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夜話_分節(jié)閱讀_59
帶白圍巾的周潤發(fā)。還有瓊瑤的純白概念,穿著白色的裙子,白色的衣服,睡在白色的床單上,看著白色的窗簾外,那種單純的白色的只是哭哭啼啼,什么都不做的愛情。無法否認,那是七十年代男女的最美好的時代,不管是對的,還是錯的,那是記憶。就像汪國真說的那樣,淡淡的霧、淡淡的雨、淡淡的云彩、悠悠地游……這個時代,有它無可替代的夢幻一般的奢華。 “我二叔,今年二月從廣州來,跟北街舞廳那邊,打了一架?!闭f話這位,坐在班里的最后一排。 趙學軍雙手握著雙杠,笑瞇瞇的聽著,這個故事他大約聽了十多次。周圍的少年也聽了多次,但是他們就是很喜歡聽。 “我二叔跟他的朋友,站在北街舞廳門口。南方人不是不耐冷嗎,出門的時候我媽就叫我二叔穿上我爸爸的黃大衣。那天很冷,舞廳也不開門,我二叔客各縮縮(像個鄉(xiāng)下人的意思)的躲在避風的地兒等著。壹加壹舞廳那幾個看大門的叫我二叔起來,我二叔沒理他們。傻逼上去就踢了我二叔一腳。 我二叔當時就不愿意了,站起來,唰啦,就脫了他的黃大衣,露出里面的花襯衫,巴拿馬褲子,還有大皮鞋。壹加壹那幫孫子,當時就傻了,問我二叔,你那里的?我二叔說:歐系廣州來的,怎么了?說完,上去就是一腳!逼次啪嚓的就打起來了……” 好吧!他二叔贏了。 香港的人是不可能來的,于是出于對粵派文化的崇拜,接近它的廣州,認識廣州人也成為一種牛逼的現(xiàn)象。脫去黃大衣相當于人格上的奧特曼的變身,這不好笑,新的階級已經(jīng)產(chǎn)生,對金錢崇拜畏懼時代,已經(jīng)開始了。 “那你二叔,現(xiàn)在在干啥?”總有人很好奇,南方人在干啥。 “做生意了,你們不知道,我二叔說話特別有意思,他管對不起,叫燉母雞。給我媽樂的……” 趙學軍跟著笑笑后,抬起頭,深深的呼吸著現(xiàn)在的空氣,清新,朦朧,還有一絲絲甜膩。 “趙學軍,去看你哥哥他們踢球唄,宋長安踢倒掛金鉤呢!”班里同學,招呼趙學軍一起去cao場看趙學兵那些人踢足球。現(xiàn)在,每個學校都有很自然的足球團體,對貝利,對馬拉多納的崇拜甚至有時候會超越港臺劇,無論如何,這是青春。 趙學軍是學校少有的,可以和那群踢足球群體混的好的人。他可以帶著人,一起進入某些區(qū)域,比如球員休息區(qū),坐在那群人的身邊聽他們吹牛逼。他哥哥趙學兵混的好,足球左后衛(wèi)踢得也不錯。而宋長安更是學校名人,他們學校這組自發(fā)的球隊,據(jù)說在全市是頂尖的。 宋長安是個球癡,素質(zhì)也非常好。他長大了有句口頭禪:看那幫傻逼,踢得那叫狗屁的足球,要我踢,早沖出亞洲,走出世界了!他十六七歲,就會無師自通的踢一些高難度的球技。那個倒掛金鉤,每天下午,他都會表演一次。 于是,每當學校下午二節(jié)課之后,學校的小男生,小女生,就會滿眼閃著小星星,羞澀矜持的趴在cao場的鐵絲欄外,看著那群人滿場跑。也許這就是偶像崇拜的最初階段吧。前輩子,趙學軍就是那里的一員,呸呸!往事不堪回首。 “我不去,有事兒?!壁w學軍寧愿在這里聽同學們吹牛逼。 “去唄,要么,你去把你哥他們現(xiàn)在用不到的足球,借來耍會唄?!卑嗬锏耐瑢W一起哀求著。 一位少年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足球,這也是一個奢侈的夢想。大部分的人,家里還很窮,是買不起足球的。趙學軍下了欄桿,點點頭,在班上同學羨慕的眼光中向足球場走去。 “軍軍,軍軍!”遠處的呼喊,令趙學軍眉頭擰了下。喊他的這人是他大姨,高蘋果的二兒子譚良良,今年考到萬林一中的。要說起來,高蘋果家的兩個大孩子學習都不錯。