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劍指江山_分節(jié)閱讀_275
“你胡說什么!”玄凌耀臉色一沉,皺眉道,“山這么大,且不說能不能遇到,就算遇上也不知何時去了,一來一去耗時不知凡幾,你....你怎么辦?” 蕭初樓輕松地笑笑:“別擔心,那天爆炸都沒炸死我,區(qū)區(qū)幾天怎么會等不唔咳咳——”話音未落,肩上的傷口突地扯痛,禁不住一陣猛咳。 玄凌耀眼神暗了暗,伸手抱住他,輕輕拍著他的背。 在耳邊低啞著嗓音淡淡道:“不必騙我了,倘若當真要死——我也陪著你...” 蕭初樓驀然一震,止住了咳嗽,眼眶倏然濕紅。 又聽那人續(xù)道:“有時候我會想,你總是要走的,沒有人能改變你的決心。”玄凌耀頭擱在他肩上,將臉藏起,聲音悶然而暗啞。 “其實我騙了你,我說我會忘記你,可是那不光是騙你,更是騙我自己?!?/br> 玄凌耀稍稍抬頭,認真地盯著對方的眼睛,緩慢而執(zhí)著道:“我忘不掉,永遠也忘不掉,我愛著一個人,他永遠住在我心里?!?/br> “他叫蕭初樓?!?/br> “我曾想過,如果我們當真要死在這里,其實也——也不錯...” 玄凌耀偏過頭,鼻尖輕輕蹭著蕭初樓的頸項,有些癢。 蕭初樓環(huán)抱著男人的削瘦的肩,閉上眼,靜靜地聽。 “如此,你我就可以永不分開,橫豎,你也離不開我了...” 玄凌耀慢慢說著,忽然覺著有些不對勁,忍不住輕喚了一聲:“初樓?” 那人沒有反應(yīng)。 玄凌耀臉色霍然變了:“蕭初樓!” 第九十五章 復(fù)仇(補完) 風沙肆虐著漠北的每一寸土地,越往北,越是干燥,水分在空氣中一點點砂網(wǎng)被蒸發(fā),只剩下篩過的沙粒在風中四散飛揚。 只有一條河,貫穿著西楚的國土,曲水的河水也是土黃色的,滾浪奔騰,浩浩湯湯。 當北堂昂收到西楚軍埋伏的消息急速趕至曲水河畔之時,那場慘烈之極的戰(zhàn)役已經(jīng)悄然結(jié)束了。 干涸的血跡從磐石坡一路流淌到曲水邊,染紅了灰黃霜草,刻入了蒼茫大地。 荒涼的疆場尸橫遍野,到處是殘肢斷臂,銹劍弓弩。 放眼望去,滿眼都是身著西楚軍服的死尸,骯臟的幾乎辨不出顏色,無數(shù)的殘骸堆積著,橫七八豎堆在那里,無人收骨,大約是戰(zhàn)況太過慘烈而無暇顧及罷。 濃重的血腥味猶在,仿佛硝煙未散。 在尸體最密集的地方,有一具具極為醒目的黑色胄甲,他們的死狀極為可怖,身上不知道被戟槊刺穿了多少個血窟窿,也不知道被砍了多少刀,戰(zhàn)馬都被砍斷了四肢倒幾步開外的地方。 即使如此,他們依然死死扼住敵人的脖子,再多拖一個墊背的! 這些黑甲兵們,一個人周圍至少陪葬了十倍以上的敵人,沒有一具完整的尸體,也不知是被殺紅了眼的敵人分尸了,還是死后的報復(fù)。 北堂昂所率領(lǐng)的騰龍軍看到眼前這片人間煉獄,即使身為見慣了戰(zhàn)場殺伐的百戰(zhàn)鐵軍,也不禁悚然動容。 整個大軍有一瞬間的sao動,卻是俱都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蜀川的士兵們赤紅著雙眼,在東玄軍不約而同讓開的道路中默默地走出來,將那些永遠埋葬在這片巨大墳場的戰(zhàn)友一個個找出,拼湊著那些血rou模糊的肢體,將它們拼成一個個完整的人。 ——曾經(jīng)一起哭、一起笑、一起將背后交托的同伴。 一個、兩個....兩百個,整個親衛(wèi)營的終結(jié)者騎兵盡數(shù)在此,全軍覆沒。 然而這區(qū)區(qū)兩百人,卻狠狠磨掉了西楚三千精銳伏兵近半數(shù)的敵人! 這是一場慘烈的大敗,亦或者是一場驚天動地的大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