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風蝕陰陽(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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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這招。 顧晚鳶和乙立即回頭推門,石門閉合得嚴絲合縫,絲毫不動。 “別白費功夫了,”癸苦笑一聲,“沒用的,她一定會殺了我們。她恨我?!?/br> 他此刻以嬰兒的形態(tài)站立著,看著很是詭異。想來他死去時還沒有起名字,所以頭頂上的名字竟是“被殺死的嬰兒”。 “你才是受害者,她到底恨你什么?”顧晚鳶有些氣,“你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人神共憤的事情?” “我做了什么……”癸連連苦笑,“我毀了她的村子,屠了她的族人,逼得她自殺以后,以怨氣幻化出這個村落。” 三人都是一愣,原來整個村落竟是小頁以怨氣所化?怪不得時間空間一片錯亂。 顧晚鳶不走心地恭維:“那你厲害了……” “若不是今日已經(jīng)用禁術(shù)殺了丁,我或許還能給你們其中一個人一個痛快?!毙№撜驹谝槐娕莆磺?,燭光將她的身形映得格外明亮,“有你們陪著哥哥,想來哥哥今后是不會寂寞了?!?/br> 癸不答,只默不作聲地看著小頁,小小人兒的眼神中是濃郁的悲傷。 周灼祁信步走向小頁,視線緊鎖在她身后的牌位上,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丁是被你所殺?” “對,”小頁的神情很是得意,“想知道我是怎么殺的嗎?” 周灼祁似乎在看著一眾排位上的字,聞言竟點了點頭:“愿聞其詳?!?/br> 小頁笑了:“那就讓你們做個明白鬼?!?/br> 小頁說,她每天都可以直接殺死一名逃生試煉者,條件是需要rou|體接觸試煉者,并且知道其排位。丁和己便都是被她所殺。若是最初就能知道周灼祁和顧晚鳶的排位,興許死的便是他們兩個。 “很厲害?!敝茏破顝呐莆簧鲜栈啬抗猓坪跏窃谟芍缘乜滟?,而下一秒,他卻從口袋中掏出顧晚鳶的那把短刀,刺向小頁。 他的速度快又輕,有如鬼魅一般,可偏小頁早有防備,竟旋身著躲了開去。 周灼祁并不去追,折身,右手凌空一甩,金色繩索憑空出現(xiàn),向著一塊平平無常的牌位卷去。 小頁不料他刺殺自己是一個假動作,真實目的卻是那塊牌位。不顧自身安危,沖過去想要搶下那塊牌位,卻被圍過來的顧晚鳶與乙牢牢抓住。 眼睜睜地看著繩索卷住牌位,周灼祁用力一拉,牌位便飛到了他的手中。 頓時,整座高塔劇烈搖晃起來,墻壁上的壁畫開始脫落,天崩地裂間,仿佛下一秒高塔就要坍塌下來。 “你……”小頁先是不可思議,而后又絕望地望著周灼祁,“你怎么知道那塊牌位是陣眼?” “你不是已經(jīng)認出我了嗎?”周灼祁慢聲道,“又何必這般問。” “你想起來了。”小頁凄厲一笑,“不愧是你啊。” “她什么意思?”這番話沒頭沒尾,像是在打啞謎,讓顧晚鳶摸不著頭腦,“你們在說什么?” 周灼祁伸手在她腦袋上一揉,神色溫柔極了:“不重要?!?/br> “你、你有病吧!”顧晚鳶像是炸了毛的貓,觸電般跳開,“你摸我頭干嘛!” 也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冷性子的周灼祁對她越來越親昵了。 她獨來獨往慣了,雖然看起來與任何人都處得來,實際上卻從不肯與人交心。她喜歡掌控主動權(quán),是否與人表現(xiàn)親密、親密到什么程度,當由她說了算。是以,她很不習慣這種突然的親昵。 地面逐漸傾斜,一旁的乙驚呼:“室內(nèi)好像要顛倒了?!?/br> 如她所說,石室正在逐漸翻轉(zhuǎn),地面坡度越來越大,幾人一時站立不穩(wěn),滑到了墻角。 周灼祁護著顧晚鳶站起身,沿著墻壁、順著室內(nèi)翻轉(zhuǎn)的趨勢,在顛倒過程完成之際,安全地落在了地面。 乙也輕松地過來了。 小頁和癸就沒那么輕松了,“咚”“咚”兩聲,結(jié)結(jié)實實地摔在地上。 祠堂完成翻轉(zhuǎn)后,頭頂上、墻壁上的石塊紛紛掉落,這座塔確實是要坍塌了。 周灼祁推開一角的石門,一條石梯赫然出現(xiàn)在門后,正是昨夜他與顧晚鳶下來的那條通道:“走吧?!?