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機妙算晏半仙(七)
“你說誰吵?” 面對白衣俠客的這番質問,小柿子十分耿直地回答。 “我說你吵?!?/br> 晏良見這白衣俠客臉越來越黑,忙出來打圓場:“公子你好呀,還記得我么?” 晏良是記得這個土豪的,因為在這公子之后不久,徐一為便來問龐昱的下落了。 連著兩個人問安樂侯龐昱的下落,能不印象深刻么? 白玉堂不欲與一小孩子計較,冷冷地看向晏良,看了幾眼,沒想起來是誰,一時之間陷入了思索。 晏良摸了摸自己的臉:“……我啊……東華鎮(zhèn)那個算命的?!?/br> 白玉堂這才瞥見龐昱手里拿著的算命幡,想起來那時晏良說過的話:“是你。” 晏良真誠道:“相逢即為有緣,敢問這位兄臺名諱?” 青年俠客傲然道:“白玉堂。” 龐昱“啊”了一聲。 他當然聽過白玉堂,鼠貓之爭的主人翁之一,這場爭斗始于皇帝的一句戲言,引來了陷空島五鼠之一錦毛鼠白玉堂的不滿,由此鬧東京、盜三寶、除惡人。但如今他“啊”不是因為見到了傳言中的人物而震驚,而是因為白玉堂和開封府關系很好。 鼠貓之爭爭來爭去什么也沒爭出來,白玉堂反倒和展昭成了朋友,這讓被白玉堂戲弄過的龐太師吹胡子瞪眼氣得心肝疼。 龐昱聽了一耳朵來自他爹的抱怨,對這個印象深刻。 意識到之后,龐昱立馬慫了。 慫的表現就是不由自主地往晏良身后縮。 晏良:……這傻蛋。 他咳了咳,腳往后一挪,踩上龐昱的腳,意欲提醒龐傻蛋別表現的太明顯了,龐昱干笑一聲,強裝淡定地又移了出來。 白玉堂:“……” 晏良猛咳嗽:“咳咳咳咳這是于——” 他才說出一個姓,便想起來他不久前才對小柿子說過龐昱的名字,一時心里摸不準白玉堂是否聽見了。 白玉堂他聽見了嗎? 他當然是聽見了的。 習武之人耳聰目明,且山間寂靜,微小的動靜都能放大許多,白玉堂在山里轉悠了兩天,隱隱約約能聽見那些洞窟中村民的爭吵與呼喊,今日晏良和龐昱進山后他便聽見了兩人一路閑談扯著瞎話往山里靠近。 并未直接點出來的原因則是因為——龐昱他和傳遍天下的通緝令上的肥胖子毫無相似之處。 白玉堂早已將通緝令上的肥臉與“無惡不作”、“欺男霸女”、“克扣賑銀”、“中飽私囊”的安樂侯龐昱聯系起來,印象深刻,驟然見了真貨,一時之間無法把那張臉從腦海中去除。 晏良最終還是沒說出龐昱的假名,咳了幾聲便想糊弄過去。白玉堂不動聲色地看了這兩人一眼,想起之前遇見的那撥人,心里有了計較,轉而看向把他困在這山中兩日的小柿子。 小柿子道:“我這就放你走。” 白玉堂氣笑了:“你放我走?你白五爺是自己出來的?!?/br> 他冷著臉:“你把前因后果好好對我說說,我看能不能放你一馬?!?/br> 小柿子帶著三個人去那處洞窟,路上晏良把前因后果說給了白玉堂聽,龐昱整個人縮在晏良身側躲著白玉堂的視線,一時之間氣氛古怪極了。 白玉堂便想,這么個傻子,十有八九就是安樂侯龐昱了。 那洞窟易進難出,呈斜狀,尋常人進了難以爬出,只有如白玉堂般武功高強的人才能來去自如。于是在其余人是弱、幼、殘的情況下,白玉堂當仁不讓地下了洞窟,把那些人一個個地撈了出來。 小柿子只殺了村長兒子一人,其余人都是當年明明知曉一切卻不發(fā)一言的人,她只想懲戒他們一番。 晏良看著那些形容憔悴的村民,問她:“你為何不把村長弄來?” 小柿子道:“他太老了,若是死了不劃算?!?/br> 她在這時顯露出不屬于這個年紀的冷酷,言語間對生命的淡漠暴露無遺。 晏良嘆了口氣。 那四個孩子的父母都有一個共同點,皆為家中有幼子需要照顧,小柿子抱著讓那些人痛苦的想法,才會把那些小孩子也引來山中。 被引來山中的與去報官后被引回來的幾個人都在這洞窟里,小柿子從離開曇花村開始便一直謀劃著復仇一事。 小柿子心思之縝密已不似她那個年紀的孩子,可從樣貌來看她卻比她的年齡還小。 “你做的不錯?!?/br> 白玉堂俯視著小柿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謝謝。”小柿子眨眨眼,很真誠地道了聲謝。 那些被救出來的人神色萎靡,有些人已站都站不起來了。 晏良讓能動的幾個人和他一起下山,去村里找人,龐昱不想和白玉堂呆一起,緊跟著晏良的步伐下了山。 當晏良把村里身強力壯的幾個人帶上山,原地已經沒有了白玉堂和小柿子的身影,他想了想,還是沒有對村民們說出小柿子的存在。 曇花村村民對他感謝不已,唯有村長痛哭流涕,他老來得子,過于溺愛,將兒子養(yǎng)成那番脾性,這才造成了小柿子母親的悲劇。