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生活記事_分節(jié)閱讀_33
就是教書先生的官話,都帶著一股子濃重的方言味兒。有的先生連官話也不會說,cao著一口地方口音講古文。這個時代似乎語言不太統(tǒng)一,方言種類多、差異大。甚至連官話在書院都不普及,也不是很標準。這可折磨壞了秦嘉澤,耳朵可糟了大罪! 秦嘉澤上輩子師范學校出來的,學的還是漢語言,本身又是語文教師。所以秦嘉澤可以說一口流利又標準的普通話,拿著一級甲等的證書。雖然沒什么可驕傲的,但秦嘉澤還是很喜歡自己,這唯一算出色的語言方面的成就。 生活里還不明顯,但你能想象,上課的老師也用不同的方言,讀著晦澀的古文嗎?每當這時候,秦嘉澤就感慨國家推廣普通話的英明決策,真是太方便了! 所以秦嘉澤就下決心,把后世的普通話和此時的官話結(jié)合一下,形成規(guī)范的通用語。雖然這目標有點長遠和不切實際,但秦嘉澤不想放棄。 重活一輩子,總得留下一些獨有的印記,從而不被時間的洪流沖刷的一干二凈。也不讓前世種種和所學,徹底泯滅在自己的記憶里。 不過秦嘉澤沒想到的是,想把規(guī)范的通用語規(guī)劃出來,自個兒還得先編字典。秦嘉澤翻遍了這時候的‘字典’,發(fā)現(xiàn)這些書內(nèi)容里更重視字詞釋義。對于發(fā)音并不統(tǒng)一,而且注音方式,很不方便簡潔。 要想統(tǒng)一用語,先得規(guī)范發(fā)音。于是秦嘉澤一頭扎進了書堆里,開始用拼音按照前世漢語字典的形式,編輯古代版初級‘字典’。 真的是任重而道遠,而且秦嘉澤還得給拼音和英文字母,找一個合理的“出身”。順便捎帶上阿拉伯數(shù)字。秦嘉澤只是沿用前人的方法,不想把這發(fā)明按到自己頭上。所以為此也發(fā)愁不少,近日尋到一本與古英語相似的書籍,這才有些苗頭。預備找個理由學習一下,好讓之后的東西出現(xiàn)的順理成章。 “哈哈,這有什么可笑話的,你這本字典要是真的編錄出來,要真的方便可行,那就真的太好了。眼下字書對初入學認字的孩童的確難懂,如果沒有先生教導,怕是自己連字也認不得,念也不會念。 如果真能簡便到能讓孩子,自己用字書認字,就是一件大幸之事。畢竟民間有很多孩子讀不起書,連認字的機會也沒有。等你的書編出來,可要讓我先行一觀啊!”英鈺不是不辨五谷,不知民情的人。窮人的孩子上不起學,年年不知錯失多少人才! 秦嘉澤見到英鈺并無看輕之意,也笑著回道,“我編輯文字的方法,只要學會了基本的讀音方法,識字確實會方便很多。到是貧家子弟,也能多識些字了。說不定也會免去不少悲慘之事的發(fā)生。” 說到這里,秦嘉澤就想起一件事來,真正印證了上輩子電視劇里的狗血情節(jié)。 那是白子芳拉著秦嘉澤在定陽城閑逛的時候,順便探望一位那時同寢的同窗。那位同窗出身貧寒,住在焦爐巷。倆人路過比焦爐巷更窮的的褐衣巷的時候,正遇上一戶人家把哥兒送到人牙子手里做長工。 結(jié)果因為不識字,輕信了人牙子,按了手印定了契。那孩子都要被帶走了,一家人才知道被騙簽了死契,從此孩子生死都由日后主家說了算,賤籍為奴低人一等。甚至人牙子想把哥兒賣到臟地方去,家里人也無可奈何。 