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有苦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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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商量的怎么樣?” 趙一狄周臺清正說話間,門口有聲音傳來。 回頭看去,就見韓建業(yè)推著一個陌生年輕人走進了病房。 趙一狄眼睛在韓建業(yè)臉上一掃而過,看向輪椅上的人之時,眼睛不由被定住。 之前化妝過的沈煉,還保留著原來的輪廓?,F(xiàn)在恢復原貌的沈煉,趙一狄雖然覺得稍有陌生,可還是將之認了出來。 凌霜華的弟弟。 更讓他驚疑的不是這個,而是韓建業(yè)竟然會推著他。 卻說沈煉,本也就在這家醫(yī)院做針灸,聽聞韓建業(yè)要來的時候,他興致所起,也跟了過來。 對趙一狄,他不將之視為對手,他的所作所為,跟沈煉沒有任何關(guān)系。 不過,現(xiàn)在有關(guān)系了。因為凌霜華的緣故,沈煉對他這個人有了興趣。 “韓廳長,這人是凌霜華的弟弟吧。凌霜華嫌疑未脫,您卻跟她弟弟走的如此之近,很難不讓我多想!”趙一狄笑里藏刀。 韓建業(yè)不由笑道:“趙一狄,誰告訴你說他是凌霜華的弟弟?” 趙一狄看著沈煉:“你不是?” 韓建業(yè)道:“既然來了,那就介紹一下。他叫沈煉,我的朋友!” 周臺清接腔:“韓廳長,您帶一個跟本案無關(guān)的人員過來,不合適吧?” 韓建業(yè):“怎么會無關(guān)?趙一狄找人暗殺的目標就是他,他現(xiàn)在是以證人的身份出現(xiàn)在這。怎么,周律師感覺不妥?” 周臺清看向趙一狄,他并不了解內(nèi)情,不過旋即就已經(jīng)反應過來:“韓廳長,您雖然位高權(quán)重,但z國還是一個講究法律證據(jù)的地方,您有些話,已經(jīng)對我的當事人構(gòu)成了誹謗!” 沈煉看著周臺清,這個人,在來之前韓建業(yè)已經(jīng)跟他說起過。 江南市最有名的律師,當然,不是什么好名聲,而是臭名昭著。 因他只認錢,而沒有絲毫職業(yè)cao守。 其職業(yè)生涯中,最著名的一個案例就是,3.4連環(huán)殺人案。 無數(shù)證據(jù)指向了真兇,只是兇手始終都不肯開口認罪,而警方因為找不到被殺者,缺失最后一個環(huán)節(jié)的證據(jù)。 這件舉世矚目的案子足足拖了兩年才開庭審理,而周大律師,舌燦蓮花,旁證側(cè)引,生生將一起鐵證如山的案件推翻,兇手直至目前都還未被定罪。 類似這種案件不知道還有多少,只要有錢,周臺清就沒有不接的案件。 他對法律已經(jīng)倒背如流,各種條條框框都清清楚楚,總能輕而易舉的找到法律漏洞,為兇手辯駁。死刑,他可以幫你減為死緩。死緩,他可以幫你減為無期。反之,一些不足以判罪的犯人,因為得罪的人非同小可,周臺清收錢之后同樣會用盡手段為其加刑…… 他這人不但在江南人盡皆知,在全國范圍內(nèi)都少有人不知道這個江南市的周臺清。 沈煉的母親是律師,他對這個職業(yè)是抱有很深好感的。也恰恰因此,他對于一些律師中的敗類,出乎預料的反感,這種人變相來說也是兇手,一個有錢人手里殺人刀和護身符。 “這位兄弟有些眼熟?”周臺清被沈煉目光看得十分不舒服,卻又感覺對方有些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是以問了出來。 被周臺清一提醒,趙一狄也感覺到了些不對。