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李公子的執(zhí)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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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凌羽接著道:“念楠的身上,還有一塊玉佩,是晚輩送與她的,此時,便掛在她的脖子上?!闭f完,輕輕的撩開蒙念楠的衣襟,取下了掛在蒙念楠脖子上的玉佩,此玉佩,正是蒙念楠生日時,殷凌羽贈與她的羽型玉佩。殷凌羽將玉佩遞給李云隱,說道:“晚輩名子墨,字凌羽,此玉佩自出生時便一直隨身攜帶,在武威時,將它贈與念楠為信物?!?/br> 李云隱細(xì)細(xì)研究著這玉佩,半晌,方將玉佩擲給殷凌羽,呵斥道:“荒唐!婚姻大事,豈容爾等如此草率!此事,待我書信表哥,再做定奪。” 殷凌羽皺眉不語,心底卻是暗暗的下了決心,蒙念楠他是一定要接回家的,無論后果是什么,他都一力承當(dāng)! 最后,自是誰也無法將蒙念楠帶走,只因唐琰彬輕巧的一句話:“若是你們將念楠帶走了,以后有何事,便不用來找我了?!?/br> 此次蒙念楠身中奇毒,如何破解尚無定論,她的病又一直是唐琰彬在調(diào)養(yǎng),玉公子都出聲了,還有誰敢再說話?自然是以蒙念楠的安危為上,不敢再有異議。 說完這句話后,唐琰彬便不再說話,只是細(xì)細(xì)的在紙上認(rèn)認(rèn)真真的寫著。 許久,唐琰彬才將一張白紙滿滿的寫完,待墨水干了后,便吩咐唐琰昕道:“按照此方,去藥店配好,若是店里沒有的,便上南風(fēng)院取藥。配好后,我再與你細(xì)說?!?/br> 唐琰昕點(diǎn)點(diǎn)頭,拿著藥方出去了。 見唐琰昕出去了,唐琰彬又喚來小靜,吩咐道:“將芷蘭苑再收拾一下,小姐要在此靜住?!?/br> 小靜領(lǐng)命后出去收拾了。幾個月沒見蒙念楠,如今一見面便是如此重傷,小靜心里慌慌的,但想到玉公子妙手回春,肯定能將小姐治好的,心里又鎮(zhèn)定了一點(diǎn)兒。 唐琰彬從桌上拿起一本醫(yī)書,邊翻邊說道:“黎叔,帶人把小姐送到芷蘭苑吧。” 黎叔答應(yīng)了一聲,正要出去喚人準(zhǔn)備軟轎,殷凌羽卻淡淡道:“不必麻煩了?!贝f完,已經(jīng)傾身向前,準(zhǔn)備抱起蒙念楠。 見殷凌羽要抱蒙念楠,李云隱卻急急的擋在了殷凌羽的身前,說道:“男女授受不親,還是我來吧,而且就你這柔弱的小身板,如何能抱得動念楠,若是將念楠摔哪了,你如何擔(dān)當(dāng)?shù)闷?,一邊兒去?!?/br> 殷凌羽卻是一個輕巧的轉(zhuǎn)身,越過了李云隱,將蒙念楠輕柔的抱了起來,脊背挺得筆直的說道:“表叔您請放心,就是摔著我自己,也斷不會摔到念楠的?!闭f完后,便示意黎叔在前面帶路,走出了房間。 李云隱并未追上去,只是望著殷凌羽的背影,眼神里滿是探究。 正捧著書氣定神閑的看著的唐琰彬頭也不抬的說道:“不用疑惑了。這位南公子,武功不在蕭易之下,這么多年,在長安的弱公子形象,只是一個幌子罷了。” 聽到此言,李云隱眉頭皺得更深了,喃喃的說道:“他如此處心積慮,在長安蟄伏,是要做什么?” 唐琰彬并未說話,只是低著頭,認(rèn)真的研究著手上這本關(guān)于煉制丹藥的書籍。 李云隱此時方抬起頭了,細(xì)細(xì)的打量著坐在書桌旁認(rèn)真看書的俊顏,眼中的癡迷竟然毫不掩飾。只見李云隱長臂一伸,撐著書桌邊緣,俯身向前,盯著兀自鎮(zhèn)定的唐琰彬,說道:“回來了,為何不告訴我?”聲音磁性而溫柔,隱含的綿綿情意,令人動容。 