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血霧偶影(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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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木偶人呀!”剛經(jīng)歷過一場圍困危急的顧晚鳶比誰都開心聽到來自盟友的聲音,轉(zhuǎn)身就沖著聲音來處揮手,盡管扭過臉時連木偶人的人影也沒看見。 三年來,木偶人以殘忍手段在鎮(zhèn)外殺害了許多鎮(zhèn)民,鎮(zhèn)民們早就知道了它的厲害與兇殘,也很后悔當年不該打那位支教女孩的主意。但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如今說什么都晚了,只能向山神祈禱庇佑,把木偶人阻攔在鎮(zhèn)外,不得踏入鎮(zhèn)子一步,以此來保全鎮(zhèn)民。 可也不知其中出了什么紕漏,每天中午,鎮(zhèn)內(nèi)鎮(zhèn)外都會揚起血霧。漫天血霧一起,木偶人隱匿其中,竟能夠在鎮(zhèn)里來去自如。好在血霧持續(xù)時間只有半個小時,時間緊迫,木偶人進城只顧著尋人,來不及殺人。在此期間,鎮(zhèn)民們只要在家里躲藏起來,不主動招惹木偶人,便不會有殺身之禍。 所以此時血霧一起,與丙站在一處的鎮(zhèn)民們可不管眼前事有沒有解決,惜命的他們立即作鳥獸散,如往常一般逃回家中躲藏。 丙勢單力孤,猶豫著后退了幾步:“你們跟木偶人結(jié)盟了?” 看樣子,他是想逃了。 “與你無關(guān)?!币归L夢多,顧晚鳶又怎肯讓他輕易逃脫,指著他就對已經(jīng)現(xiàn)身街尾的木偶人叫道,“他就是殺害阿涂的漏網(wǎng)之魚!阿涂不是一直在尋他嗎?你快來!” 木偶人身形還未到,手中的細線已經(jīng)氣勢洶洶地飛了過來,凌空橫切,將丙旁邊的電線桿斬成兩截。 “超厲害!”顧晚鳶喜滋滋地沖著趕來的木偶人比了個贊。 丙能在這個逃生世界排在第三的位置,自然也不是什么等閑之輩。剛才那招被他逃了過去,此刻,他正一邊召喚出無頭人攔截危險,一邊全力向著祭堂方向奔去。 無頭人頂著一只搖搖欲墜的頭顱,分裂出另外三個分|身,將幾個人攔住了。 癸震驚道:“無頭人竟是他的人?!” 丙倒也算個人物,為了獲取他們的信任,竟能忍痛自斷一臂。 說起來,丁與戊就是丙指示無頭人所殺了。也是,作為背叛者,丙怕是想要殺光所有礙事的試煉者。 想通這些,癸心里一陣后怕??磥硎撬\氣爆棚好,才能僥幸活到現(xiàn)在。 木偶人來到顧、周二人身邊,輕撫著袋中的枯骨,對二人道:“去鎮(zhèn)外等我?!?/br> 一縷黑發(fā)飄來,輕柔地挽上枯骨,像是在撫摸少女的臉頰。 是骷髏頭來了。 乍一見到那只覆著黑色長發(fā)的骷髏頭,木偶人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意識地伸出手去,可伸到一半?yún)s又害怕地縮了回來,它近鄉(xiāng)情怯。 “阿涂?!甭曇纛澏吨?,它輕喚著眼前的骷髏頭。 那張木頭雕刻的臉上,本不該出現(xiàn)任何表情,可偏偏就在此時,竟浮現(xiàn)出了哀傷、擔憂與欣喜糅雜的復(fù)雜神色。這是顧晚鳶第一次從旁人身上直觀地感受到濃郁的愛意,可這個旁人,竟一個是木偶人,一個是骷髏頭,不免讓人動容之余,也覺得有些詭異。 阿涂的頭顱如今只剩下了骨架,早已無法說話。聽見木偶人喚她,倒是溫柔地看向它,輕緩地點了點頭。 