她大女兒譚月月,在市二中上高中。譚良良今年是mama老家那個縣的第三名。村里來的娃住在一中住校。總有一段時間是不適應的。這些苦孩子,家里情況大多不是很好,所以從穿著,到吃住,都是低城里人一等。他們不善交際,除了會學習,也沒什么吸引朋友的特質(zhì)。什么是學校,學校就是交朋友的地兒啊。于是,站在圈子里,自己又畫了圈子,被孤立,是必然的。譚良良一見趙學兵,趙學軍,就像沒奶的孩子看到了娘。感覺生活都充滿了光彩。 學習好?好吧,學習好,老師喜歡,家長喜歡。在八十年代初期,學習好在學校代表不了什么。真正在學校算得上混的好的少年,一般都或多或少的跟社會上的人有些交道。怎么形容這些特質(zhì)呢,簡單的說,會耍,耍的開,耍的新奇,這個叫混得好。至于你努力上進,十三歲奠定強大的理想,發(fā)誓要為國爭光什么的,基本沒人搭理你。 “有事?”趙學軍并不與譚良良親厚,不過他不象自己二哥那般尖銳,翻著白眼就過去了。 “俺媽,叫俺給你帶了柿餅么?!贝┲赣H改小的衣衫,譚良良低著頭,看著自己腳上的手工布鞋,窘迫的很。 “好啊,我一會去你們宿舍拿。你跟班里同學處的好唄?”趙學軍無法拒絕譚良良的依靠。 “好著呢?!弊T良良憨厚的笑笑。 “學校的飯還中吧,飯票夠嗎?” “夠吃,比家里吃得好。都是白饃……你去那里呢?”譚良良很想跟。 “去借個足球,我走了啊……”趙學軍轉(zhuǎn)身向cao場走,不用問,譚良良必然會跟,他會一聲不吭的保持兩步距離,左看右看的找班里的同學,只要有熟人他就會大喊一聲軍軍。這個時候,趙學軍也會給面子的應了。他答應完之后,譚良良就會很滿足的,笑瞇瞇的繼續(xù)跟著直到放學。這樣的情況已經(jīng)持續(xù)了一個多月了。 趙學軍走進cao場,溜達的往球門走,他二哥一身臭汗的跑過來問他:“軍軍,干啥呢?”趙學軍指下那邊的七八個不踢的足球說:“借個球,我們班同學踢?!壁w學兵點點頭,用下巴點點譚良良:“又跟上了?”趙學軍笑笑:“恩,哥,面子上還是要過的去的。大人們的事兒,是大人們的事兒,都在一個學校呢。你不理他,他日子更難過了?!?/br> 趙學兵點點頭,轉(zhuǎn)身大喊了句:“孫子,等哥來虐你!叫你賤!”又跑回去了。這家伙球癮大的很。 “軍軍?!彼伍L安坐在一邊的休息凳子上笑瞇瞇的,揮著手打招呼。趙學軍沖他點點頭,有點好奇的看看他伸出去的那只,包了紗布的腳。 “長了雞眼,剛剜了?!彼伍L安解釋。 趙學軍哦了一聲,彎腰找球。宋長安站起來,蹦著來到他身邊,幫他挑,等他挑好,宋長安拿出一條進口的巧克力:“我舅舅家寄來的。” 趙學軍吃過這種巧克力,以前,干爹能整到好多外匯卷,雖然這幾年眼見著友誼商店的榮光過去,可是依舊有特定的東西,外面買不到。常譽那個人不太會消費,所以每次去了友誼商店,除了買一些藝術品之外,就給趙學軍買這種小食品。趙學軍看了他一眼,也不客氣,拿過來,裝進兜里。宋長安對他的這種謝謝都不說的拿取,也不在意,就是笑笑。 趙學軍將足球給了班上的同學,他們興奮的立刻的扎堆,不敢去cao場與大孩子爭領地,他們就在教學樓的后墻踢球,趙學軍并不參加這種活動,全世界都知道,他的身體很不好。有謠言說他心臟是換的。坐在墻角,趙學軍看著那群人踢來踢去,有些羨慕,卻也不敢扎進去跟大家一起玩。 “軍軍?!弊T良良又挪動了過來。 趙學軍把屁股挪下,譚良良頓時高興的不成,過來小心的坐下,只坐到椅子的一個角角。 “軍軍,俺上星期回去,咱姥姥問你了。”譚良良小心翼翼的說到。 “哦?!壁w學軍點頭。 “咱舅舅他們,被縣里坑慘了,真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弊T良良繼續(xù)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