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我等他
吃了些水果后,廖荇翊邀請宋志娟和長安一起去附近的飯店吃飯。 “她就不去了,家里亂糟糟的,她得留下來收拾?!彼沃揪暾f完,朝一旁的長安瞥了一眼。 “你們?nèi)グ?,我上了一天班,不太想出門?!遍L安面色淡淡地說。 廖荇翊眉心微蹙,鏡片下面的眼睛里閃過一道銳光,“那行,我們?nèi)チ恕!?/br> 一眾人說說笑笑朝外走,長安走在最后,前面是馬晶。 馬晶的脊背看起來有些佝僂,氣色也沒之前那么紅潤,她從廚房出來后話就變得很少,現(xiàn)下走在長安前面,臉龐繃得緊緊的,嘴唇也抿成一道細線。 廖荇翊詫異地看看她,慢下腳步,低聲問:“你怎么了?” “哦,沒事??赡苡悬c累?!瘪R晶勉強笑了笑,快走一步上前,挽住廖荇翊的手臂,“走吧?!?/br> 身后的褐色木門正在緩緩闔上,馬晶忍不住回頭望向門里。 門里沒有那雙寒泉般清澈,仿佛能夠洞悉一切隱秘的眼睛,只有一道細長模糊的影子投射在灰蒙蒙的墻壁上。 “只要我不放手,嚴臻永遠不會離我而去……” 篤定自信的語氣,凌厲冰冷的眼神,大氣自若的舉止,那一刻,馬晶終于明白,為什么第一次見到長安的時候,她就會被她的眼神所懾服,會不自覺地關注她的一舉一動。 她是個內(nèi)心堅不可摧的女人,從來不是她想要,而是她什么也不做,就會得到別人夢寐以求的東西,而且不懼怕失去。 但這樣強大自信的人也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刻在她骨子里不容外人褻瀆和玷污的驕傲和自尊,一旦有什么人真的傷害到她,她會毫不留情地撲上去撕咬,哪怕結果是鮮血淋漓,兩敗俱傷…… “晶晶?!?/br> 馬晶赫然轉(zhuǎn)頭,看著面露疑惑的廖荇翊。 “你到底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病了嗎?”廖荇翊伸手摸向馬晶的額頭,馬晶朝旁邊一躲,表情不自然地解釋:“沒有,我就是連了兩個夜班,累了?!?/br> 看到馬晶眼底的血絲,又不禁聯(lián)想到他們的工作,廖荇翊苦笑說:“都說找對象不能找醫(yī)生,咱倆現(xiàn)在算是嘗到苦果了?!?/br> “你什么意思???是你后悔了吧?!瘪R晶眉頭一擰,不滿地說。 廖荇翊趕緊舉手表忠心,夫妻二人在后面嘻嘻哈哈地鬧了起來。 宋志娟回頭望了望恩愛的小夫妻,不禁神色悵然地嘆了口氣。 “宋姨,您還在生氣呢。”廖婉楓體貼地幫她捋捋耳邊的碎發(fā)。 宋志娟偏過頭,看著秀麗溫柔的廖婉楓,不禁心生悔意:“都是阿姨不好,當年眼拙引了一只蛇蝎進屋,鬧得家宅不得安寧。若我早撮合你和臻臻,只怕你們……” 宋志娟說到這兒忽然頓住,她拍拍嘴,趕緊道歉說:“你看阿姨老糊涂了,怎么又把你和臻臻往一起說。你還是黃花大閨女,以后有的是人才俊杰找上門來追你。婉楓,你別怪阿姨啊,阿姨就是太想讓你臻臻哥哥得到幸福了?!?/br> 廖婉楓看著宋志娟花白的鬢角,抿著嘴唇,勻了下氣息,開口說:“宋姨,我要是說……我愿意呢?!?/br> 宋志娟身子一震,轉(zhuǎn)過頭,驚詫至極地盯著她。 “你……你……” 廖婉楓美麗的眼睛里漾起一層晶瑩的水霧,她吸了口氣,勇敢地說:“我說,我愿意等著嚴臻哥哥。您不要擔心,他得不到幸福?!?