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誤會
廖婉楓正氣不打一處來,石虎卻不分時候撞上來,她便把火氣都撒向石虎。 “你撞我的!你怎么還有理了!”廖婉楓指著石虎,大聲呵斥道。 石虎不禁翻了個白眼,到底誰撞誰?。?/br> 他對這個目中無人的廖翻譯一直無感,所以也沒客氣,徑直懟回去:“我當然有理,因為我視力正常,眼睛也沒長在頭頂上?!?/br> “你——”廖婉楓揚起手,作勢就要打人。 石虎瞇了瞇眼睛,指著廖婉楓,“你打,你打!你敢打我就敢喊,正好讓連長看看你的真面目,讓他永遠也不喜歡你!” 廖婉楓單戀嚴臻的事,整個維和步兵營都知道,可他整天跟著嚴臻,多少了解嚴臻的心思,嚴臻對廖婉楓,同他一樣,完全無感,若非說有什么特別的,可能就是嚴臻顧念著發(fā)小的情誼,對發(fā)小的meimei照顧得多一點而已,僅此而已。 廖婉楓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眼睛里頓時溢滿淚水,她憤怒地跺跺腳,捂著眼睛跑了。 石虎撓撓頭,心想他是不是太過分了。 可他看到遠處的嚴臻和長安,又立刻否決了這個念頭。他覺得,‘閻王’和‘女魔頭’才是人間絕配,因為不論是從第一感覺,還是外形、氣質(zhì)來說,他們都是最相配的,最關(guān)鍵的,是嚴臻對待長安的態(tài)度,那股子霸道卻又低調(diào)的寵溺勁兒,簡直讓他一次次驚掉下巴,要知道,他們的冷面連長,不知有多少年不曾像這樣重視并關(guān)心一個女人了。況且,還有醫(yī)療隊那曖昧火爆的一幕作為鐵證,連長想賴也賴不掉…… 石虎摸著下巴,賊賊地笑了。 嚴臻將她身子穩(wěn)住,又迅速收回手,他的視線脧了脧她修長的小腿,聲音沙啞地說:“你的腿怎么了?” 長安眉心微蹙,忍著從腿里面?zhèn)鱽淼牟贿m感,回答說:“麻了。” 她看著他,“你的嗓子……” 嚴臻垂下睫毛,擋住視線,語氣淡然地說:“說話太多?!?/br> 不止說話太多而已,陽光下的嚴臻,繃著靑虛虛的下頜,眼眶四周的墨色,都證明他剛剛經(jīng)歷了什么。 她把自己的水壺拿出來,擰開蓋子,遞給他,“喝點水吧?!?/br> 他瞥了她一眼,抿住嘴唇,冷淡地說:“不用。” 她默默地收回水壺。 他靜了有兩秒,開口說:“要麻煩你們的廚師去幫幫司務(wù)長,待會兒營地要給難民發(fā)放食物?!?/br> 長安點點頭,看著他說:“我馬上讓他們過去。你要是,要是還需要幫忙,隨時可以找我?!?/br> 我總是在這里。 他嗯了一聲,連再見也沒說就轉(zhuǎn)身走了,陽光毫無顧忌地宣泄而下,照在他的身上,讓他的背影顯得愈發(fā)高大威武,她用手掌遮住頭頂?shù)牧胰?,目送他走遠。 午飯由維和步兵營提供發(fā)放。 為了便于難民拿取食物,基地專門在難民聚集區(qū)設(shè)了一個食物發(fā)放點。 長安和孔芳菲幫著石虎他們發(fā)放食物。 因為基地條件有限,所以只能給難民提供粥,饅頭和雜燴菜。 難民自覺排成長隊,按順序領(lǐng)取食物。 “再給一個?好吧?!遍L安拿起一個饅頭,放進一個非洲女人的鍋蓋里面。 “asante。(謝謝)”黑人婦女感激地離開。 