那位阿爸知道被騙,就抱著孩子不撒手,在家門口拉扯哭鬧,也攔不住人牙子帶走人。白子芳想打抱不平,沖出去救人。秦嘉澤攔下了他,吩咐楊葉事后尋那個牙子,把那孩子買了下來,送到秦家莊子上做工去了。 那時秦嘉澤才真覺得,識字是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命運的??涩F(xiàn)在的社會發(fā)展水平,連尋常人都讀不起書,更何況窮人家的孩子了。 秦嘉澤把這件事情,在信里向英鈺提過一次,此時再說起來,兩人都不免唏噓。 隨后倆人天南海北的聊起來,英鈺去過的地方可比秦嘉澤多得多。在心中說的終究不如,親口說的清楚。英鈺就說起京城和北疆的風土人情。引的秦嘉澤動心,想將來四處去走走看看…… 第36章 子芳 “先生,慢走!”穿著長袍青衫的學子們,齊齊站起來拜別先生。正是散學的時候到了。 秦嘉澤把桌上的書籍歸置整齊,收到書袋里。伸手揉著有些暈眩的腦袋,近日來熬夜太累了,身體有些受不住了。一側(cè)臉看到旁邊的白子芳,還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哎哎,小白醒醒,真的睡著了?”秦嘉澤輕輕推推白子芳的肩膀,沒反應。秦嘉澤撓撓他的后勃頸,不信這樣還不醒。 “啊,誰???想找揍?。 卑鬃臃妓恼?,被人撓脖子吵醒,煩躁的喊起來,反手就是一拍。 秦嘉澤躲過打人的手,“別睡了,小白。你這是干什么呢?上課睡覺,也不怕被先生罰抄書?,F(xiàn)在哪個人不是三更睡五更起,日熬夜熬的準備鄉(xiāng)試,你還有心思睡覺?!闭f著又拿書拍拍白子芳的后背。 白子芳支著腦袋,一臉郁氣的看向秦嘉澤,“阿澤,你干嘛不讓我睡,先生又不在?!闭f完又懶懶的趴在桌子上,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 “行了,行了。還做夢啊,大家都走了,散學了。再不走,你今晚打算睡在這兒?。∧阕罱窃趺戳?,看著老是沒精神,有事情你就說出來。別憋著,沒準兒還能給你出出主意?!鼻丶螡砂炎簧系陌鬃臃甲饋?,替他收好書本,拖著人往外走。 后山的草坡上,白子芳不嫌臟直接坐在地上,發(fā)泄似的揪著身邊兒的野草,轉(zhuǎn)眼一大片花草就慘遭毒手。 秦嘉澤拎著兩個瓶子過來,蹲下來遞給白子芳一瓶?!皠e糟蹋無辜的花花草草了。喝吧!喝完說說到底出什么事了?” 白子芳結(jié)果瓶子也不看,直接灌了一大口,“咳咳,這是酒?你哪來的酒?呵,哪來的無所謂,有的喝就成?!?/br> “咕咚,咕咚?!卑鬃臃家豢跉夂攘税肫孔樱@才攥著瓶子,挪挪屁股,靠在一塊石頭上。吐出口酒氣來,瞇著眼說道,“我叔叔,嗯?不對?!?/br> 白子芳一根手指指著秦嘉澤說道,“他,他是我老子。你也聽說過吧。白大戶,白老板,姓白的。為了自個兒的前程,為了錢,原配死了沒多久,就把嫡長子過繼給自己早夭的兄弟。 轉(zhuǎn)臉兒娶了官家小姐,生了兒子,成了白大善人,名利雙收,妻賢子孝。我,我是誰?我是寄人籬下的白家子侄,人家心善好吃好喝養(yǎng)著的外人。呵呵!你說好笑不好笑?” 酒勁兒上頭,白子芳一張臉紅彤彤的,雙眼亮的驚人,好像將要爆發(fā)的火山。 秦嘉澤頭一回聽白子芳說起家里事,以往之知道他在家過的不好,與家人不和。