這殘廢先入為主的緣故,趙一狄沒作它想?,F(xiàn)在卻怎么看怎么不對勁,眼熟,確實眼熟的讓人覺著詭異。 韓建業(yè)轉(zhuǎn)頭對沈煉道:“看來你這張臉還真是少有人沒見過!” 說罷,他又道:“剛才忘了說,這位是遠東現(xiàn)任總裁柳青玉的丈夫!” 趙一狄心里咯噔一下,遠東集團,這人竟然是柳金橋的女婿。 他這種年代的人,少有不知道柳金橋的,江東王,并不止在江東叫叫那么簡單。尤其近幾年,遠東集團發(fā)展極為迅速,跟之前不可同日而語,已經(jīng)成為了一個被民眾經(jīng)常掛在嘴邊的企業(yè)。而柳金橋的女婿,也就是眼前這個叫沈煉的人,比較而言,他的名聲更加廣為人知,聲望已經(jīng)毫無懸念超過了之前柳金橋鼎盛時期。據(jù)說,遠東就是他任總裁的那一段時間,才會突然發(fā)力,發(fā)展至如今的。 趙一狄很有些難以置信,這個之前在酒桌上跟他一起吃飯,號稱凌霜華弟弟的人竟然是傳聞中的那個沈煉。 心里晃動劇烈,趙一狄感覺到了不妙。 他這人做事十分有分寸,平時不能惹的人一向都是敬而遠之,想不到,不知不覺中,竟然已經(jīng)得罪了這么一位人物。那凌霜華呢,跟他又是什么關(guān)系?這人之前私生活方面多少有些風流狼藉,想必那臭婊子早就是人家的囊中之物。 不過趙一狄畢竟心性不俗,雖然被沈煉身份短暫驚到,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沈煉再厲害,關(guān)系網(wǎng)再多,他也不懼。這是江南,并不是江東。 想通這一點,他迅速恢復了冷靜,眼下自己能不能被保釋才是最重要的。 “韓廳長,我想咱們之間也沒什么好說的。你沒有證據(jù)證明我直接或者間接參與過什么事情,現(xiàn)在,是不是該放了我,讓門口你的人撤走!”趙一狄道。 韓建業(yè)道:“還有幾個小時,不急!” 周臺清道:“韓廳長這是什么意思?既然你拿不出證據(jù)來,這幾個小時我們都不想等!” “你怎么知道我沒有證據(jù)?”韓建業(yè)問。 周臺清不疾不徐:“有證據(jù)就拿出來,怎么,韓廳長是怕鬧了笑話。其實所謂的證據(jù),只是韓廳長個人的臆想!” “我在這里住的十分不舒服,這里的護士和醫(yī)生,受到你們警方指使,曾有言語威脅,我個人的安全在這里得不到保障!” 趙一狄適時補充。 韓建業(yè)挑了下眉頭:“趙一狄,你還真是有恃無恐,想沒想過,我為什么會親自過來。想沒想過你的那些手下在審訊的時候說過什么?” 趙一狄并不畏懼,或者說他就算畏懼也不可能表現(xiàn)出來:“韓廳長少詐我,沒有做過虧心事,怎么會擔心出門見鬼!” 韓建業(yè)眼神微冷,將一個錄音筆拿出來打開。 “我曾受到過狄爺指使,將三翼集團的一個高管殺害,并且沉尸江中!” “狄爺是誰?” “趙一狄?” “什么江,時間,地點……” “卞江,周禹村附近?!?/br> “死者叫什么?” “楊坤!” 卡,聲音斷開,韓建業(yè)看著呆若木雞的趙一狄道:“聽沒聽出來是誰的聲音,是你的貼身保鏢,昨晚審訊之時,親口jiao代的事情?!?/br> “他說謊,我要跟他當面對質(zhì)!”趙一狄大聲道,猶如被踩到尾巴的老鼠。 聲音他自然知道是誰的,可那人對他絕對的忠心耿耿,這種情況下,不可能出賣自己。 趙一狄御人有道,每一個參與過一些事情的人,他都會將其家屬的地址牢牢記住,是以他的心腹就算想要出賣他,都需要好好考慮一下。 周臺清心里念頭轉(zhuǎn)換,怕趙一狄說錯話,忙打斷道:“韓廳長,我懷疑這段錄音的真實性。這段錄音,引導性十分明顯,說話者并不在正常狀態(tài),我有理由猜測,這是警方在弄假證誣陷我的當事人?!?/br> 沈煉多看了一眼周臺清,這人倒當真敏感。 