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劍指江山_分節(jié)閱讀_208
玄凌耀面露驚詫,這絕對是一個瘋狂的主意,也是一項浩大的工程。雖然蕭初樓說得輕松,但這其中過程恐怕是步步維艱。 “而且王城分內(nèi)外兩層,防御系統(tǒng)、武器裝備、糧倉儲備還有水源等等,都是分開的?!笔挸鯓俏⑻糸_一點紗簾,嗓音低沉而平穩(wěn),他目光望向已然近在咫尺的壯闊城門,淡然的言語中一股強大的自信和豪邁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來。 “況且外城城墻上每隔半里便裝有一枚大型火炮,威力十倍于火槍,只要城內(nèi)有十萬精兵,和充足的糧草武器,一員精明的守將,就是御百萬大軍于城外也不在話下!” 長臂指點那仿佛綿延無盡的城垛,蕭初樓揚眉,回首沖玄凌耀傲然笑道:“何況就算外城破了,還可退守內(nèi)城,別說五年,便是支撐個九、十年也未必不行?!?/br> 這堅城利炮,可謂曠古爍今了。即使玄凌耀身為泱泱大國一國之君,亦不免悚然動容:“如此堅城,何懼西楚!” 蕭初樓一怔,笑容卻是漸漸淡了,他手臂環(huán)著男人腰身,無奈地嘆氣道:“可是我的陛下,你別忘了,整個蜀川的軍隊林林總總加起來也不過十萬,上哪里找更多精兵?” 王爺略略一頓,唇角邊帶起遺憾至極的苦笑:“再何況,便是王城再堅固,可是萬一兵臨城下,那就表示舉國都淪為敵手,苦守一座永遠沒有援兵的孤城,又有什么用?!” 聽他這么說,玄凌耀方才的驚異敬佩也淡了,剛要開口,卻感覺到對方手臂收緊了些,耳旁傳來男人的低聲長嘆:“蜀川吶,到底是命由天定...我...再如何,也是無能為力...” 玄凌耀心中微震,想來,蕭初樓身為蜀川王,又身兼深厚武力,表面上看上去得天獨厚,甚至被尊為“天下第一人”,可是—— 可偏偏命中注定無法依靠蜀川奪取天下霸權(quán),這個中滋味,實在難以言喻。 蕭初樓還在說這些什么,玄凌耀沒有聽清,恍然間想起前夜里那句“偏偏剝奪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這叫人如何甘心!” 果真是...如何能甘心.... 然而,命運的軌跡總是讓人難以揣測,說來說去,不過公平兩字。 自己與蕭初樓的相見,好似冥冥中自有定數(shù),然是不知,這樣的命運就是好還是不好,幸還是不幸?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但是得與失之間,該舍棄的是什么?得到的是否可以補償付出的代價? 人這一輩子,都在這兩者之間做著選擇,可是究竟值不值得,恐怕只有等到過完一生,老去將死,驀然回首之時,才能明白罷.... 帝王雙目微闔,手掌按在對方摟在自己腰上的手背上,暖暖的溫度透出皮膚傳遞——傳遞著無言的支持和愛戀。 若能守望到老,何懼天涯海角。 可是當兩人之間比天涯海角還要遠,又當如何? 恍惚的想著,車外忽然響起一道中氣十足的嚴肅聲音:“何人在車上?速速下車,待我等搜查,聽著,沒有令牌者不得進入內(nèi)城!擅闖者輕則投入大牢,重者當場斬殺!幾位可明白?” 原來馬車被城門口的士兵攔下來,守衛(wèi)見眾人穿著不俗,來歷不凡的樣子,心中起疑提出搜車。 尋常人也就罷了,可車上坐著何人? 整個天底下恐怕沒有比里頭那位更加尊貴的人了。 如此無禮的舉動立刻引來一干天耀衛(wèi)怒火交加,擋在馬車之前。 就在這時,從車簾子里平穩(wěn)地伸出來一只寬厚的手掌,手指修長,指甲圓潤。 那名守衛(wèi)士兵頓時變了臉色——周圍所有瞧見這一幕的蜀川人也統(tǒng)統(tǒng)變了臉色。 一瞬間,呼啦啦的人群如潮水般紛紛跪倒。 他們跪的當然不是那只手,而是手上那面耀目的鎏金令牌上三個燙金大字:蜀川王! 亦或者,是拿著金牌的手的主人—— “參見蜀王殿下,吾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山呼聲連綿不絕,震天動地,遠處的人們聽見這句激動人心的朝拜,也跟著朝著城門口跪倒。 要說整個天下間的人們,對蜀川王最忠心耿耿,最尊崇敬畏的,莫過于蕭王府腳下,王城之內(nèi)的群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