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劍指江山_分節(jié)閱讀_126
蕭初樓噎了一下。 他在心里默默想,如果換做你是玄凌輝,不知道北堂昂會不會像韓縱那樣,愿意追隨你造反? “在想什么?”玄凌耀微微偏過頭,低沉的聲音喚他回神。 蕭初樓躺下來拉起被子:“沒什么,睡吧?!?/br> 暖陽初生,薄薄的云彩透出一絲淡淡霧氣。 耀帝陛下登基一月有余,朝堂之中已經(jīng)因為叛軍的連累大清洗了一次,由此帶來的結(jié)果無非是,失敗者失勢甚至身死,而得勝者迅速把持朝政,占領(lǐng)因為大清洗而空出來的各個要職。 正如曾經(jīng)的長皇子所說的,不過成王敗寇。 原來的程丞相雖然門生眾多,不過既然奪嫡失敗,自然也是樹倒猢猻散,那些沾親帶故的門生還不是早早就爭先恐后與他撇清關(guān)系。 一個程丞相倒下去,無數(shù)個程丞相站起來。 其中撈的好處最多的,則是兵部尚書越容京,兵部在平亂中立下大功不說,最重要的是,這位越大人乃是耀帝陛下岳丈。 玄凌耀從前的兩個側(cè)妃,柳氏和越氏如今都封了貴妃,雖說平日里陛下日理萬機極少駕臨后宮,不過好歹兩位娘娘可是從皇子妃就開始做起的,旁的名門千金自然比不上。 越容京乃是越氏生父,越氏貴為貴妃,他自然也就水漲船高。 現(xiàn)今陛下皇位穩(wěn)固,后宮之主懸空,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記著這尊貴的寶座。 就如同二十年前,后宮那種緊張的局勢一般無二。 不同的是,二十年后的今天,玄凌耀可不是當年軟弱仁慈的瑞帝,而最重要的,這當中還夾了一個蜀川王。 只不過,大多數(shù)人自然是不知道其中隱秘的。 緋芳苑。 越貴妃早早的就把宮女侍衛(wèi)們遣遠了。小巧精致的暖閣里,佳人半倚著狐皮軟墊,懶洋洋地涂著指甲,時不時舉手對著陽光看看,淡紅色十分漂亮。 一旁坐著一個矮小老頭,拂著三撇胡須,面上笑瞇瞇的像個彌勒佛,十分和氣的模樣。 正是越貴妃的父親越容京,光看外表,絲毫不像一個在東玄朝堂上混了三十多年,還能左右逢源一路爬到兵部尚書的位置,一坐就是十年。 越容京無奈地對著懶散的貴妃娘娘道:“瓊兒,這事兒你也上上心啊,畢竟陛下也并非很寵愛你?!?/br> 越瓊柳眉一揚,苦笑道:“這有何關(guān)系?陛下對于柳妃還不是一樣冷淡,別說從前還是皇子的時候,陛下就極少召我們侍寢,如今陛下剛剛平息叛亂,朝政繁忙,更加不可能來后宮了,旁人就算再急,只要陛下不急,那也是無用?!?/br> 聽到這話,越容京那張笑皺的老臉露出一絲愁容,看起來很是滑稽。 “那柳妃的娘家原是世家,皇上登基之后雷霆手段將幾大世家一個個打壓了個遍,那柳妃娘家自然也不免落末,這后宮中嬪妃寥寥無幾,論身份論背景,無人可與你相比,照理來講,這母儀天下的位子非你莫屬,可是皇上怎么就...” “怎么就遲遲不愿立后,甚至最近上湊此事的官員還被狠狠批了一頓?”越妃順口接道,“您都說了三遍了...” 越容京捏著胡須點點頭,皺眉道:“不管旁人怎么諫言,皇上始終一句國事繁多,立后之事以后再議,可是如今天下安穩(wěn),我東玄也與蜀川結(jié)盟,要擔心的該是西楚才對,更何況,皇上已經(jīng)二十有五了,一般平民家的男子這會兒兒子都能出門打醬油了,皇上還在猶豫什么呢?” “為父思來想去,無非有兩種情況,一是皇上實在不喜歡你,二嘛...皇上恐怕心里另有其人。” 越妃一驚:“另有其人?是誰?若真是如此,皇上何必藏著掖著,直接召進宮封個妃子不就行了?” 越容京搖了搖腦袋:“也許那個女子只是皇上在民間遇見的呢?如果是這種情況,自然無法接進宮的,就算進了宮,也是不可能立為皇后的。” 這話讓越妃冷靜下來:“既然如此還擔心什么呢?陛下總不會讓二十年前的事兒再發(fā)生一次...” “住口!”越容京神色大變,哪里還有方才笑瞇瞇的憨厚樣子。 他嚴肅的看著嚇愣住的女兒,壓低聲音小心翼翼道:“傻女兒,這話絕對不能進第三人的耳!否則為父也保不住你!” 說罷小老頭朝四周張望了片刻,仿佛害怕什么一樣。 越容京在官場里摸爬滾打幾十年,最擅長察言觀色,對于這位東玄的九五之尊心里頭最痛恨什么,他可是一清二楚。光看原來的程皇后和大皇子的下場就知道了。 “二十年前”這四個字早已成為宮中最忌諱的字眼,有誰有那個膽子敢觸龍之逆鱗,揭圣上的傷疤? 簡直活得不耐煩了! 越妃唯唯諾諾的點頭應(yīng)是。 越容京在心底嘆了口氣,自己這女兒到底還是太嫩了,跟當年的程皇后那魄力、心智和實力完全差了層境界,唉....若非皇后之位實在太過誘人,說什么他也不想讓女兒淌這趟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