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清穿]_分節(jié)閱讀_34
他抬腳剛走了兩步,就聽到一陣咳嗽聲,不禁腳步加快,掀開蚊帳一角,在暗紅的燭火下,胤祐的臉色仍舊慘白,呼吸帶著病態(tài)的沉重。伸手摸摸額頭,仍舊有些燒,他皺了皺眉,心中又有些后悔,若是這幾日抽一天去無逸齋,他也能發(fā)現(xiàn)胤祐身體的不適。 遠(yuǎn)之則憂,近之則怕,他這份不堪的心思,又該怎么掩藏住? 掏出身上的手帕輕輕擦去胤祐額上冒出的虛汗,胤禛輕微嘆了口氣,想彎下腰把床上之人整個擁進(jìn)懷里,卻又只得繃緊身子站在一旁。 床上的胤祐也許潛意識里面覺得熱,忍不住用腳去踢身上厚厚的被子。胤禛見狀,忙按住他的腳,這身上發(fā)熱,出一身汗便要好很多,這會兒若是踢了被子,明天恐怕更要遭罪。小心的壓好被子,胤禛在床沿邊坐下,張開雙臂,把胤禛身體兩側(cè)的被子給壓住,輕聲哄道,“七弟,別鬧,明兒就好了。” “熱…”胤祐扭了扭身子,一張臉由蒼白變得通紅,“好熱,放開我。” “一會就好,一會就好,乖乖的,”胤禛和衣在胤祐身側(cè)躺下,左手輕輕拍著鼓鼓的被子,“忍一忍,一會就不熱了?!比缓笥米约罕鶝龅恼菩挠|摸胤祐的臉蛋。 胤祐把臉蛋往胤禛掌心蹭著,“嗯,好涼快?!币粫汉?,便又沉沉的睡去。 站在簾子旁的福多見到這一幕,垂下腦袋,心下想,下午各家主子都送了東西來時,他以為四阿哥與自家主子鬧矛盾了,現(xiàn)下看來,恐怕是自己想岔了。 胤禛又陪了胤祐一會兒,見他沒有再踢被子的跡象,才勉強(qiáng)放心的走出內(nèi)室,對福多吩咐道,“夜里記得多去瞧瞧,別讓你家主子踢了被子,要你家主子一定要記得吃藥,他若是耍賴不喝藥,你差人來告訴我?!?/br> “嗻,”福多聽著四阿哥的吩咐,連連點(diǎn)頭。 “要是需要什么,找小路子就是,”胤禛頓了頓,又道,“熬藥找個細(xì)心的宮女?!?/br> “奴才省得了,”福多再次行禮。 “天兒不早了,爺也該回去了,”胤禛看了眼內(nèi)室,“細(xì)心伺候著,若是七弟有什么不適,爺我都打發(fā)你們到浣衣局去?!?/br> “嗻,”福多見胤禛要走,叫小太監(jiān)拿了傘和暖手爐,“四阿哥,你且顧著身子,若是主子知道您今兒晚上來沒有帶傘,落得滿身雪花粒子,必是又要念了?!?/br> “你倒是個貼心奴才,”胤禛接了暖手爐,他身后的小路子接了傘,主仆二人便離去了。 福多感慨的想,宮里是誰說四阿哥冷面不好相處的。瞧瞧四阿哥對自家主子的呵護(hù)勁兒,就跟老子對兒子似的。 胤祐第二天起來時,精神頭好了很多,只是一身都是汗,有些不舒服,這時候也不敢洗澡,只好擦了□子,喝了一碗粥,便又靠坐在床上。 “主子,該喝藥了,”蕓珠端了藥來,黑乎乎一碗,還冒著白煙。 胤祐不是真正的半大少年,也不是羞答答的姑娘家,于是也不要蕓珠一勺勺的喂來折磨自己,端過碗一口氣喝了,也不吃蕓珠遞來的蜜餞,“外面的雪可是下大了?” “主子怎么知道的?”蕓珠放下藥碗,“一片片跟鵝毛似的?!?/br> 胤祐笑了笑,“你的頭發(fā)上沾了不少雪花?!毖┮切。|珠走在長廊上,又怎么會在頭發(fā)上沾上雪? “昨兒晚上就已經(jīng)下大了,”蕓珠理了理胤祐蓋在腰間的被子,端了一杯水遞給胤祐,“聽福公公說,昨夜四阿哥趕來的時候雪下得正大,四阿哥頭發(fā)上都積了一層雪?!?/br> 胤祐接過被子,漱了口,才問道,“四哥昨夜來過?” “來過,今兒早上又讓人送了不少東西來,”蕓珠把東西收拾了,出了門。 胤祐埋頭看著被子上繡的花紋,出了神。 “皇上駕到,”外面太監(jiān)的聲音讓胤祐微微一驚,掀開被子就要下床,被一只手按住,“躺回床上去,生病了還折騰呢?!?/br> “兒臣失禮了,”胤祐也不繼續(xù)掙扎了,任由康熙把他按到床上靠坐著。 康熙親手給胤祐蓋好被子,又拿了軟墊子放在胤祐的腰后,“生病了還用得著這些虛禮,病好些了么?” “謝皇阿瑪體恤,兒臣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對于康熙的溫和胤祐有些不適應(yīng),他腦子里轉(zhuǎn)了轉(zhuǎn),“而且我剛剛還喝藥了,沒用奴才伺候。” “哦,咱們的小七是男子漢了?”康熙聞言露出一絲笑意,“要是你每次喝藥都不用奴才伺候,等你好了,皇阿瑪賜你一塊暖玉?!?/br> 暖玉是個稀罕玩意兒,胤祐聽到這話,也不掩飾自己想要的意思,“那等兒臣好了,皇阿瑪你一定要記得給兒臣?!?/br> “好,”康熙看著胤祐毫無血色的臉,想起自己那些夭折的兒子和女兒,心頭軟了兩分,“那小七要記得早些好起來。” 胤祐點(diǎn)頭,“兒臣要做一個滿洲勇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