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精反被套路誤[重生]_分節(jié)閱讀_93
這話一出,徐婉只覺得心頭一痛,一邊擦拭眼淚,一邊柔聲說道:“我兒受苦了,快快起來,地上多涼。那小杜還是小祝,也先起來吧。你們兩這事……還是從長計議……” 賀燕飛知道母親這是心軟了,心下有些欣喜,但瞧見父親依舊凝重的臉色,只能沉住氣繼續(xù)跪著。 徐婉見兒子不肯起,又看了眼賀向南的臉色,便低聲勸道:“老爺,飛兒受了這多苦才回來,先讓他好好歇歇,別的事都可以再商量?!?/br> “胡鬧!”賀向南一聲怒吼,很快又忍不住咳嗽幾聲。徐婉知道他這是激動之下牽動了舊傷,急忙幫他拍著背舒緩身子,安撫道:“老爺別急啊,你自己都說了,兒子大了會有自己的想法,你這次怎么就不能隨他了?” 賀向南聽后,更為氣惱,指著祝玉笙朝徐婉吼道:“你知道什么?!武林盟死在魔教手里何止千人,你去問問那些慘死的弟子,能隨他嗎?!彥君還等什么?還不快出劍殺了這個魔頭! ” 賀彥君看了眼二弟哀求的眼神,嘆了口長氣,撩開衣擺跪在地上,沉聲道:“恕孩兒難以從命。若殺了祝玉笙,二弟必定生不如死,孩兒實在不忍心。況且,孩兒已和祝玉笙比試過,輸?shù)靡粩⊥康?。他這般武藝,天下怕是沒誰有這個本事能殺了他?!?/br> 賀燕飛本想再哀求父親息怒,卻聽見祝玉笙轉過頭來,小聲道:“交給我?!?,只好抿著嘴,焦急地等著。 “伯父說的沒錯,便是死在我手下的弟子也有數(shù)十人。但武林盟與武尊教積怨數(shù)十年,武林盟有傷亡,武尊教何嘗沒有!總舵被破,舵內一些老弱婦孺無辜殞命,他們有些只是在教內討口飯吃,從沒害過任何人的性命,最后不也死在武林盟的圍剿之下?難道他們就該死嗎?!就因為是魔教中人,他們就沒資格活了嗎?!” 這番言論一出,賀彥君內心震顫,面露憐憫之色,但有斗爭就會有傷亡,他也無可奈何,只能搖搖頭。 賀向南心中也有一絲動搖,但他畢竟對魔教憎怨多年,又一貫自詡匡扶正道,從來只覺得剿滅魔教乃替天行道,即便起了一絲惻隱之心,也還是不會輕易饒恕了昔日的宿敵,臉上冷色不改,但再不會動不動就要斬殺魔頭了。 祝玉笙接著說道:“我為武尊教辦事,不過是報答老教主的養(yǎng)育之恩。我若任由武林盟殺害教眾,卻毫不作為,豈不是不忠不義不孝之徒!我是殺了武林盟的弟子,但那都是立場所迫,并非有心殘害!若伯父一心要為盟內弟子報仇,現(xiàn)在就可以找我來還,一劍抵一命——” 賀燕飛聽到這,立即叫起來:“爹,你別聽他胡說!”,便要去捂祝玉笙的嘴,反被人握住手腕動彈不得。頓時急得滿頭大汗:一劍抵一命,統(tǒng)共幾十劍,大羅金仙也救不回來了!胡說八道什么,他爹會當真的! 祝玉笙平靜地說出最后一句:“若我命大,沒死成,懇請伯父成全我和燕飛。” 第55章 終得成全 賀向南聽了祝玉笙這番話,冷哼一聲,直接轉身,把墻上掛著的寶劍猛地拔*出來,鋒利的劍刃閃著寒光,驚得賀燕飛渾身一抖。 賀燕飛急得叫起來:“爹!他現(xiàn)在已經不是魔教的人了!屠夫放下屠刀還能成佛,他都退教了,怎么就不能改過自新當好人了!” 賀向南大聲呵斥道:“住口!他今日敢在這大放厥詞,就得有償命的覺悟。你再為他求情,便和他一齊滾出賀家,老夫只當沒你這個兒子!” 賀燕飛氣極,鼓足勇氣,高聲說道:“爹,你今天是一定要逼我。好!我賀燕飛——” 祝玉笙見他說著就要去撕自己的袖子,怕是準備割袍斷義,斷絕父子關系,急忙出手點住他的xue道,阻止他這番沖動的舉動。想到等會還得挨個幾十劍,時間有些長,便又把人平放到地上躺好,這才重新在地上跪好。 賀燕飛被點后,無法自行沖破xue道,躺在地上,又發(fā)不出聲,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爹提著劍一步步朝祝玉笙走去,急得眼眶通紅。 祝玉笙端端正正跪在地上,不再多說一句話,面無懼色,只平靜地在原地等著受劍。 徐婉見兒子眼中帶淚,只覺得內心一陣酸楚,終是不忍心,出聲勸阻:“老爺,你看看飛兒難過得,這次就饒了小祝吧……” 賀彥君也想勸阻:“求父親手下留情!” “誰再敢求情一句,家法伺候!” 賀向南渾厚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客廳里,徐婉無奈噤聲,只能掩面而泣,不敢去看待會發(fā)生的慘劇。 賀彥君對上弟弟哀求的眼睛,見他眼里不住涌出熱淚來,咬咬牙,朗聲道:“父親,這盟主孩兒不當了!懇請父親另請高明!” 賀向南本已走到祝玉笙跟前,正欲刺出第一劍,突然聽到大兒子這番震驚的言論,猛地轉過頭去,冷聲道:“你敢再說一遍?!” 賀彥君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一個響頭,無懼賀向南刀子一般的眼神,堅定地說道:“孩兒說,不愿再當一個不辨是非,不辨jian忠,心胸狹隘,毫無氣量的武林盟主!” “孽子!