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血霧偶影(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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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頭人不知何時出現(xiàn),那只瞎了一只眼睛的頭顱正頂在脖頸上,搖搖欲動。它的一只手腕昨夜被周灼祁斬斷,此時,僅剩的一只手牢牢地鉗住了癸的胳膊,用力一折,“喀”的一聲,將癸的胳膊折成了一個詭異的角度。 距離她最近的丙也嚇著了,向前一竄竟跑到了周灼祁的前頭。 癸被無頭人死死地鉗著斷臂向后拖去,另一只手胡亂地攀抓著鏡壁,但鏡子表面光滑,根本抓不住,只得大叫:“乙救我!” 顧晚鳶拿出了短刀,準(zhǔn)備去救癸,卻被周灼祁阻止,奪過刀子:“你站在這,我去?!?/br> 他身手利落,顧晚鳶尚未來得及反駁,已經(jīng)一刀向無頭人扎去。無頭人見識過眼前人與這把刀的厲害,生怕再斷一臂,忙松開了癸。 周灼祁也不戀戰(zhàn),一把拉過癸,將她推給了顧晚鳶:“快跑。” 四人慌不擇路,也不管岔道不岔道,只管順著眼前路往前跑。 無頭人行動遲緩,自然是追不上他們的,頓了頓,轉(zhuǎn)身直接走進(jìn)了鏡子中。 周灼祁看見無頭人消失在鏡中的那一幕,眉頭皺得更深:“別跑了?!?/br> “甩掉它了嗎?”顧晚鳶腳下不停,不時地扭頭望著。 周灼祁拉住顧晚鳶:“它鉆進(jìn)鏡子里了。” “鉆進(jìn)鏡子里?”顧晚鳶拍了拍鏡面,觸手處是光滑冰涼的觸感,“那……那它不是也隨時都有可能從任何一面鏡子里鉆出來?” “那該怎么辦?”癸疼得臉色蒼白、渾身大汗,一想到隨時都有可能再遇見那個力大無窮又觀之惡心的無頭人,就嚇得抖如篩糠,一手抓著顧晚鳶的胳膊,往她身后躲。 “先找到迷宮的出口?!?/br> 周灼祁重新回到隊伍首位,癸和丙卻說什么都不愿意落在最后一位。顧晚鳶無奈,沖周灼祁攤了攤手,只得親自殿后。 不多久,無頭人又在鏡子中出現(xiàn)了。 說來也奇怪,鏡子里的眾人有無數(shù)多個,可鏡子中的無頭人卻始終只有一個,如影隨形地跟著,無論拐進(jìn)哪條岔路,都能在鏡子中看見它。它面無表情,全身掛著褶皺的皮rou,頭顱又重新抱在手中,越走離眾人越近。 眾人著急尋到迷宮的出口,可這迷宮大得很,走了好一陣也不見到頭,似乎任選一條路走下去,都能走到地老天荒。 顧晚鳶覺得有人在后脖頸吹著冷風(fēng),可回頭望時卻又空無一人,心里覺得不安,腳下加快了步子,催促帶隊的周灼祁道:“快點快點?!?/br> 那無頭人終究還是越來越近,直到它與顧晚鳶之間只隔了一層薄薄的鏡面。 周灼祁自然也看見了,他終于又拿出了自己的那把短刀,迅速撥開丙、癸二人,幾步來到顧晚鳶身邊。 顧、周二人舉刀,在無頭人將要破鏡而出的那一剎那,齊齊向它刺去。 刀刃反射著手電的光,有些刺眼。 無頭人躲著兩把短刀,將踏出鏡面的半邊身子硬生生地縮了回去。 顧、周未及時收手,一刀刺在鏡面上。 不想那鏡面沒有破碎,兩把刀子竟像刺在海綿上,深深地陷了進(jìn)去。兩人收不住力,一時站立不穩(wěn),雙雙向前栽去,竟跌進(jìn)了鏡子中。 鏡面如水面一般,蕩漾著起了些漣漪,很快便又恢復(fù)平靜。 二人消失后,無頭人也跟著不見了。 丙與癸一驚,拿出武器刺向鏡子,那鏡子卻堅硬如鐵,沒有破損分毫。 鏡子里,顧晚鳶踉蹌了幾步才站穩(wěn)身子,本以為會與無頭人迎面撞上,卻不想這個空間里除了她自己,便只有周灼祁了。 鎮(zhèn)外的風(fēng)景處處相似,消瘦獨立的小山,蜿蜒清澈的河流,一條小路,一片密林,一輪新月高懸,映得水面波光粼粼。 “這是哪?”顧晚鳶轉(zhuǎn)了一圈,“無頭人呢?” 周灼祁搖了搖頭。 遠(yuǎn)處傳來低聲細(xì)語,是個女人的聲音,她似乎是在自言自語,說得什么聽不太清。 顧晚鳶便拉著周灼祁順著聲音走了過去。 河邊樹下,坐著一個身形清瘦的姑娘,披散著長發(fā),手里把玩著一只提線木偶。 她靠在樹干上,cao控著木偶做著各種可愛的動作,一邊自顧自地說著話,就像是在說給木偶聽。 “今天我有點想家了,你是不是也想家了?”她cao控著木偶點著頭,“嗯,再過半年我們就回去。”她望著頭頂?shù)男窃?,“在這里支教跟我想象得不太一樣,條件一點也不艱苦,鎮(zhèn)子里什么都有,什么都買得到,就這樣他們還不放心我,真是的。” 顧晚鳶走上前去打招呼:“你好呀?!?