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梅竹馬的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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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布泊湖面平靜得如同一片藍綢,湖水富含鹽分,微風(fēng)輕拂,在湖面掀起了波瀾。近岸的湖面顏色碧綠,到遠處漸漸變成深藍。湖北岸延綿著一望無際的叢林,白楊樹點綴著圣柳和其他灌木,宛若色彩斑斕的天然織物。湖南岸蘆荻叢生,掩映著湖岸,幾條細(xì)細(xì)的河流匯入湖中。 樓蘭城郭周圍開鑿了很多河渠,湖北岸的叢林外土地上,水渠如同蛛網(wǎng),交錯延綿數(shù)里,水渠之間是遼闊的耕地。水渠將離城一里外的塔里木河河水引進來。樓蘭雖處沙漠,卻地處羅布泊湖、塔里木河肥沃的三角地帶。 時值漢武帝時期,大漢正處于鼎盛時期。樓蘭作為一個西域小國,而且作為絲綢之路必經(jīng)之路,已經(jīng)非常繁華。各地商人絡(luò)繹不絕,不同種族的人經(jīng)由樓蘭取道西域或入漢,甚至在樓蘭長久定居,作為安身立命之地。就如樓蘭城內(nèi)大商賈蒙瑾瑜,在樓蘭定居近二十年,根基雄厚,儼然已成為了樓蘭第一大家,就連樓蘭國王對他也是極為親厚。 盛夏的午后,毒辣的太陽不要命似的直射在黃沙中,羅布泊湖平靜如緞,湖岸的白楊樹林卻是難得的清幽安靜。一陣清脆的笑聲從林中傳出,接著,一位身穿白紗裙的少女輕盈地在林間跳躍、飛奔,身后一位身著繁復(fù)花紋藍衫男子,年齡與少女相當(dāng),此刻正將速度提到極限。無奈,還是連女孩的衣角都沒有碰到。 白裙女孩芳齡15歲,正是樓蘭大商賈蒙瑾瑜的獨女蒙念楠。雖生長于樓蘭,但蒙念楠卻自幼按漢族貴女教養(yǎng)習(xí)琴棋書畫、漢族禮儀;但因樓蘭民風(fēng)開放,且善騎射,這位蒙小姐在騎術(shù)方面絲毫不遜色于樓蘭其他女子。但蒙瑾瑜卻有根深蒂固的大漢情結(jié),并不教女兒習(xí)那須強悍臂力的射術(shù),反而讓他隨身護衛(wèi)教習(xí)女兒近身搏擊及防御身法,年紀(jì)輕輕便武功精湛,讓一眾樓蘭青年根本近不了身。 身后著繁復(fù)花紋藍衫男子,是樓蘭王二子,名喚諾斯王子。深邃五官、深藍色眼睛、金色長發(fā)簡單地束起來,此時薄唇微抿。對于總是能夠比他快一步的蒙念楠,再好的性子此時也有些氣急敗壞了。精于騎射的他,雖然比大王子安圭略遜一籌,但在這樓蘭年輕一輩中,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手,樣貌清俊的他是城中多少年輕女孩子夢寐以求的情郎??蓢@他總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獨獨對這個精靈古怪的蒙念楠暗生情愫。 正在愣怔間,蒙念楠已經(jīng)在樹底下席地而坐,粉撲撲的臉上微微沁出薄汗,微亂的發(fā)絲隨意地披散在肩上只用一根彩色緞帶隨意束著。跟樓蘭女子滿身綴飾不同,蒙念楠除了細(xì)長的脖子上掛著一個簡單古樸的珍珠吊墜外,身上再無其他點綴,更顯簡潔大方。 諾斯遞上水壺,看著蒙念楠咕嚕咕嚕地灌水,不禁寵溺一笑道:“一個月沒見,念楠武功又長進了?!?/br> 蒙念楠撇撇嘴,心里暗自腹誹:被蕭易那個變態(tài)師傅進行魔鬼訓(xùn)練,再不長進估計都恨不得把她送往西天了。 見蒙念楠不說話,諾斯輕嘆一聲,手不禁撫上蒙念楠柔軟的發(fā)絲,嘆道:“念楠可是在怪我這一個月都不曾來見你?”其實,他又何嘗不想見她,沒有她在身邊,他一有空閑幾乎滿腦子都是她的音容笑貌,都在擔(dān)心她是否過得好,是否又因調(diào)皮被師傅責(zé)罰。但作為王室的一員,又有匈奴和大漢虎視眈眈,身上的重?fù)?dān)根本容不得他有半點懈怠,而這些苦衷,卻是不能對身為漢族的她直言的。 蒙念楠將身子隨意依靠在樹上,好不容易放一天假,她想好好休息。