卻不知道,這其中竟有這樣的內(nèi)情。古人十分看重嫡長子,就算過繼孩子也不會選長子。白子芳的父親這么做,倒真是夠狠,夠絕,夠無恥。 白子芳還在繼續(xù)往下說,“他跟我說長大了,可以成家了。給我隨手安排個婚事,成親之后。分給我點銀子,讓我離開白家自立門戶。 呵呵。不就是想讓我滾蛋嗎?我在他跟前礙眼這么多年,他終于看不下去了,要我給他后來的兒子騰地方了。阿澤,你說,他是不是王八蛋?” 秦嘉澤把倒在一邊兒的白子芳,扶好坐穩(wěn)。嘴上接到,“是是是,他是混蛋,大混蛋?!?/br> “嗚嗚。他對不起我娘,還好我娘死得早。要不然沒準兒被他休了,受人恥笑。可我娘早早兒的死了,外家收了姓白的的銀子,對我不管不顧,任由他把我過繼給了大伯當兒子。 娘走了這么多年,我這當兒子的都不能以兒子的身份,好好祭拜她。我對不起他! 我一直想我以后出息了,把大把的銀票摔在他面前,讓他后悔,讓他明白前程是靠自己掙得,不用靠聯(lián)姻換??涩F(xiàn)在我才知道自己有幾兩重,連個舉人也考不上。我真是沒出息,沒用!”白子芳忍不住哭了起來。 秦嘉澤對此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如果是這事情放在自己身上。秦嘉澤一定想辦法膈應死那個所謂的爹,報復一把讓他活的也不痛快,搶走他看重的,讓他哭去吧。但是這一切的前提是你得有能力、有地位,報復回去并且不損傷自己。 可是就像小白自己說的,你沒那個能力怎么辦?那秦嘉澤一定要用盡辦法得到自己應得的家產(chǎn),然后舒舒服服的過日子,起碼要過得比渣爹好。不讓渣爹的影響自己的后半生,就算有再多的怨恨也不值得賠上自己一輩子。 可這一切對于白子芳這個十八歲的少年來說,恐怕是過不去心里那道坎兒的。白子芳空有一腔怨恨,卻沒那個能力去報復。只能在心里折磨自己! 秦嘉澤不知該如何勸慰這個可憐的少年,由他哭一場發(fā)泄出來,心里也好受一點兒。秦嘉澤給哭的打嗝兒的白子芳,撫著后背順氣。 “啪!”白子芳突然不說話了,手里的瓶子碰到石頭上發(fā)出一聲脆響。整個人也向一邊歪倒,秦嘉澤忙拉住他,掰過臉來一看,這家伙竟然閉著眼睡著了! 秦嘉澤看著打碎的瓶子,有些無語。這才多大功夫,酒量真是差的可以。瓶子里的酒是秦嘉澤自己釀的,勁兒稍大一點的葡萄酒,就這么一小瓶兒,白子芳居然就醉倒了。 哎,醉了也好,好好睡一覺,平復一下精神。一醉解千愁?。∏丶螡砂衍浥颗康娜藦牡厣献饋?,使勁兒甩到背上。喝醉的人可真沉,抓緊把人扛回去,這里離寢室可還遠著呢!唉吆喂! 等把人扛回屋子,秦嘉澤已經(jīng)累得不行了!草草收拾了一下,就把人塞到床上,蓋好被子,讓他睡去。還好這位酒品好,不撒潑耍酒瘋,也沒亂吐。要是讓先生知道了,就慘了!嗯,下次不能帶酒來書院了! 天已經(jīng)黑了下來,秦嘉澤匆匆換下滿是褶子的衣服,去食買晚飯。晚飯時間已經(jīng)過了,只能花銀子讓廚子開個小灶兒。 秦嘉澤吃過晚飯,把留給白子芳的飯菜放在一邊。這件寢室只住了他們兩個人,也不怕打擾別人。秦嘉澤點上蠟燭,燃上艾香,坐到桌案旁繼續(xù)熬夜奮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