幾個沒出班的朋友一起打電話聯(lián)系客戶。

    沈煉感覺自己這輩子也沒一個上午打的電話多，從上了班，嘴巴就沒停過。

    愿意打錢的就算了，不痛快的，沈煉還要單獨做標(biāo)記，好上門去要。

    散戶，意味著個人，基本都是一些身份高的人物，在遠東請個保鏢或者其它事情，錢不多，人口卻十分密集，如孫德海那種ktv成批量用保安的業(yè)務(wù)實在是不多。

    午飯的時候，沈煉還盤算著怎么提高效率，他不覺得這是什么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就當(dāng)是一個挑戰(zhàn)。要是灰溜溜從遠東離職，沈煉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越是針對，越是要迎難而上。

    遠東的食堂很大，規(guī)格也不錯，沈煉的到來引發(fā)了一陣不大不小的躁動，幾乎九成九的目光都朝他看來，活像是見了什么稀奇動物。

    扒拉了兩口飯菜，實難下咽，索性朝二樓高管區(qū)走了過去。

    他沒記錯的話柳青玉中午會在食堂二樓的包廂里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