/br> 姑娘一驚,她沒想到此時這里會有人,回過頭來,見是一男一女兩個面善的年輕人,略略放下心來,站起身笑道:“你們好?!?/br> 顧晚鳶笑瞇瞇地自我介紹:“我叫顧小晚,他是周火,我們倆是被黑車司機丟在這的,行李啊錢啊什么都被搜刮走了?!彼S口胡謅,臉上沒有一絲被黑車司機坑了之后的憤怒,“你知道這是哪里嗎?附近有沒有城鎮(zhèn)?。俊?/br> “我叫阿涂。你們好慘啊。”姑娘很有同理心,擔(dān)憂地望著兩個人,“附近有個小鎮(zhèn)子,我在這里做支教,正好我也要回去了,我?guī)銈冞^去。” 阿涂? 顧晚鳶與周灼祁對看了一眼,這不是骷髏頭的名字嗎?他們難道是回到了三年前? 這里距離城鎮(zhèn)不遠(yuǎn),走了十幾分鐘就進(jìn)了城。 阿涂帶著顧、周二人走到一期一祭賓館門口,道:“我是住在這里的。” 顧晚鳶止了步子,這個小賓館這么危險,怎么阿涂竟在這里住了這么久? 阿涂以為顧晚鳶是擔(dān)心沒錢付房費,寬慰她道:“別怕,我先幫你們墊付房費。” 老板還是那個老板,一臉喪氣地看了看顧、周二人,扔了一把鑰匙過來,什么也沒說。 阿涂見鑰匙只有一把,覺得顧、周二人性別不同,住一間房似乎不妥,但看著兩個人沒什么表示,拿著鑰匙等著她一起上樓,心思一轉(zhuǎn),恍然大悟,原來這兩個人是情侶。 顧晚鳶哪知道阿涂腦補了這么多,她與周灼祁跟著阿涂上了三樓,兩間房剛巧是對門。 阿涂道:“這個鎮(zhèn)子挺奇怪的,警察不怎么有用,手機信號也沒有。你們不如先好好休息一晚,咱們明天再想想辦法?!?/br> 顧晚鳶與阿涂道了晚安,拉著周灼祁進(jìn)了房間。 房間還是老樣子,與三年后并沒有什么分別。 “現(xiàn)在怎么辦?”顧晚鳶大字躺倒在床上,“難道真的睡一覺再說?” 之前她的神經(jīng)一直緊繃著,倒還不覺得累,這會躺在了床上,只覺得四肢又痛又酸,困意洶涌襲來,不自覺地就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接著又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窗戶打開著,有風(fēng)吹進(jìn)來,室內(nèi)溫度有些低。 周灼祁幫顧晚鳶蓋上被子:“你先睡會,有什么事我叫你?!?/br> “唔,讓你一個人守夜,我多不……”顧晚鳶假意客氣了一番,話沒說完又連打了幾個哈欠,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不好意思呀……” 話雖這樣說著,語氣中卻沒有絲毫不好意思的意思。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待到一句話說完,她已經(jīng)歪著腦袋睡著了。想來這些天確實太耗費她的精力與體力,而她又慣來是好逸惡勞的一個人。 周灼祁無奈地笑了笑,幫她扶正了腦袋,免得一覺醒來落了枕。想了想,又輕柔地在她頭頂上揉了揉。 女孩的頭發(fā)細(xì)碎柔軟,毛茸茸的像一只小動物。她睡著的樣子乖巧又安靜,伴著嬌嬌細(xì)細(xì)的小鼾聲。沒有了醒著時諸多小心思,看起來倒更惹人憐了些。 周灼祁在顧晚鳶身邊坐了下來。 昨天她問他,從前常常這般揉她腦袋的人是不是他。他沒答。 他不知自己因何失憶,但最近卻常常會想起一些從前的片段,想起自己在蜉蝣界的諸般過往。 他甚至在上個世界的末尾,想起了那個世界自己曾來過,想起自己因故在石樓里藏下了三張蜉蝣卡。蜉蝣界有一條規(guī)則,同一位試煉者永遠(yuǎn)只能在同一個逃生世界中獲得一張蜉蝣卡。他沒能得到蜉蝣卡,是因為他曾經(jīng)來過那個世界。若不是他想起了這些事,怕是永遠(yuǎn)也無法離開。 那么顧晚鳶呢?她與他一樣,也沒有得到蜉蝣卡。她也曾去過那個世界嗎? 他漸漸想起了很多事,卻始終不曾想起她。腦海中唯一與她相關(guān)的記憶,大概就是她手中的那把匕首,曾深深地插進(jìn)過自己的胸膛。他檢查過自己的身體,左胸口處確實有一道丑陋的傷疤,應(yīng)該就是她的匕首所為。 既然是這樣的記憶,那他們該是敵人才對。 但不知為何,他總是下意識地想與她親近,下意識地想要保護(hù)她。她身上的味道讓他覺得熟悉且心安,揉著她毛茸茸小腦袋時的觸感也讓他熟悉且心安。 多么奇怪的感覺。 顧晚鳶醒來時,對上的就是周灼祁那一雙辨不出情緒的雙眼。 她倏地拉上被子,將自己的半張臉藏于被子底下,只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水潤眼睛:“干、干嘛呀你,大半夜的嚇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