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劍指江山_分節(jié)閱讀_323
“哎呀,你我夫妻本就同床共枕,本王誰在此處有何不妥么?”說了幾句話,男人那身華貴的王袍也脫得差不多了,最后僅披著一件雪白的貼身褻衣,大喇喇的坐在中央寬大精致的床榻上。 蕭初樓側(cè)身往里一躺,一只手支著臉頰,拍了拍身前空出來的地方,微笑道:“你不是累了么?還不過來休息?” 玄凌耀的臉色經(jīng)過白青紅等等變化之后,已經(jīng)完全說不出話來了。 如果眼前衣衫半露躺著的是位絕世美女,羞澀地期待著自己的臨幸,這場景想來定是十分驚艷養(yǎng)眼,但是眼下——卻分明是個(gè)高挑的大男人,眉眼含笑口口聲聲說是自己的——相公! 蕭初樓注意到對方警惕忐忑又無奈的眼神,終于收起了玩笑的逗弄,再次往床里面縮了縮:“好了好了,本王什么都不會做的,快來睡吧?!?/br> “...當(dāng)真?”得到肯定的玄凌耀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萬般無奈之下只好朝蕭初樓挪過去。 堅(jiān)決不肯寬衣的玄凌耀和衣而躺,中間同蕭初樓隔了老寬一條“楚漢分界線”,依舊警惕地盯著他。 誰料調(diào)戲了他一個(gè)晚上的蕭初樓這會兒卻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躺平了,合上眼輕聲道:“夜深了,快睡吧?!?/br> 玄凌耀咬了咬牙,終于也合上眼睛,只是心里一會兒緊張一會兒茫然,怎么樣也睡不著,偷偷睜開眼瞅瞅旁邊安靜睡著的男人,見他果真沒有靠過來的意思,玄凌耀放心的同時(shí)又隱隱有幾分失落,就這么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一夜無夢。 翌日清晨蕭初樓老早就醒了,睜開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往旁邊看,他舒了口氣,幸好人還在。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并不擔(dān)心真正的凌耀換不回來的問題了,昨日在萬峰苑他一時(shí)激動(dòng)沒仔細(xì)思考,后來心平氣和下來一想,才記起當(dāng)時(shí)一踏入萬峰苑廢棄的屋子那靈光一閃所得到的訊息——半個(gè)月后的月圓之夜,只要他再碰觸那盞“神燈”就能同十年后的自己調(diào)換! 雖然那件神奇的東西竟有這種力量,但是蕭初樓可不敢隨隨便便動(dòng)用,萬一一不小心又讓自己靈魂出竅穿錯(cuò)界了那可怎么得了! 目光正大光明地逡巡在玄凌耀安靜的年輕睡顏上,蕭初樓眼神中慢慢浮現(xiàn)出一絲惡劣的詭異笑容。 他隨手輕拂男人的睡xue,輕易地將人撈過來,偷偷在誘人的嘴唇上親了一口,蕭初樓壞笑著抬起他一條腿和一只手臂,讓玄凌耀整個(gè)人成“片”字型環(huán)在自己身上,拍開對方睡xue再施施然躺回去,一臉純潔無辜的平躺、合眼。 須臾之后,耳邊驟然響起一聲驚怒的低呼,又像是怕驚醒了他,聲音很快壓抑下來,只是呼吸聲急促的很。 安靜狹小的床榻上,如擂鼓的心跳聲分外明顯。 玄凌耀小心翼翼地挪開自己的手和腿,再小心翼翼地往床邊上挪,不用照鏡子也能感覺到臉頰紅暈如火,唯一慶幸的是...蕭初樓還睡著,要不然—— 玄凌耀緊張地盯著對方許久也沒發(fā)現(xiàn)轉(zhuǎn)醒的跡象,終于松了口氣,身子卻一動(dòng)也不敢動(dòng)。 所謂忍字頭上一把刀! 蕭初樓簡直覺得肚子都要笑破了,臉頰肌rou上卻得忍住不能有絲毫顫動(dòng),實(shí)在是憋的辛苦極了,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倘若是從前的凌耀,哪里有可能讓他隨心所欲的捉弄調(diào)戲??? 