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塵修煉[快穿]_分節(jié)閱讀_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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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蘇決的殺氣早已斂了,阿玉這番滿是不敬和冒犯的話語也并未讓他動怒,除了因為聽到了獵戶說的那番話的內(nèi)容,更多的還是因為他正要掐訣對那名獵戶施下懲戒的那只手,袖口被懷中的狐貍輕輕咬住了。 懷中這只狐貍皮毛或許是因為這些年一直生活在凡塵俗世的緣故,沒有那么雪白光潔,它的瞳孔也不似先前的蘇白那樣是淺色的,現(xiàn)在看過去,是一片濃墨一般的黑色,此刻隱隱帶著濕潤和些許亮光,認(rèn)真凝視著自己,仿佛也在為父女二人的話做證明。 從城主府被蘇決觸碰的那一刻起,它就感覺到了蘇決身上有令它安心的熟悉氣味,而且方才也是對方救下了自己的性命,所以它鬼使神差地沒有脫離蘇決的懷抱,回到陪伴多年的原主人那里。 但它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蘇決對那二人出手。獵戶說得對,沒有阿玉,它早就死了。 然而這么些年下來,它原本身上就沒多少靈力,更多的也都用在阿玉的身上了,加上剛才在城主府受的對待,如今哪里有什么力氣去阻止蘇決,只能輕輕咬住蘇決袖口。 只這個動作卻也足夠了,蘇決果真沒再動手,而只是看著二人,冷冷說了一句:“那你知不知道,若不是這么些年,它一直損耗自己的靈力驅(qū)退你女兒體內(nèi)的陰寒之氣,你的女兒也活不到如今?” 獵戶面色一變,下意識看了眼對方懷中瘦弱到仿佛連抬爪的力氣都沒有的雪狐,又看了眼自己的女兒。 阿玉聽到這句話面色也是一白,低聲帶著哭腔道:“小白……難道,難道……” 獵戶沒想到之前女兒對他說的那些竟然是真的,一直以為是那只病狐在拖累他們家的自己,他甚至想將對方丟棄,賣到少城主的手里,此刻心下一時不知是愧疚還是不安。 “不過,你們也卻是救了它的命?!碧K決看著乖巧躺在自己懷中的雪狐,心底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如今倒說不上誰欠誰了。方才是我遷怒了。” 父女二人對視一眼,感覺到自己身上最后那股壓力已然消失無蹤,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氣。 獵戶目光卻是微微一閃,咬牙鼓起勇氣重新拜倒在地:“仙長可有辦法治好小女的病?” “我為何要幫這個忙?”蘇決卻是毫不遲疑地用沒有感情的語調(diào)反問了一句。 “小的求仙長了,小的什么都愿意做,只求仙長大發(fā)慈悲,救救小女吧?!鲍C戶在地上磕了個響頭,阿玉在一旁有些發(fā)懵,片刻后意識到什么,忙哭著跟著父親一起將頭磕到地上。 蘇決沒有打算理會,轉(zhuǎn)身正要離開,忽然心念微微一動,凝眉思索了片刻后,重新轉(zhuǎn)身看向二人。 —————— 這幾日祁陽城里發(fā)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少城主慘死府中,不知道是被誰殺掉的。 祁陽城地處偏僻,官差也都沒什么真本事,調(diào)查過后愣是沒查出一點蛛絲馬跡,城主沒有修行天賦,多年下來也沒得到什么機(jī)緣,好容易有了個有天賦好,能修行的兒子,誰知竟就這么夭折了,自然悲痛且不甘,下令嚴(yán)加盤問城中百姓,別說老百姓不知道真相,他們聽說了這件事高興都來不及,哪里會積極配合調(diào)查? 后有高人告知城主,殺掉少城主的人修為至少是一名真人,勸對方不要再追究此事了。這名在凡間領(lǐng)兵打過無數(shù)場仗的城主當(dāng)時便呆立原地。 失了愛子,即使悲痛,即使不甘,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即便他身為一城之主,他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因為他知道能修行到化精真人的,不是有足夠強大的家族庇護(hù),就是有逆天的天賦實力。 由于這件事鬧得滿城風(fēng)雨,除了住在附近經(jīng)常打招呼的鄰居,竟很少有人發(fā)現(xiàn)原本住在城門附近一家普通小屋里的獵戶和他的女兒搬走了。 重新住進(jìn)來的是一名性情淡漠,寡言少語的青年,身邊還陪伴著一只原本就住在這里的狐貍。 對于這件事月蘭算是其中知情最多的人了,阿玉離開之前特地上她這里來道了別,月蘭一見到她就感覺對方與以往很不一樣了,精氣神好了許多,阿玉也笑著說她的病已經(jīng)徹底好了,但是為了防止再犯病,她的爹爹打算帶她搬到南方去。 月蘭有些擔(dān)憂:“需要不少盤纏吧?你們哪來的銀子呢?我這里倒是有一些,要不……” “不用了月蘭jiejie,我們有銀子的?!卑⒂裥χ鴶[了擺手。 “你們有?”月蘭驚訝。 阿玉本要說什么,想起阿爹的囑咐,最終還是只含糊了幾句,月蘭心細(xì),看出小姑娘在這件事的解釋上多有不便,但她也了解獵戶一家的為人,相信他們不會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便也沒再多問。 