錄音的確是沈煉經(jīng)過甄選之后,挑的一個心理防線較弱的人,經(jīng)過催眠,心理暗示等手段之后獲得的。嚴格來說,這些話雖然全是真的,可作為直接證據(jù)確實不足夠。 韓建業(yè)道:“真假不是你能說了算,自然有相關(guān)部門進行鑒別。但是,人,就暫時老老實實給我住在這里!保釋,想都不要想?!?/br> 周臺清心里兀定,笑著道:“韓廳長,您這就有些惱羞成怒了!” 韓建業(yè)想不到自己跟沈煉辛辛苦苦忙活一夜才弄到的證據(jù),轉(zhuǎn)眼就被周臺清否定,而且,他一時挑不出周臺清話里不妥。 有心再說,沈煉卻不著痕跡拉了他一下,而后推著輪椅滑向周臺清。 周臺清不為所動,雖然對沈煉忌憚,可他還真不認為沈煉能在這種情況下敢做什么。 “周律師,西裝不錯!”沈煉手輕巧在周臺清胸口撫了一下,手里轉(zhuǎn)眼就多了一支始終開著的錄音筆。 周臺清視線一定,退后兩步,立刻道:“你干什么,還給我?!?/br> 沈煉笑著道:“周律師,我發(fā)現(xiàn)對付無賴,你根本不能講道理。因為,你不管說什么,對方總有自己的方式繞開。這種人往往自作聰明,卻不知道,別人做事也都會有自己的方式!” 周臺清聽出了沈煉弦外之意,心里不安閃過,強裝鎮(zhèn)定道:“我聽不懂你的話,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涉嫌非法侵占……” “是嘛!”沈煉笑盈盈說了一句,而后一拳打在了周臺清腹部。 這一拳韓建業(yè)看到了,趙一狄卻沒看到,十分隱秘隨意。寸勁,完全看不到發(fā)力的痕跡,卻能清晰達到發(fā)力的點,這是沈煉最擅長的一種格斗方式,用在揍人之上,效果經(jīng)過反復實踐,也還不錯。 腹部,一直都是人體最柔軟的地方。沈煉知道,該怎么打才不會留下痕跡,并且會讓人疼的喊都喊不出。 他不是沖動,只是想揍周臺清一頓。 正如他自己所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處理方式,他的方式就是如此,在絕對掌控下,讓對方有苦難言。 再言辭糾纏下去,形勢只會被周臺清掌控,此舉著實太有必要。 韓建業(yè)想阻止,卻已經(jīng)來不及,只能在原地表情變幻著。 但說實話,看到周臺清捂著肚子軟倒在地的時候,韓建業(yè)就一種感覺,爽,爽到無以復加。假如他不是警察,他肯定早就做了沈煉正在做的事情。 周臺清臉色醬紫,指著沈煉,半響說不出一個字。腹內(nèi)腸子打結(jié)了一般,難受的生不如死。 沈煉無辜攤手,回頭對韓建業(yè)道:“韓廳長,這人是不是在碰瓷?忽然在我面前倒下去,別人還以為我怎么了他!” 韓建業(yè)沒有說話。 眼睜睜看著沈煉蹲下身體佯裝去撫周臺清的時候,又一拳打在了他肚子上的同一個位置。 周臺清猶如蝦米,一下子弓起了身體,看沈煉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惡魔。 沈煉再去扶,便又是一拳,偏周臺清疼的動都動不了,在沈煉第四拳到達的時候,雙眼連連翻白,徹底疼昏了過去。 “韓廳長,快叫大夫,這人恐怕是犯了癲癇!”沈煉用手在周臺清腋下三分之處摁了一下,周臺清不可避免的渾身抖動,看上去還真是像癲癇發(fā)作,并且嘴里吐出了白沫。 韓建業(yè)怕沈煉鬧出事情來,上前一步把沈煉給拉了回來,然后吩咐門口警衛(wèi)去叫大夫過來。 趙一狄看得目瞪口呆,偏偏他一點都沒看到沈煉在周臺清身上做了什么,只看到周臺清忽然捂著肚子就倒下了,然后開始發(fā)抽,口吐白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