/br> 宋志娟猛地頓步,嘴巴大張著,簡直不敢相信她聽到了什么。 婉楓,婉楓是說,她還喜歡臻臻,還在等著他…… 不行,不行,這怎么可以呢。 這要是讓童蓉知道了,還不得把她家的房頂給掀了。 這才剛剛修復關系。 不成,不成啊。 這可不是她的初衷,她到上海來,目的是在桀驁不馴的兒媳面前立威,讓她今后乖乖聽話,再不敢擅自做主,攛掇著兒子跟她作對。 別看她每天可勁兒折騰長安,啥難聽話都敢說,啥罵人話都敢罵,可說到底,她根本沒想讓兒子離婚。再說了,之前長安和那個男人的事,臻臻也向她解釋清楚了,原來真的是一場誤會。 “孩子,你可別犯傻,臻臻他已經(jīng)結婚了。”宋志娟擔憂地拍拍廖婉楓的手。 “沒事,我可以等?!绷瓮駰髡f完,攙著宋志娟的手臂,“宋姨,咱們不說這個了,小心被我哥聽見,又該教訓我了?!?/br> 她回過頭張望,可身后卻只剩下馬晶一人。 “嫂子,我哥呢?” “手機落嚴臻家了,他回去拿了?!瘪R晶快跑幾步,攙住宋志娟另一側(cè)手臂,笑著說:“咱們先去,他隨后就到?!?/br> 長安正在屋里打掃,聽到敲門聲。 她拉開門,迎面撞上廖荇翊那雙冷峭的眼睛。 “手機忘了。”他指了指屋里。 長安朝后挪了挪,看著他大搖大擺進屋。 廖荇翊在沙發(fā)里找到自己的手機,打開屏幕看了看,隨后沖著長安說:“走了?!?/br> 長安抬頭瞥了他一眼,繼續(xù)低下頭掃地。 廖荇翊皺皺眉頭,朝門口走去。 經(jīng)過長安身邊的時候,他忽然頓步,一把攥住長安的手腕,壓低聲音喝斥道:“你裝什么裝!” 長安緩緩抬起頭,先是看了看手腕上的那只手,后又把視線轉(zhuǎn)到廖荇翊臉上,不緊不慢地說:“我裝什么了?我又沒故意把手機落在別人家里。” 廖荇翊愣了愣,隨即俊美的臉上泛起紅潮。 他揪著眉毛,神色尷尬地清了清嗓子,繞開這個話題,質(zhì)問長安:“那你打人還有理了?” 長安瞥了他一眼,語氣清冷地說:“瞧你們一個兩個的都跑來質(zhì)問我,好像我辦了天大的錯事,我倒要問問廖醫(yī)生,令妹的所作所為,輪到你身上,你會怎樣做?” 一個兩個? 除了他,難道還有人為婉楓出頭? 轉(zhuǎn)念一想,他的心中已有答案。 可長安這番話卻讓他無法理直氣壯地同她理論。因為meimei的心思和心機,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所以得知meimei挨打后,他才沒有同長安錙銖必較,把那巴掌打回來。 可看到長安這副置身之外的模樣,他的心里又覺得特別不爽,就像是蒙著臉被人打了一頓,明知道對方是誰,卻偏偏不能去報仇。 “我meimei做事糊涂,自會有我來管教,輪不到你急赤白臉地扇她巴掌!”廖荇翊攥緊長安手腕,沉著臉說。 長安扯了扯嘴角,冷笑道:“哦,原來廖醫(yī)生是第一天認識我啊?!?/br> 第一次見面? 廖荇翊眼角抽了抽,俊美的五官頓時變得不忍目睹。 與長安初次相見的場景像電影片段一樣在腦海中不停地閃現(xiàn)。 是啊,他竟把這么重要的事給忘了。一個把部隊威名赫赫的‘活閻王’折磨得嗷嗷直叫的女人,他竟自不量力,跟這樣可怕的女人較真,自討苦吃。 在她的字典里,壓根就找不到屈服二字。 他杵在原地,悻悻然松開手。 長安敏捷地跳到一旁,她揉著被廖荇翊捏得紅腫的手腕,目光警惕地瞪著他:“不送了,廖醫(yī)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