唐琰彬不動聲色的直起身子,拉開了兩人的距離,淡淡的說道:“回來住一段時間而已,待事情辦完了,便走。” “走?!”李云隱長臂一伸,一下子就握著了唐琰彬放在桌面的另外一只手,聲音里隱含怒火,說道:“你不聲不響的,就消失十幾年,回來也不吭一聲,好不容易見面了,你居然跟我說你要走?” 唐琰彬?qū)⑹殖榱顺鰜恚哿宿郾蛔グ櫟男渥樱曇羧允堑?,說道:“我沒有在長安待下去的理由。李公子,念楠我自會好好的醫(yī)治他,你還是請回吧?!?/br> 見唐琰彬居然對他下了逐客令,李云隱眼底閃過一抹傷痛。若是李凌辰和蒙念楠在此,定然會覺得不可思議:一直都如此云淡風(fēng)輕的李云隱,為何在唐琰彬的面前,竟然情緒如此外露?像傷痛、憤怒,這些仿佛永遠(yuǎn)不會出現(xiàn)在李云隱身上的情緒,此時竟然接二連三的出現(xiàn)了。 李云隱三步并作兩步的來到唐琰彬的身邊,正要對方解釋清楚為何一去十幾年杳無音信,卻在看到唐琰彬坐著的輪椅時,震驚得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著輪椅半晌,正要蹲下來細(xì)細(xì)的查看。 唐琰彬卻在此時,將輪椅往旁邊一推,背對著李云隱,聲音已經(jīng)隱含怒火,說道:“李公子,此處不歡迎你,你請回吧!” 如此形態(tài),李云隱如何能轉(zhuǎn)身就走?縱然,自相識以來,唐琰彬?qū)λ际菧匮攒浾Z,此時如此呵斥,是從未有過的事,但李云隱卻沒有細(xì)究,只因,那拽著他的傷痛令他連手指都在顫抖。 李云隱輕輕的來到唐琰彬的身邊,在唐琰彬身邊蹲了下來,顫抖著雙手,輕輕的撫摸著唐琰彬的雙腿,待感受到,雙手傳來的僵硬的觸感時,不禁濕了眼眶,顫聲道:“到底是誰?如此狠心?” 唐琰彬望著身前的溫潤公子,這十幾年來,這個身影總會在夜深人靜時,猝不及防的便鉆進(jìn)他的腦海,一旦想起,便再難抑制,過往的種種試探、安慰、傷痛、思念便如潮水般襲來,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如今,此人近在咫尺,觸手可及,他卻不敢伸手去觸摸。他是如此完美的一個人,而自己如今卻是一具殘軀;在最美好的歲月里,他都不敢抓住,怕自己玷污了他,何況是現(xiàn)在呢? 李云隱半天沒聽到回應(yīng),抬眸望去,只見輪椅上的唐琰彬此時正靜靜的坐著,眼睛望著窗外,沒有焦距...... 李云隱伸出修長的手,輕輕的碰觸著那如謫仙般俊逸非凡的五官,眼底的癡迷與想念傾瀉而出。溫暖的掌心,撫摸著微涼的肌膚,待感受到手心里的真實(shí),李云隱終是沒忍住,將自己埋入唐琰彬的胸膛,低低的抽泣了起來。 唐琰彬終于收回了悠遠(yuǎn)的目光,低頭望著埋在自己懷里的紫色身影,深深的嘆息了一聲...... 正打算跨步進(jìn)來的唐琰昕,見到相擁的兩人,揉了揉眼睛,待看清楚那紫色身影時,不禁震驚得驚掉了下巴!但他還算是有涵養(yǎng)的人,即使是有著濃烈的好奇心,也并未上前打擾,默默的退了出去...... ...... 就這樣,蒙念楠因一直要用藥水泡著,唐琰彬要根據(jù)蒙念楠的病情調(diào)整藥方,便在唐家住了下來。殷凌羽以要照顧蒙念楠為由,也在唐家住了下來,而且還堂而皇之的,搬進(jìn)了蒙念楠所在的芷蘭苑中的客房,美其名曰:方便照顧、貼身保護(hù)。 李云隱見殷凌羽如此堅(jiān)持,而且聽說他的武功不在蕭易之下,為了念楠的安全著想,也便答應(yīng)了。李云隱同樣以要照顧蒙念楠為由,將在唐家住了下來,李家的管家經(jīng)常抱著一大捆一大捆的文書,來到唐家,又將一大捆批好的文書抱回去,周而復(fù)始,任勞任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