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血霧偶影(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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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呀?” 顧晚鳶剛問完,就想起那幾根頭發(fā),正是骷髏頭用頭發(fā)絆倒她時不小心纏在她腳踝上,又被她丟在階梯上的,看來是被油沖下來了,捉摸著這木偶人是在問那只骷髏頭,便道,“你指那只骷髏頭嗎?” “骷……髏頭?”木偶人愣怔片刻,隨即暴怒道,“她怎會是骷顱頭?她不是骷顱頭!” 木偶人很生氣,它身軀與四肢上吊著的細線狂亂地飛舞起來。細線中蘊含著強大的力量,拂過墻壁,便留下深深一道痕。 顧晚鳶瑟縮了一下。 這個世界的npc都是大力金剛,這個世界的場景都令人作嘔,這個世界到底是個什么鬼世界?她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弱女子,怎么就被那個倒霉催的杜女士給丟進這么個地方了呢? 她拉著周灼祁走到離木偶人更遠的地方,免得被狂暴的木偶人誤傷。 “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看的姑娘!”木偶人強調(diào),“比你還要好看!” 顧晚鳶:“……” 她又做錯了什么?被拿來跟一個骷髏比較…… “你要找的人,”周灼祁皺眉道,“它不在這里。” “我不信!”木質(zhì)的雙眼眼眶發(fā)了紅,細線飛舞得更為狂野,克制著沒有傷害眼前的兩個人類,木偶人道,“我一路追著她過來的,我聞見了她的味道,一直就在我前面,到了這里卻不見了。我不信!” 骷髏頭來了?那為什么沒下來找他們? 顧晚鳶疑惑不已,周灼祁卻是明白得很。那只骷髏頭正是被他召喚過來的,只可惜應(yīng)該是中途出了什么差池,它沒能下到密室中來。 本想召喚一個善意的npc,卻沒成想最終召來的是惡意的木偶人,世事果然不能盡如人意。 “那你自己找嘛,就這么大點地方?!鳖櫷眸S撇了撇嘴,“它帶我們來這后就走啦,這里這么惡心,它呆在這做什么?” “她……”木偶人遲疑了一下,盛怒的氣焰突然間弱了很多,“……她帶你們過來?你們……是她的朋友?” 朋友? 聽到這個詞,顧晚鳶倒是認(rèn)真地琢磨了一番。這木偶人的思維多么直線啊,不過是接觸了幾次而已,怎么就升華成朋友了?雖說不算敵人,但朋友么……實在是……也算不上的。 “對呀?!钡櫷眸S沖周灼祁擠了擠眼,大言不慚地點頭承認(rèn)了,“它帶我們過來的?!?/br> 困在這里出不去,又招惹了強大的木偶人,跑又跑不了,打也不知能否打得過,他們還是不要惹怒它為好。既然聽起來它很在意骷髏頭,那就不如與骷髏頭多套套近乎。 “她……又有朋友了,”木偶人竟安靜了下來,怒氣一掃而空,“真好,我很開心。” “是呀是呀真好呀。”顧晚鳶隨口應(yīng)付著,都說人類的悲歡并不相同,不知前因后果的她完全不明白木偶人在感嘆什么,“它雖是個骷髏頭,但是它是個好骷髏頭?!边@句話倒是實話,想了想,又不走心地夸了一句,“人這么溫和,發(fā)量又這么多,生前一定是個很美好的小jiejie叭。” “她一直都很美好。”木偶人沒有表情,它的一喜一怒都通過語氣與吊著四肢和軀干的細線來表達,此刻那些細線了無生趣地垂著,看起來就很傷心的樣子,“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最好的?!?/br> “怎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周灼祁放緩了語調(diào),循循善誘,“我們能幫上什么忙嗎?” “幫忙……”木偶人重復(fù)著這句話,琢磨了片刻,突然道,“能。你們能幫忙?!彼t疑著,語氣中帶著期待、小心與驚惶,“你們愿意幫忙嗎?” 在眾人都沒注意的時候,血霧正逐漸消散。 “朋友一場?!鳖櫷眸S眼神一亮,豪氣云天地拍了拍胸口,“能幫什么忙你盡管開口?!?/br> 她看著周灼祁笑得狡黠。