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風蝕陰陽(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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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刀很短,一刀扎下去不足穿透“墻體”,但好在短刀很鋒利,周灼祁一點一點將“墻體”割下來,不多久,便挖出了一個能容一人鉆過去的缺口。 那割下來的綿軟的“墻體”胡亂丟在血泊中,若不細看,大概會誤以為是鑿下來的沾了血的石墻碎石。 二人順著缺口望去,墻那邊的石室似乎與祠堂大同小異,墻上繪著壁畫,插著火把,但空間小了一些。 “過去看看。” 周灼祁率先鉆進那缺口中,“墻體”的污血與碎屑蹭了他一身,顧晚鳶看著很是反胃,還沒等她猶豫要不要跟著鉆過去,就聽見“?!钡囊宦暯饘傧嘧驳那宕嗦曧?。 剛鉆過去的周灼祁用短刀架住了一柄砍刀,他好像跟誰打起來了。 “怎么了?”顧晚鳶也顧不得自己的潔癖,急忙向缺口探出頭,“里邊有什么?”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周灼祁微喘著揚聲說:“戊,是我!” 許久不見的戊的聲音響起:“怎么是你?” 周灼祁伸手將顧晚鳶從缺口中拉了出來,又順手擦掉她臉上蹭上的血污與殘渣。 戊渾身上下不少傷口,頭發(fā)凌亂、雙眼紅腫,看上去狼狽得很。令人意外的是,她身邊還跟著在石樓里消失的壬。 “你到底是誰?”顧晚鳶警惕地望著壬,“為什么跟我們說木樓不是飯店?” “我、我是壬啊,我是逃生試煉者壬?!比伤坪醣粐樦耍忧拥赝焐砗蠖?,“我、我去木樓的時候,木樓確實是空的,一個人也沒有……” 顧晚鳶將信將疑,這個世界的空間和時間確實很混亂…… 戊瞪著壬,語氣不屑:“兩個弱雞新人,你怕他們做什么?” “可是……”壬看起來快要哭了,“己跟我說他們是甲和丙啊……” 戊一愣:“不可能!從來沒有這樣的先例!巳世界的第一和第三怎么可能是新人?” 兩個弱雞新人,怎么可能排位比她高?她不接受! “愛信不信。”顧晚鳶發(fā)現(xiàn)丁不在,便問,“丁呢?” 戊和丁都是誅天組織的成員,戊一直很依賴丁,寸步不離地跟著丁。傍晚時分,兩個人明明一起走進了石門,怎么現(xiàn)在卻不在一起? 不問還好,一問,戊竟捂著臉哭了起來,看起來十分恐懼無助。 倒是壬怯怯地指了指顧、周二人的身后。 顧晚鳶好奇回頭,結(jié)果這一回頭惡心得她兩三天吃不下飯。 他們鉆出來的那個缺口,竟是硬生生地在丁的身體上挖出的一個洞。 丁的雙臂平舉,雙腿并攏,身體擺成了一個“十”字,被死死地鑲嵌在墻壁中。他的臉上又是那種表情——慘白的臉、漆黑的眼眶和上揚大笑的嘴。頭顱還是人類的頭顱,身體卻變成了與墻體一樣的顏色,密切地融合在墻壁中,需要仔細看才能分辨出身體與墻體的分界線。 丁從胸膛到膝蓋的部分已經(jīng)沒了,正是被周灼祁挖掉的部分,紅褐色的污血流得到處都是,整個場面慘不忍睹。 顧晚鳶強忍著嘔吐的沖動,蒼白著小臉,看上去狀態(tài)很差。 周灼祁遮住她的眼,不讓她再去看戊的慘況。又見戊哭個不停,而壬雖膽怯,但還算安靜,便沉聲問壬:“這是怎么回事?你又怎么跟丁在一起?” 在戊嗚咽的哭聲中,壬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將事情的經(jīng)過簡略地講了,她頭腦還算清醒,說的話也言簡意賅。 原來此時此刻他們其實是身在塔中,就是昨天傍晚看見的那座高塔。 昨晚壬在石樓三樓消失后,竟莫名巧妙地出現(xiàn)在塔里。她沒看見己,卻意外地遇見了丁和戊。 三人在塔里摸索,一路上遇見了很多可怕的事,好不容易躲進現(xiàn)在這個看起來還算安全的空間,實在是又累又困又懼又怕,靠在一起沒多久就都睡著了。 半夜時,戊與壬被丁的慘叫聲驚醒,一睜眼就看見了被鑲嵌在墻壁中的丁。他的身體正逐漸變成與墻壁一樣的顏色,臉上浮現(xiàn)出詭異絕望的神情,沒多久便沒了聲音和氣息。 剛才顧、周二人割丁的尸體時,戊和壬聽見隔墻的動靜,還以為又是什么嚇人的東西,怕得夠嗆,卻又不敢離開這間相對安全的房間。 “可怕的事?”周灼祁與顧晚鳶對看了一眼,“什么事?外面有什么?” “每個房間里可怕的事都不一樣。”壬害怕地看了門外一眼,“旁邊那個房間……” “有鬼!”戊吸了吸鼻子,驚恐地瞪著一雙哭紅的眼睛,看起來怕極了,“那個房間有鬼!有鬼追著我,掐著我的脖子,它想我們死!這座塔里有鬼!” 戊一個老手,少說也進過十幾個逃生世界了,竟還會被嚇成這樣,也不知那些東西到底有多可怕。 “我們過去看看吧?”顧晚鳶與周灼祁商量,“萬一蜉蝣卡就在這塔里呢?” 他們現(xiàn)在對這個逃生世界的蜉蝣卡的獲取方式還一無所知,待的時間越長就越危險,連排位第四的丁都死了,他們兩個新手還是盡快想辦法離開才是。 戊卻一把拉住了兩人,用力瞪著他們,蠻橫地嚷嚷:“你們不許去!我不走,你們哪也不許去,你們要在這里陪著我?!?/br> 周灼祁向來不喜與別人肢體接觸,強硬地甩開了戊。 神經(jīng)始終緊繃著的戊又被嚇了一跳,忙松開了手。 周灼祁虛攬住顧晚鳶,道:“走吧,小心些?!?/br> 顧晚鳶回頭沖戊與壬道:“確定不一起嘛?找不到出口會餓死在里面的哦?!?/br> 壬糾結(jié)地看了看顧、周二人,又為難地看了看戊。戊咬了咬牙,抹了一把眼淚,跟了上二人。 周灼祁與顧晚鳶走到門邊,石門自動打開。 塔里的房間似乎都長一個樣,這也是一間有著壁畫與燃燒火把的石室,房間正中有一個圓形矮石臺。 二人警惕地走近石臺,什么事也沒發(fā)生。顧晚鳶甚至走上石臺,走到石臺中心位置,依舊什么事也沒發(fā)生。顧晚鳶就沖著還在門邊遲疑著不肯進來的戊與壬招了招手,示意二人過來。 戊與壬走進這間石室之后,石門就自動關(guān)閉了。 “不是說有鬼掐人脖子嗎?”石臺有成年人小腿那么高,顧晚鳶扶著周灼祁小心翼翼地跳下來,“什么都沒有啊?!?/br> 這間房間確實平靜得很,戊與壬也說不出是因為什么。 四個人連續(xù)進了四、五個房間,每個房間都太太平平安安靜靜,直到第六個房間的石門打開,他們迎面撞上了另一個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