阿玉心里松了口氣,他們家現(xiàn)在盤纏是夠了——那些錢是蘇決給的,蘇決的錢又是從城主府拿的,對方身形極快,當(dāng)時拿了那些銀子出來后,神色自然得仿佛是進(jìn)了自己家一般,絲毫沒有在意城主府里由于少城主死亡引起的波瀾暗涌。 由于阿玉覺得很有可能是蘇決把那名無惡不作的少城主殺了,等自己體內(nèi)的陰寒氣息完全被蘇決驅(qū)走后,她看蘇決的眼神很是崇拜。 蘇決像是沒看到這眼神一般,對父女二人說道:“這些銀子當(dāng)做從你們手中買回阿白的錢,從今日起我是它的主人,這間屋子,也歸我了。” 這話聽起來很強硬,像是不講理的強盜行徑,但是獵戶非常清楚對方不但治好了自己的女兒,還給了他們不少銀子,自己本就打算賺了足夠的銀子就帶女兒南下,如今這些銀子不僅夠作為路上的盤纏,再買下一座這樣的屋子也是夠的。 如果強盜都是這樣的,他情愿多被搶幾次。 因此謝過蘇決之后,帶上一些生活必需品,獵戶便帶著阿玉離開了祁陽城。 蘇決選擇留在這里,是因為出于某種原因,他本就打算找一個足夠他帶著蘇白隱姓埋名生活的地方,云袖山氣候之惡劣不適于蘇白養(yǎng)傷,而對方恰好已經(jīng)在這里待了兩年,多少有些感情,于是蘇決便干脆帶它住進(jìn)了這樁小屋,開始了真正的凡塵修行。 從住進(jìn)這所木屋以來,蘇決就斂了自身的氣息和修為,在旁人看來,他除了樣貌出色,氣質(zhì)出塵以外,只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凡人,開始幾天很安寧地和小狐貍度過了一段時日,后來周遭有人發(fā)現(xiàn)獵戶搬走了,過來同他打招呼,蘇決不甚熱情地一一擋了回去,久而久之眾人也發(fā)現(xiàn)這個新的屋主是個很難相處,脾氣古怪的人,因而也不再上門打擾,除了客棧老板娘月蘭,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始終堅持隔幾天就串門送來一些吃食。 雪狐似乎對留在這里感到很開心,從這幾天的表現(xiàn)看來,它對于阿玉雖說有不舍,卻也并未到非要跟在對方身邊的程度,它曾經(jīng)少說也已經(jīng)修行了五十多年了,兩年的相處,終究沒能與第一眼見到蘇決時涌起的強烈的熟悉感和依賴感抗衡。 可它又始終想不起自己曾在何處見過這名長的很好看,聲音很好聽的仙長。 一開始和蘇決相處,它是有些畏懼的,和阿玉不一樣,因為蘇決面無表情,它往往不知道對方心里在想什么,于是它的所有動作都變得小心翼翼,像是潛意識里就害怕對方會生氣,或者會將它扔下不管。 可到了后來,在日復(fù)一日的相處中他漸漸察覺到了對方只有看著自己時眼底深處才有的那抹柔和,還有為自己輸送靈力療傷時小心輕柔的動作。 盡管對方對自己說話的聲音很冷淡,臉上也長年沒有表情,盡管對方一天的時間也多是閉目修煉,可它還是一天一天日漸沉迷在這種難以令人察覺的溫柔中,這種感覺很新奇,卻又很熟悉,仿佛一開始就存在,只是一直沒有浮出水面。 經(jīng)過之前的修行,小白雖說還弱的很,但早已有了自己的感情和意志,也很聰明,這些年間,阿玉帶著它出過幾次門,讓它聽到過不少家長里短,包括一些說書的講的民間故事,比如哪家的公子愛上了自家的丫鬟,比如哪個癡情漢子要為樓里的姑娘贖身,比如哪家的小姐要和窮書生私奔,故事里他們最后都成親了。 于是小白開始心慌意亂,心猿意馬,趁蘇決閉目修煉的時候忍不住偷偷盯著他看,然后開始想象一些不著邊際的事。 這些天它做夢老是夢見奇怪的東西,夢里還有蘇決,所以連著幾天沒有睡好覺,有時側(cè)頭它就會看到蘇決冷清的睡顏,對方似乎就連睡著的時候也能產(chǎn)生一種拒絕一切外來物的氣場,可想到他放任自己睡在他的身邊,它就更睡不好覺了。 是的,蘇決就睡在它的身旁。屋子里有一大一小兩張床,它原本還以為蘇決會把自己安置在小床上。雪狐在化身為人之前是不會臉紅的,可第一次睡在蘇決身邊時,它老感覺自己的臉熱的慌。 這樣平靜的日子過了一個月后,小白開始暗暗心想,自己一定要加緊修煉,早日到能說話的地步,那樣就可以與蘇決對話,再然后自己可以化身為人,可以和蘇決面對面,在一張桌子上吃飯,蘇決吃的這些都是從不遠(yuǎn)處的酒樓買回來的,他似乎不會燒菜,到時候自己說不定可以學(xué)會做菜,燒給蘇決吃,就像曾經(jīng)阿玉的娘親沒有病死的時候,為阿玉和阿玉的爹做的一樣,因為前些年和他們一家的相處,讓它認(rèn)識到銀子是種很珍貴的東西,吃酒樓的飯菜,也是一種奢侈…… 不知不覺間,雪狐想了很多。 可努力修行了幾個月后,雪狐的思考能力變強了,想的東西也變復(fù)雜了。于是它發(fā)現(xiàn)這些都不太現(xiàn)實,因為這些都是建立在自己和蘇決會一直待在這個地方的前提下的。 它只是一只狐貍,還是只公狐貍,還是只修為低下的公狐貍,曾經(jīng)遇到過的修士哪一個不是對它不屑一顧?蘇決憑什么要如自己期望的一般,一直留在它身邊,迎合自己那些不著邊際的期待? 蘇決為什么會買下自己?又為什么會救自己?為什么愿意留在這里? 這些事蘇決好像從沒對它說過。 小白于是在這段時間陷入了深深的苦惱。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