這么想著,得意的蕭王爺頓時(shí)覺得憋笑也不是太痛苦了。 他正在美滋滋地想著這樣那樣的香艷情景之時(shí),冷不丁唇上觸上了一處柔軟溫?zé)岬臇|西。 蕭初樓心中詫異非常,還沒來得及回味一番,對方已經(jīng)飛快地從他唇上離開了。 擦!他堂堂蜀川王居然被這小子占便宜了?! 一睜眼,便直直地撞入了玄凌耀瞪大的黑眼睛。 那雙瞳孔略微閃過一絲隱晦的慌亂,玄凌耀趕緊起身別開臉,冷冷道:“你果然醒著的?!?/br> “哦?”懶洋洋地坐起來,蕭初樓將床邊的外套撈過來披在身上,厚厚的臉皮上半點(diǎn)尷尬神色都沒有,樂呵呵笑道:“本王見你睡得很熟,不忍心叫醒你于是才裝睡的?!?/br> “....是么?”玄凌耀半信半疑瞥了他一眼,黑發(fā)下的耳朵尖又輕輕一顫,忙抓了衣服穿上。 蕭初樓心情大好,終于不再逗他,輕聲低笑道:“休息夠了?本王帶你四處走走,看看這大好河山——將來你的河山?!?/br> 玄凌耀背對著他的身子一震,回頭瞧了瞧他,低聲道:“反正我除了跟著你,也沒有別的去處?!?/br> …… 曲州城,天上人間客棧內(nèi)。 暖暖的陽光照耀著大家,每個(gè)人臉上都笑開顏——除了一個(gè)人。 此人現(xiàn)在正坐在二樓的欄桿邊,黑綢錦緞的袖子略略卷起一點(diǎn),露出兩只白皙瘦削的手,手邊放著一小壇女兒紅,封泥早已拍開,醇醇的酒香飄散開來,聞一聞便覺得醉了。 相較于千里之外的蕭王爺春風(fēng)得意,楚大郡王正心情郁卒地自斟自飲。 雖然他面上神情看不出喜怒,但是額角突突的青筋卻暴露了此刻煩躁的心緒。 “郡王殿下好悠閑啊?!币坏来判詮垞P(yáng)的聲線忽然從旁邊響起。 說著,一抹人影便籠罩在頭頂上,擋住了樓外驕陽。楚嘯倒酒的手忽的一顫,差點(diǎn)灑了幾滴出來——不必抬頭看,用腳趾頭都能想到這聲音的主人是誰。 一襲絳紅色緞袍合身地包裹住修長的身體,花為笑毫不客氣地坐在楚嘯對面,大喇喇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見對方強(qiáng)裝淡漠的模樣,他嘴邊略泛起一抹嗤笑,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四下一掃,果不其然,以他毫不加掩飾傾城之貌,很快就吸引了好幾個(gè)衣著講究的紈绔子弟靠了過去。 “喲,這位公子看著面生啊,可是頭一次來天上人間喝酒么?”說話的是個(gè)白衣公子哥兒,深秋大冷天的手里還拿著把扇子搖來搖去,臉色蒼白眼角發(fā)青,一看就是天天泡在脂粉堆里被酒色壞了身子的。 白衣公子哥兒身旁一個(gè)狐朋狗友掃了兩人一眼,笑嘻嘻道:“這位可是王員外家的大公子,今日有幸,這酒就算在王公子賬上吧。不知這位...這位公子能否賞臉一塊吃飯?” 聞言,花為笑笑得越發(fā)艷麗了,他抬眼朝兩個(gè)色迷心竅的花花公子瞅一眼,口中含酒,唇上還帶著酒漬,紅潤的色澤更是勾人,看得兩個(gè)家伙簡直癡呆了似的,傻愣愣地流口水。 花為笑目光又落在悶聲不響的楚嘯身上,忽而開口道:“也不是不行,只是我若應(yīng)了你,這位楚公子怕是要不高興的?!?/br> 楚嘯眼角突地就是一抽,沉下臉,又來了! “哼!”不等他開口,那白衣公子轉(zhuǎn)頭便陰沉著臉色看著楚嘯,皮笑rou不笑道,“這位兄臺還是不要不識抬舉的好吧?!?/br> 楚嘯心中冷笑,瞥了花為笑一眼,出人意料地光棍道:“在下自然不敢擾了幾位雅興,請便請便?!闭f罷拎了酒壺抬腿就走,誰知?jiǎng)倹]走兩步“啪嗒”一聲,手中酒壺就被打破了,酒水頓時(shí)灑在他衣服上,淋濕了一大片。 “楚嘯,你還是不是男人?!”花為笑騰的站了起來,瞇著眼睛怒喝了一句,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整層酒樓的人齊刷刷地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