他們正愁著怎么出去呢,這下好辦了。 周灼祁本想習(xí)慣性地揉揉她的腦袋,手伸到一半?yún)s又縮了回來。 他想不起來她是誰,也想不起來二人的關(guān)系,那還是,就不要親近吧。 “幫我找到她和她的尸骨?!蹦九既苏Z氣全是傷痛,“我找了她整整三年,我要帶她回家,離開這里?!?/br> 看起來木偶人與骷髏頭并不是這座小鎮(zhèn)的人。 “行,沒問題?!鳖櫷眸S語氣一轉(zhuǎn),“但你得先帶我們出去吧,不然一直呆在這里,想幫你也不行啊。你……?。 ?/br> 她驚呼出聲,因為木偶人的左腳突然自燃起來。 木偶全身都是木質(zhì),那火越燒越旺,火勢蔓延得極快,眨眼間就燒上了它的左腿。 周灼祁當(dāng)機立斷,沿著膝蓋,一刀斬斷了它的左腿。 “多謝?!蹦九既瞬o痛覺,也不覺得周灼祁做得有什么不對,它看了他一眼,而后一手將細線向上丟出洞口,一手用細線密密地纏裹上顧、周二人,縱身一躍,輕易地帶著二人回到了地面。 空氣中的血霧散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些稀薄到幾乎透明的殘霧。 木偶人渾身發(fā)燙,木色的身軀越來越紅,像是下一秒就會重新燃燒起來。它不敢再在鎮(zhèn)里多做停留,轉(zhuǎn)身單腳往外跳去,眨眼已不見了身影,只留下一句話遠遠地飄來:“來鎮(zhèn)外找我。” 想不到木偶人竟在血霧起時才能夠進城,怪不得昨日午時在山水邊沒有見到它的蹤影。它說自己找了骷髏頭整整三年也沒找到,照它這般每天只能尋找半個小時,這么大的鎮(zhèn)子,骷髏頭又是隨時移動的,難度這么大,找不到多正常啊。 血霧起時,鎮(zhèn)里的人知道木偶人會進城,便都躲藏于家中,鎖死了門窗,握緊了武器,老板也不例外,此時不知道正在哪個房間里躲藏著。而天色大亮后,只在夜間活動的無頭人也不見了蹤影。 趁著附近無人,顧晚鳶和周灼祁在柜臺后面翻出一輛折疊單車,騎著出了小鎮(zhèn),遠遠地就看見木偶人已經(jīng)在路邊等著了。 “跟我來?!蹦九既藛瓮忍谇耙?/br> 它雖是只有一條腿,但平衡感很好,速度也極快,不多時便將顧、周二人落下了不少,因此須得時不時地停下來等他們一會。 木偶人的左腿已經(jīng)長出了不少來,就只缺了一只左腳。而當(dāng)他們到達目的地時,木偶人的左腳已經(jīng)重新生長出來了。這種強悍的再生能力簡直讓顧晚鳶羨慕。 目的地正是昨天司機帶他們來的地方。 周灼祁與顧晚鳶對視了一眼。 這地方昨天他們檢查過,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難道是他們看走了眼? 木偶人徑直走到河邊,雙手用力向下一斬,帶起一陣風(fēng),手落處,河流被硬生生地截斷,辟出一塊肩寬的河底通道來。 二人走近了細看,原來木偶人的雙手間生出了無數(shù)細線,直直伸向?qū)Π叮切┘毦€多且密,縱橫交錯間,織出了兩張密不透風(fēng)的線網(wǎng),這才將流水給阻斷了。 “快過去。”木偶人催促道,“我堅持不了太久?!?/br> 通道的盡頭是一個山洞,洞口藏在水下一米深處,怪不得昨天他們沒有發(fā)現(xiàn)。 二人沿著河底通道走了過去。 這條河不深也不寬,很快就走到了頭。 山洞只容一人通過,山洞里卻豁然開朗,別有洞天,竟是一個溶洞。 溶洞的石壁上倒掛著形態(tài)各異的鐘乳石,錯落有致地排列著,滴水順著石柱流下,陽光經(jīng)過水的折射照進溶洞中,用五彩光為那些鐘乳石籠上光暈,入眼處眼花繚亂,美不勝收,令人嘆為觀止。 他們進洞后不久,河水又重新漲了回來,天光被河水遮住,洞里瞬間暗了許多。但好在再往里一些的山頂處裂開一條細縫,陽光從一線天中照進來,不至于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木偶人跟著進來了,它從水中鉆出,渾身淌著水,手里拿了一把防水手電筒,走在前方引路:“跟我來?!?/br> 視線昏暗,腳下路濕且坑凹,走了好一會,木偶人才停了下來:“到了?!?/br> 它站到一旁,讓顧周二人看清眼前景象。 前方的半個山洞里,堆積著皚皚白骨。 那些骨頭中,頭骨都是完好的,從脖頸處一刀斬斷,但身軀與四肢的骨頭卻都被斬成了一段一段的形狀。