不知它們之間交流了什么,也或許不用交流,只一個眼神雙方便能明白,一木偶一骷髏向著四個無頭人殺去。 木偶人看了顧、周二人一眼:“帶走她的尸骨,蜉蝣卡就在鎮(zhèn)外,多謝?!?/br> “這就……結(jié)束了?”癸愣愣地看了看顧、周二人,“我們出去嗎?不用幫它們嗎?” 顧晚鳶點點頭:“走吧。它們戰(zhàn)斗力那么強,對付無頭人和丙綽綽有余,哪里需要我們杵在一邊礙手礙腳。” 三人走出鎮(zhèn)子后,血霧開始漸漸消散了。身后,遠遠望去,似乎是祭堂的方向著了火,沖天而起的大火越燒越烈,就像一條巨龍,兇狠地吞噬著周遭的一切。 顧晚鳶在一處隱蔽的地方,找了一棵三人合抱的大樹,將尸骨安放在大樹背面的草叢中:“阿涂和木偶人應(yīng)該能找到的,就放這吧。” “血霧快要散盡了,它們還沒來?!惫飺鷳n地望著遠處的大火,“也不知道它們還能不能活著出來?!?/br> 周灼祁剛把尸骨放下,三人面前便出現(xiàn)了三張漂浮著的蜉蝣卡。 癸開心得眼睛都放了光:“太棒了!終于可以離開了!” 顧晚鳶卻有些猶豫:“鎮(zhèn)民們還崇拜著山神,還會殘殺無辜的年輕人,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去阻止這一切?” “你瘋了吧?”癸不可思議地看著她,“我們又不是救世主!逃生世界不是現(xiàn)實世界,山神祭祀只是任務(wù)設(shè)置的一部分,阻止什么阻止?你快醒醒吧!” 周灼祁寬慰地拍了拍顧晚鳶的背:“別想這么多了,我們的任務(wù)只是拿到蜉蝣卡,不要摧毀這個世界的設(shè)定?!?/br> 顧晚鳶也覺得自己有病。大概是剛才木偶人顫抖叫“阿涂”的聲音給她灌了迷魂湯,讓她心一軟,竟然生出了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她沖著周灼祁笑了笑,示意他無需擔心,又蹲下身,將草叢攏了攏,覆蓋住阿涂的白骨。 正要拿住蜉蝣卡,離開這個世界,遠方突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響聲,鎮(zhèn)子里似乎爆炸了。 顧、周二人扭頭去看。 “是不是祭堂?”顧晚鳶有些擔憂,她發(fā)自內(nèi)心地希望木偶人能與心愛的姑娘返回故鄉(xiāng),盡管阿涂早已是死人,“我想……唔……” 她突然痛苦地捂住腰部,扭頭望著癸。 癸將一把匕首扎進了顧晚鳶腰間,又用力地擰了擰,道:“既然排在了‘乙’字位,那應(yīng)該積攢了不少寶貝吧?你的刀子就很適合我?!庇謸P聲沖周灼祁道,“甲,我們把她的好東西瓜分了吧?!?/br> 鮮血從傷口中涌出,一瞬間,顧晚鳶只能感覺到鉆心的痛,痛到甚至無法抵抗,就在意識消失前的最后一刻,她聽見癸說:“殺了你,你的儲物卡,就歸我了?!?/br> 然后,她向后倒去,倒在了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 幸好,周灼祁就在身邊,他不會放著她不管。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顧晚鳶醒來時,望著雪白的天花板,一時間竟想不起自己身在何處。 “阿澄,”嗓子火辣辣地痛,她下意識地開口,“阿澄我口渴。” “你醒了?”一直守在一旁的陳語晨倒了一杯溫水,扶著顧晚鳶坐了起來,“喝吧?!?/br> 顧晚鳶喝飽了水,重新躺回床上后,才發(fā)現(xiàn)眼前的女孩溫溫和和,雖與阿澄氣質(zhì)相近,卻并不是她。 “阿澄呢?”她呆呆地問,“你是誰?”又皺巴著一張小臉,哭唧唧地抱怨,“我腰疼,頭疼,嗓子疼,全身都疼,阿澄不來看我,阿昉不來看我,阿祁也不來看我,全都沒良心,不想跟他們天下第一好了,哼?!?