這時,忽然涌上來十幾個饑餓的非洲兒童,他們將長安和孔芳菲團團圍住,有一個孩子竟伸手去搶筐里的饅頭。 “no!no!”孔芳菲伸手阻擋,卻被旁邊的孩子猛推一把,“啊——”她的腳卡在土坑里,驚呼連連的倒向地面。 這時,斜刺里橫過來一條結(jié)實的手臂,插進她的腋下將她穩(wěn)穩(wěn)托住。 她徐徐睜開眼,卻撞上一雙明亮發(fā)光的眼睛,她怔住,只覺得心臟這一瞬間停止跳動。 “你……沒事吧?!笔⒂X得全世界的人都在看著他,他的臉熱燥燥的,卻不好把懷里這個冒冒失失的姑娘推出去。 孔芳菲聽到他的聲音,才猛然意識到她現(xiàn)在的姿勢是多么不雅,她羞愧地捂住眼睛,狼狽不堪的從這個藍盔戰(zhàn)士的懷里掙脫出來,“謝,謝謝你。” 石虎撓撓后頸,呵呵笑道:“你也太遜了吧,小屁孩兒也能把你推倒?!?/br> 沒想到對方卻像炸毛的小松鼠一樣,沖他嚷嚷開了,“我才不是林黛玉呢!我有勁兒,剛才腳崴了,不信你看……” 孔芳菲剛想證明自己不是那么遜,可一轉(zhuǎn)頭,恰好看到長安拎著一個黑人小孩的后衣領(lǐng),揚起巴掌。 “別打!” “經(jīng)理!” 一時間,食物發(fā)放點靜寂無聲,所有的人都望著長安和那個黑人兒童。 孩子們也不搗亂了,他們收斂起笑容,神情愕然地看著這個眼神厲害的外國女人。 嚴臻也在看著長安,看到她表情錯愕地收起手掌,然后像是意識到什么,神情一黯,主動放開那個黑人小孩。 他深邃的眼睛里閃過一道銳光,嘴角向下,撇出一道嘲諷的痕跡。 他在期盼什么呢? 一個連自己的骨rou都可以冷酷割舍的女人,他對她,還能有什么期盼。 他失望地垂下眼睫,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asantekwakuokoamimi,asante.(感謝你救了我,謝謝。)”黑人小孩愣了愣,忽然上前,抱住長安,大聲說道。 長安聽不懂全部的斯語,但她聽出里面有謝謝這個詞匯,而且小男孩指著身后一個guntang的粥桶,沖她露出感激的笑容。 大家都明白怎么回事了。 原來長安并不是要打這個孩子,而是怕他碰到粥桶燙傷,而主動替他擋住危險。 那高高揚起的巴掌,也是身體在旋轉(zhuǎn)時做出的本能反應(yīng)。 緊張的氣氛一掃而空,喜歡慶祝的大樹村村民還在隊伍里舞動起來,表達對長安的謝意。 長安也很有感觸,沒想到一場不好溝通的誤會竟被孩子童真無邪的舉動給化解了。 她蹲下,扶著黑人小孩的肩膊,用不太標準的斯語說:“ninatakapiakukushukuru.(我也要謝謝你。)” 小男孩羞赧地笑了,他上前,緊緊摟住長安。 長安目光溫柔地抱著他,在他的額頭上親了親。 其他的孩子一看,嫉妒得不行,一窩蜂地沖上去。 瞬間,長安纖細的身影就看不到了。 石虎趕緊上前,把粥桶搬到安全的地方,他回過頭,看到孔芳菲沖他豎起大拇指,他撓著后頸,嘿嘿笑了。 嚴臻看到長安真情流露的樣子,那一刻,他內(nèi)心的震動不亞于一場大地震。 為什么,為什么她可以善待整個世界的孩子,卻獨獨對他們的骨rou如此的冷酷。想到那個無緣又無辜的小生命,他不禁痛苦地闔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