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晏良只能無言安慰他。 曇花村在這個上午終于找回了久違的熱鬧,晏良和龐昱在村民們沉浸在喜悅中時悄悄地離開了這個村子。 龐昱樂顛顛地抱著算命幡走在晏良前頭,嘴里念叨著要回快點回汴梁找他爹,越說越開心。 晏良想,要不是沒錢還不認路得靠他,估計龐昱能撒丫子直接跑回去。 龐昱如此興奮原因有二,一是白玉堂跑沒影了,這讓一直擔心被認出來的龐昱松了一口氣;二是他們離汴梁已愈來愈近,只要過了壽州城再往前便是汴梁。 “待我回到汴梁一定要讓我爹好好查查是誰在陷害我!”龐昱舊話重提,他一直對自己被誣陷耿耿于心?!扒衿婧蛯O浩清竟敢騙我!” 邱奇是龐太師的心腹,戶部侍郎孫浩清是賑災官員,兩人從龐昱的敘述來看顯然是勾搭在一起的,如今兩人都死在包公虎頭鍘下,龐昱這一“主謀”也成了逃犯。 可事實上,龐昱什么也沒做。 晏良每回想到這傻蛋被人騙到這個程度就忍不住嘆息:傻到這程度也沒誰了。 陳州賑災期間中許多人都頂著安樂侯的名號行惡事,不止一個兩個,即便百姓們從未親眼見到安樂侯做那些事,可他們還是信了。 于是這么個一口黑鍋硬生生地甩給了龐昱。 晏良瞅著龐昱越跑越遠,喊了他一聲:“龐昱——” 那聲“yu”再瞥見遠處樹下的一大一小時拐了個彎。 龐昱傻兮兮地回頭看他,笑得比天上的太陽還燦爛,他甚至還有些把晏良拋在身后的自得:“喊我作甚?方才上山的時候不是走得很快么?” 他哈哈笑著又回過頭往前走,算命幡糊了他一臉,當龐昱把臉從算命幡后露出來時,他臉上還掛著笑。 那張笑臉在和白玉堂的笑臉面對面時,僵住了。 “哈、哈哈哈……” 龐昱快哭了。 晏良在遠處捂臉。 得了,這下是真暴露了。 * 白玉堂在東華鎮(zhèn)寫了信給開封府的展昭后便動身去了光州。 他去那里本就是隨便找了個方向出發(fā),卻沒想到能在那里見到同樣尋找安樂侯龐昱下落的兩個人。 其實安樂侯龐昱的通緝令發(fā)出后江湖上多得是找他的人,可那兩人顯然不同,行跡古怪,看著便是抱有目的。 白玉堂聽墻角隱約聽見幾個詞后便和他們打了起來。一人重傷后服毒自殺,一人逃之夭夭。他把這件事記在了心里,那兩人言語模糊,只透露出幾個詞,讓他確定了這兩人是在找安樂侯龐昱。 尋常江湖人可不會如此鬼鬼祟祟,也不會在牙中藏有毒囊。 白玉堂將這件事寫入信中寄往開封府,卻又放不下心便決定去一趟。 至于在曇花村碰見龐昱,這對白玉堂來說實在是個意外之喜。 “龐——昱?” 白玉堂對著那欲哭無淚的少年似笑非笑。 “可是安樂侯龐昱?” 龐昱垂死掙扎:“不、不是……” 晏良慢吞吞地走了過來,對白玉堂笑了笑,很不走心地夸他:“白五爺好耳力?!?/br> 白玉堂問道:“你既然知曉他是安樂侯,為何不上報官府?” 晏良道:“白五爺既然知曉你面前的這人是安樂侯,為何不把他抓起來,反而來問我?” 白玉堂笑了起來:“自然是與你想的一樣?!?/br> 安樂侯龐昱在兩人中間瑟瑟發(fā)抖。 * 晏良和龐昱的開封府之行多了兩人,晏良飛速地習慣了,而龐昱則為到達汴梁后先去開封府而不是他家這一事實給打擊的食不知味。 晏良安慰他:“往好處想,咱們現在好歹能吃飽喝足還不用節(jié)衣縮食了。” 陷空島生意遍布大江南北,壽州城便有陷空島的客棧酒樓,白玉堂路過壽州從店里借了輛馬車,這讓一路靠腳偶爾搭個便車的晏良享受了下什么叫做生活。 龐昱看晏良捧著糕點,桌上還有一個雞腿,陷入沉默,憋了半晌憋出一句: “哼?!?/br> 龐昱為晏良的叛變痛徹心扉,說好的一起回汴梁呢?你怎么能中途拋棄他呢? “別和我說話。” 他這樣說著,把桌子上的雞腿拿了過來,惡狠狠地咬了一口rou下來。 晏良:“……噗?!?/br> 白玉堂一直聽著車廂內的動靜,聽到這里,便想:龐太師之子竟然是這么個傻蛋,真叫人意外。 ※※※※※※※※※※※※※※※※※※※※ 我來了哈哈哈哈 這章算個過渡章嘿嘿嘿嘿,下章就能寫到開封府啦 還有關于上一章那個遺留問題,我看了大家的評論,大部分選e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大家會選這個 重點是選a的小可愛們—— 第24章中有【那名女子十三年前流落此地】 【兩人成婚的第二年,那女子誕下一名女孩】 來吧,告訴我小柿子到底幾歲_(??w?? 」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