/br> 陳語晨在聽見她說阿澄和阿昉時,臉色變了一變,但她很快鎮(zhèn)定下來,拿來濕巾,笑著擦去了她臉上的汗:“島上沒有醫(yī)院,你的傷口有些深,現(xiàn)在感染了炎癥,所以你發(fā)燒了?!庇州p柔地拍了拍她的頭,“不過別怕,你的阿祁去拿藥了,你會好的?!?/br> 冰涼的濕巾搭在guntang的額頭上,顧晚鳶覺得有些受用,昏昏沉沉間,就又睡了過去。 陳語晨默默地看著顧晚鳶燒得通紅的小臉,半晌后,從口袋里掏出一條項鏈與一條手鏈摩挲著,那是帶著狐貍吊墜的流蘇鉑金首飾,是她在上個逃生世界里,從飛鳥齋老板手中贖回來的物品。 顧晚鳶喊了阿澄與阿昉,她似乎終于想起了一些事情。 陳語晨擰著眉,猶豫著是不是該把手中的東西交給有狐組織的老大。 顧晚鳶再次醒來時,已經(jīng)退燒了。嗓子還痛著,頭還暈著,但腰間傷口除了疼痛以外,還有些發(fā)癢,估計是在生新rou。 她打量著這間屋子,這是她進入上一個逃生世界之前申請到的房間。 陳語晨不在,周灼祁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已經(jīng)睡著了。 這一次昏迷,讓顧晚鳶想起了一些事。 周灼祁說得沒錯,他和她都不是蜉蝣界的新手,他們被困在這里確實很多年了,只是因為一些記不清的原因,他們才會失去了所有記憶。她想起了阿澄,想起了阿昉,可唯獨沒有想起阿祁到底是誰,沒有想起自己因何而失憶。 但好在,她已經(jīng)開始漸漸記起一些事,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轉(zhuǎn)變不是嗎。 “你醒了?”周灼祁醒來,見顧晚鳶睜著一雙眼睛東瞧西看,一直緊繃的神經(jīng)便松懈了下來,聲音也不自覺地帶著輕快,“餓不餓?我給你留了些粥?!?/br> 顧晚鳶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不說話,看了良久,才笑了笑,可憐巴巴地道:“餓了?!?/br> 大病一場,她的聲音軟軟糯糯,輕薄得好像風一吹就消散無蹤。 周灼祁端了一碗皮蛋瘦rou粥來:“是今天的早餐,還是溫的?!?/br> 他扶著顧晚鳶坐起身,靠在床頭,拿了勺子一勺一勺喂給她吃。 “你又救了我呀。”顧晚鳶小口地吃著粥,把感謝的話說得格外真誠,“我多感謝你呀?!?/br> 她沒有問她昏迷后發(fā)生了什么,因為以周灼祁的性子,他不一定會殺死癸,但應(yīng)該會把她永遠地留在那個逃生世界里。有點傷心,原來不是每個世界遇見的姑娘都是陳語晨。在蜉蝣界里,比怪物更危險的,永遠是人心。 憶起癸說她的儲物卡里一定有不少好東西,她從枕頭下面摸出了兩張蜉蝣卡,一張是上個世界得到的儲物卡,一張是這個世界得到的新卡,嘟囔道:“我看看拿到了什么卡……” 新卡是一張擴容卡,用來擴大儲物卡的儲存空間。 她握著這張卡,心意一動,蜉蝣卡便從手中消失了。 儲物卡只能使用一張,但是可以無限次擴容。怪不得在上上個逃生世界,她的刀子突然就出現(xiàn)在了手中,也怪不得她拿到了儲物卡卻無法使用,原來是因為她早已使用了一張儲物卡。 顧晚鳶一邊心不在焉地吃著粥,一邊以靈識查探著自己的儲物空間——昂貴的首飾,漂亮的裙子,各種款式的包包和鞋子,莫名其妙的玩偶和其它一些小女孩喜歡的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有一大把蜉蝣卡。 看來她在蜉蝣界的時間確實很久,因為這些蜉蝣卡少說也有一百多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