因為這些骨頭上并沒有皮rou,又被河水重刷的干凈,所以山洞中也沒有什么臭味。 聯(lián)想起賓館里存儲的頭顱與尸塊,顧晚鳶驚道:“這些骨頭都是……” 她話未說完,木偶人便點頭道:“是那些被當(dāng)做祭品的年輕人。山神吃了他們的rou,剩下的骨頭便被鎮(zhèn)民們拋到了這里。” “山神?”周灼祁仰頭看了看山體,“這座小鎮(zhèn)拜的是山神?” “真的有山神嗎?”顧晚鳶好奇。 上個世界的村民拜的是飛鳥神,但她自始至終都沒見到飛鳥神露面。 木偶人不答她,只道:“他們供奉的山神只肯收年輕人,鎮(zhèn)里的年輕人用完了,便打著發(fā)展旅游業(yè)的旗號吸引外地年輕人來,你們住的那個賓館就是屠宰場。三年前,阿涂大學(xué)畢業(yè),帶著我來到這里支教,說好一年后就回家結(jié)婚,可她再也沒能走出過鎮(zhèn)子?!?/br> 阿涂大概便是那只骷髏頭吧。 顧晚鳶覺得被生生塞了一嘴狗糧:“阿涂嫁給你?” 聽得她這般問,木偶竟苦笑了一聲。 顧晚鳶覺得自己真是魔怔了,因為她竟覺得自己從沒有表情的木偶人臉上看出了苦笑。 “不是,她有未婚夫。”木偶人的語氣溫柔下來,“當(dāng)年的我只是一個不會說話、不會動彈、沒有生命的木偶人,只是陪伴了她十多年的小玩具罷了。那天,就在你們住的那個賓館,他們殺了她?!?/br> 木偶人的聲音抖了起來,這段回憶大概讓它痛苦不堪:“她的頭被他們砍下,她的血濺到我身上,我被丟進了垃圾箱,從此與她徹底分開?!?/br> 他的聲音又是恨又是怕,聽起來難受極了。 顧晚鳶便問:“你有了靈,有了法力,怎么不去報仇?” 在她看來,以木偶人的能力,滅掉一個鎮(zhèn)的人都輕而易舉。 “她死后,怨念不散,殺了大部分兇手,還剩下一個?!蹦九既祟D了頓,道,“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因山神阻礙,我也無法進入小鎮(zhèn),除了中午起霧時。” “我為她建了衣冠冢,斬殺著每一個我看見的出鎮(zhèn)的鎮(zhèn)民。而他們得了山神的指點,妄圖在新月夜鏟除她的衣冠冢。她的衣冠冢是我用我的半生靈所筑,一旦毀去,我便不復(fù)存在了,又該如何尋到她,如何為她報仇?” 聽到這里,顧晚鳶基本明白了,這是一個愚昧貪婪的鎮(zhèn)民恩將仇報與忠貞癡情的木偶妄圖報仇的凄慘故事。 “我們要怎么做?”周灼祁問,“阿涂既是貢品,尸首該在這里才是。”他指了指眼前的累累白骨。 “不,她的身體鎮(zhèn)壓在祭堂地下,不得轉(zhuǎn)生?!?/br> 周灼祁與顧晚鳶基本上知道該怎么做了。 挖出尸骨,找到骷髏頭,帶給木偶人。 “我們今晚就去挖尸骨,”這個世界真是讓人無法忍受,顧晚鳶拉著周灼祁轉(zhuǎn)身離開,準(zhǔn)備速戰(zhàn)速決,“你在城外接應(yīng)?!?/br> 木偶人囑咐他們:“午夜會有祭祀。” 顧晚鳶頭也不回:“那就下半夜動手。我要先去吃點東西,再睡上一覺,養(yǎng)精蓄銳,才好干活?!?/br> 二人回到鎮(zhèn)里后,沒再住進賓館中,而是徑直去了昨晚的米粉店。 吃飽喝足之后,顧晚鳶眼巴巴地望著老板娘:“jiejie,我們和賓館老板吵架了,被他趕了出來,我們能在你家店里睡一晚嗎?”老板娘的年紀(jì)都能做顧晚鳶的媽了,她卻親親熱熱地喊著“jiejie”,“我們給錢?!?/br> 周灼祁的儲物卡里大把的錢。 老板娘與老板對視了一眼,遲疑了片刻才道:“你們不用騙我們了,那個老板不是同你們吵架,是想要殺你們吧?” 老板也道:“昨天我就同你們說,趕緊離開這里,你們怎么不聽呢?現(xiàn)在還不趕緊走!” 顧晚鳶干笑一聲,謊言被當(dāng)面戳穿,她也不覺得窘迫。 周灼祁道:“我們與同伴走散了,等找到他們,第一時間離開。” 老板與老板娘心善,看勸不動他倆,又不想他們丟了性命,只得無奈地嘆了口氣,把自家兒子的臥房收拾出來給他們住了。 那臥房就在樓上二樓,房間不大,臨街的一面有一扇窗戶,倒是方便了他們夜里行事。 顧晚鳶剛在床上躺下,窗戶里就翻進來兩個人。 卻是丙和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