/br> 乙忙道:“帶著他倆啊?!?/br> “我毀了她的陣眼,高塔會徹底崩塌,整個村落幻像俱滅。蜉蝣界中,這個逃生世界從今而后將不復(fù)存在?!敝茏破罱忉尩?,“作為這個世界的boss,小頁與癸也會消失,所以是否完成他們的心愿已不再重要,此刻還活著的試煉者,都可以安全離開?!?/br> 像是在印證他所說的話一般,乙的面前浮現(xiàn)出一張金紋黑卡,正面是一只金色的蜉蝣,正是能帶他們離開這個世界的蜉蝣卡。 顧晚鳶看了看自己面前空無一物的空氣,有些傻眼:“我的呢?”見周灼祁眼前也空空如也,又問,“你的呢?” 身后委頓在地的小頁將這一幕盡收眼底,此時歇斯底里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報應(yīng)!你毀了我的村子,你們也休想離開這里!跟我一起去死吧!” 頭頂一塊巨石墜下,直直地向著小頁砸去,她看在眼里,躲也不躲。 嬰兒形態(tài)的癸卻瘋了般撲上前去,用盡全力一把推開小頁。那巨石砸在他的身上,將他半個身子都壓扁了。 小頁被癸的一口鮮血噴在身上,頓時怔住了:“你救我?” 變故突發(fā),原本準備離開的顧晚鳶三人停下腳步,望向室內(nèi)的兩人。 癸趴在地上,疼得嘴唇發(fā)白,但見小頁毫發(fā)無損,終是欣慰地笑了:“當年我毀滅全村,屠盡惡民,掀開壓在你身上的擔子,你為何不樂意?你又為何恨我?”他迷茫地望著小頁,“殺我、困你,這村子有什么好?” 小頁嘴唇抖了抖,沒能說出個理由。 她是族長啊,守著村子、護著族人,這是刻在她骨子里的信念與責任,對此她從未質(zhì)疑,也從未思索。 癸劇烈地咳嗽起來,艱難地吐出幾口血沫后,繼續(xù)道:“我們找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隱居,你可以像你喜歡的飛鳥一樣,自由自在地空中翱翔,這樣不好嗎?你為什么要自殺?又為什么不肯入輪回,竟造出這樣一座虛幻的村落,繼續(xù)困住自己?你這么恨我……” 小頁從不知他原來是這般想法。 她只道他自小屈死,魂歸故里后只為報仇雪恨,他滅了村子,屠了村民,毀了她與生俱來的信念,他恨不得她死無葬身之地。 他既這樣做了,那她自然也恨他,自然也想殺了他。 原來……原來竟是她想錯了。他不恨她? 癸的生命流失得差不多了,他的聲音飄若游絲、微不可聞,卻依舊用盡全力抬起頭,試圖看清眼前的人:“我們……去隱居……好嗎……meimei……” 癸的頭重重落下。 他死了。 到死也未能實現(xiàn)多年的夙愿。 小頁怔怔地望著癸,不哭、不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高塔晃得厲害,大塊大塊的巨石落下,很快將兄妹倆淹沒。 周灼祁關(guān)上石門,對乙道:“你先用蜉蝣卡離開?!?/br> “那你們呢?你們怎么離開?”乙有些擔憂,“為什么你們怎么沒有卡?” “有卡,我?guī)ツ谩!敝茏破罾痤櫷眸S,沿著石階往上跑。 身后的乙揚聲揮手:“你們一定要平安出來??!” 二人從石樓一層背面的門中出來。 整座村子都在晃動,房子一座接一座坍塌,村民驚恐絕望地四處逃散,揚起的塵埃遮天蔽日,像極了末日景象。 周灼祁帶著顧晚鳶,轉(zhuǎn)身逆著人流進了石樓,石樓中空無一人,此時的石樓三樓已是小旅館的模樣,當中一條走廊,兩側(cè)皆是單間。 周灼祁熟門熟路地進了右手邊第三間房,鑿開窗下的石壁,石塊掉落在地,露出后面被玉石珠串纏了兩圈的蜉蝣卡。 周灼祁拿開玉石珠串,蜉蝣卡便自動漂浮起來。 顧晚鳶目瞪口呆地望著這一切,直到周灼祁催促她:“快拿著?!?/br> 只有一張卡,他們卻有兩個人。 “那你怎么辦?”顧晚鳶探究地看著他,他身上的謎團太多,“我們萍水相逢,你實在不必為我……” “你以為我在舍己為人?”周灼祁笑著打斷她,伸手在她頭上一揉,這次她沒有躲開,“你若真想我活著離開,就趕緊拿著這張卡,我好去取第二張卡?!?/br> 他見顧晚鳶不肯走,便抓起她的手搭上蜉蝣卡:“沒騙你?!?/br> 顧晚鳶一個沒注意,讓他得了手。在她觸碰到蜉蝣卡的一瞬間,就覺得一股強大的靈力牽引著,想要把她拽出這個世界。 離開前的最后一個畫面,是周灼祁沖她揮了揮手,笑著說:“一會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