對諾斯,她其實心里是有些內(nèi)疚的,她并不如他對她般全心全意,一個月不見,她雖也有想念,但她生性活潑好動,每天被蕭易魔鬼訓(xùn)練后,她的生活多姿多彩:母親赫拉的花園種滿各種名貴花草,她總?cè)滩蛔⊥低吊遘k一番;父親的藏書閣里擺滿各種書籍,她能坐在躺椅上癡迷一個下午;后院里有她的好伙伴赤焰;幾條狼狗自小跟她一起長大,她那一身詭異的防身術(shù)就得益于從小與狼狗為伍...... 相對于諾斯的患得患失,蒙念楠是體會不到的,父親雖對她管教嚴(yán)厲,要求她文武兼?zhèn)?,但卻沒有給她施加任何壓力,沒有要求她承擔(dān)生活的風(fēng)險,只要她具備自保能力已足夠。此時面對有愧疚、有神傷而又無奈的諾斯,蒙念楠心里一陣心疼,不禁說道:“諾斯哥哥,你不必介懷。我能理解你身上背負(fù)的責(zé)任。你不必?fù)?dān)心我,我可以照顧好自己。” 諾斯輕輕地將蒙念楠微散的發(fā)絲別到耳后,癡癡地望著她的側(cè)臉。這是他認(rèn)定的女孩,從第一次在宮宴中見到那嬌小的身影,便已淪陷。可是,他卻不能給她任何的承諾,甚至不敢告訴她他深埋的感情。對于自己的命運,他深感無力,前朝,那一個個被送往匈奴、送往大漢的質(zhì)子,最后都沒有再回到樓蘭。他又有什么資格得到如此美好的她? 諾斯忍不住將那雙柔軟的小手握在手心,“念楠,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了。你,記得要好好聽蒙大人的話,好好跟蕭大哥練武,照顧好自己。然后......”說道此處,諾斯的心一陣揪痛,他這是怎么了?難道要把念楠嫁給其他男人嗎?不!決不允許! 蒙念楠看到此刻一臉糾結(jié)而憂傷的諾斯,很難跟一個月前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陽光朝氣的男孩聯(lián)系起來。但是,幾天前偶然聽父親講起,此時匈奴與大漢正在交戰(zhàn),而樓蘭雖不在戰(zhàn)爭中心,但一直夾在兩個大國之間,戰(zhàn)事一結(jié)束,樓蘭王室勢必要有所表示的。不禁心里一急,反手抓住諾斯的衣袖,焦急地問道:“諾斯哥哥,難道,你要離開樓蘭嗎?” 望著此時眼前臉色慘白的精致小臉,琥珀色眼睛儲滿淚水,目光中有焦急、有迷茫、有不舍......諾斯一把將蒙念楠擁入懷中,緊緊抱住,仿佛抱著稀世珍寶,低低地呢喃“念楠,我不想離開你,一刻都不想......” 被緊抱入懷的蒙念楠有一瞬間的愣怔,雖然他們自小一起長大,她也知道諾斯對她非常寵溺縱容,但一直以來,他們的接觸只僅限于拉拉手而已,如此緊密的相擁是從來沒有過的。她不安地掙扎了一下,想離開他的鉗制。 諾斯卻把她抱得更緊了,天知道,他很早很早以前就想要這樣做了!原本只想要靜靜地等她長大,然后名正言順地將她娶回家??墒?.....諾斯將頭深埋在蒙念楠柔軟的發(fā)絲,貪戀著她發(fā)絲的幽香和懷中柔軟的身體。 被緊擁的蒙念楠幾乎快窒息了!她也是個好強的主,倔脾氣上來,使出渾身力氣把諾斯狠狠一推! 諾斯正沉浸在溫香軟玉在懷的癡迷中,哪里經(jīng)得住蒙念楠這蠻力一推,頓時身體后仰,摔倒在地!望著那氣鼓鼓的小臉,諾斯禁不住一臉苦笑。 蒙念楠被諾斯的苦笑刺激了!雙手叉腰,瞪直雙眼,氣鼓鼓地說:“諾斯,不是我說你。你一個大男人,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解決的?偏要擺出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縱使你要送去當(dāng)質(zhì)子,只要還有命在,何愁不能施展一番作為?我認(rèn)識的諾斯哥哥,可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 諾斯此時一愣一愣的。別看蒙念楠小小年紀(jì),但因自小習(xí)武,父親又是富可敵國的儒商,有意讓她繼承家業(yè),可不是一朵可任人隨意揉捏的溫室花朵。教訓(xùn)起人來,氣場強大。諾斯是第一次見到蒙念楠如此嚴(yán)肅的一面,平時只知她狡黠如狐,可以面不改色地算計人。想到剛剛她所說的話,回想自兩人見面來自己的表現(xiàn),估計,是真的讓她失望了吧。想到此,諾斯禁不住又是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