你在影射什么?!”賀向南怒道。 賀彥君已經豁出去了,說道:“二弟說錯了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都可以,憑什么魔教中人就不能重新做人?祝玉笙是我們的敵人,但他報養(yǎng)育之恩,保護教內弱小,出手迎敵,又有什么錯!” 賀向南氣得手抖個不停,連劍都握不穩(wěn)了:“孽子,這么多年,你在武林盟學的東西都喂狗了嗎!你弟弟年紀小,老夫可既往不咎,你這么大了,還這般不懂事,現(xiàn)在就給老夫滾去祠堂領鞭刑!” 賀彥君又磕了一個響頭,平靜道:“待孩兒說完一切,自會去祠堂領罰。” “總舵被破,祝玉笙卻并沒有輸。以他的武藝和在分舵的威信,他想奪回總舵,易如反掌。他現(xiàn)在跪在這里,甘愿受劍,不過是求能與二弟廝守。他與二弟相處,就如同您與母親,生死關頭,能以命換命!” “您從小教我們,要做頂天立地,忠肝義膽的大俠,要包容,要有氣度?,F(xiàn)在卻要逼死一個重情重義的好漢,都不愿給他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既然您已全然忘卻讓孩兒進武林盟學習的初衷,孩兒也不愿去當這個不辨忠義的武林盟主。這盟主,不、當、也、罷!” 賀彥君說完,從懷中掏出盟主令,捧在手上,只待父親取走令牌,便辭去盟主之位。 賀向南只覺得眼前一黑,頓時呼吸都不順暢了,指著賀彥君,斷斷續(xù)續(xù)說道:“孽子……你這個孽子……是要氣死為父……” 徐婉急忙過來扶住他搖晃的身子,幫他舒緩氣息,哀聲道:“老爺,你何苦為難自家人!你看看兩個兒子被你逼成什么樣了?你看看飛兒,你費盡心思給他治病,他好不容易活過來,你卻要把他逼上絕路嗎?你看看彥君,從小被人夸到大的,他說的那些話在理啊,你怎么就不肯好好想想!你怎么就不肯給小祝一個機會?。∧氵€是我當初嫁的那個頂天立地,一身正氣的賀大俠嗎?你還是不是了,賀大俠?你說??!” 賀向南見徐婉雙眼通紅,淚流不止,泣不成聲,恍惚間又記起兩人闖蕩江湖的無數(shù)生死關頭,若沒有她無數(shù)聲“賀大俠”鼓勵他克服堅險,根本不會有武林盟,也不會有所謂的賀盟主。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頭,賀向南轉頭看了看淚流滿面,眼神凄厲的小兒子,又看了眼平平靜靜,甘心受劍的祝玉笙,想起大兒子口中“不辨忠義”,終是敗下陣來。 賀向南掏出手絹去擦拭徐婉的眼淚,柔聲道:“婉兒,別哭了,是為夫不好,我……我自然還是你的賀大俠……” 徐婉聽了,抽泣的聲音小了些,勉強笑了笑,眼角生起些許皺紋,說道:“老爺,你就隨他們去吧!我也不愿再給飛兒張羅什么別家姑娘了,就讓他和小祝好好過吧……” 賀向南長嘆一口氣,點點頭,轉身把寶劍放回劍鞘,領著徐婉回到座位上,望著祝玉笙,平靜道:“把飛兒的xue道解了。” 祝玉笙就著跪姿,扭過身去,解開賀燕飛的xue道。賀燕飛只覺得從沒有這么憤恨過,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跪到地上死死抱住祝玉笙,低聲罵起來:“你個王八蛋,欺負我沒有內力……你以后再敢擅作主張,我特么……我特么就把你閹了?。?!” 祝玉笙知道他正在氣頭上,只伸出手回抱,拍拍他的后背讓他緩緩氣,低聲回道:“是我的錯,我這不是好好的么,別再哭了,你家里人都看著呢……” 賀向南看他們抱在一起,一個使勁哭,一個使勁哄,又想起以前與徐婉在西山被人追殺,亡命天涯的日子,他們不也這么一哭一哄才把日子撐下去的么?他搖搖頭,嘆氣道:“你們兩的事,老夫不再管了,全給我退下,老夫要靜靜心!” 徐婉握著賀向南的手腕,雙眼有些腫,臉上還殘留淚痕,低聲道:“老爺,你要婉兒走么?” 賀向南只看了她一眼,便再說不出拒絕話,只好同意:“陪我聊聊天吧?!?/br> “多謝爹娘成全,多謝大哥!”賀燕飛與祝玉笙一齊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兩人終于能將這段親昵的關系公之于眾,五指相握,牽著手同賀彥君一齊走出門去。 賀燕飛解決心中大事,只覺得方才那些痛楚全都化作歡愉,想起大哥所做的一切,感激道:“哥,今天若不是你給我求情,玉笙肯定慘了,我真是修了幾輩子的福氣,才換來你這樣的哥哥!” 祝玉笙與賀燕飛牽著手,只覺得掌心的溫暖傳到心間一陣暖意,此時也頗為感激賀彥君仗義執(zhí)言,開口道:“以后賀大俠有什么難處,盡管向我開口,今天是我欠你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