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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天佑[清穿]在線閱讀 - 天佑[清穿]_分節(jié)閱讀_82

天佑[清穿]_分節(jié)閱讀_82

    胤禛沉默著不答話,胤祐抬頭看著他,然后起身找了一本書,窩在太師椅上坐了下,輕松的看起書來。

    見胤祐這樣,胤禛也不去打擾,自顧自的做起事情來,這種相處模式,二人早已經(jīng)習(xí)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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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晉,藥煎好了,請用藥。”老嬤嬤端著藥,一臉嚴(yán)肅的走進(jìn)屋內(nèi)。

    敏惠放下手中的刺繡,看著那細(xì)瓷碗中近乎于黑色的藥汁,面色蒼白的端起碗喝下,藥很苦,但是卻沒有蜜餞,沒有方糖,也沒有誰小心翼翼的伺候。

    她不再是納喇家的嫡女,也不再是七阿哥府上的福晉。她不甘心過,她是納喇家的嫡女,本可以指給普通一些的權(quán)貴,然后做自己高高在上的正福晉,可是卻成了一個不受帝寵,還是個殘疾的皇子福晉。

    七阿哥,愛新覺羅胤祐,明明有著一張好看的容顏,為何卻有著那樣一只丑陋的腳,慘白變形的腳掌,還有那猙獰的傷疤,在她洞房花燭那天,那只腳竟是自己最為明顯的記憶。

    七阿哥其實是個溫和的人,說話做事都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親切,她漸漸的忘記了七阿哥那只不好看的腳,可是她沒有想到,身在后宮的成妃竟是不喜歡她。因為她與惠妃娘娘是同宗,還是因為她母家的勢力不夠顯赫,不然為何成妃除了自己第一次請安,以后都是冷冷淡淡的,甚至說出若是沒有要事就不用遞牌子進(jìn)宮請安的話。

    所有人都說,成妃娘娘敦厚親切,她卻覺得這個女人冷得可怕,甚至看她的眼神里,帶著厭惡,所以不久后,府上多了一個格格,還是成妃母家養(yǎng)的的包衣奴才。

    她是嫡福晉,她先進(jìn)門,為什么懷孕的卻是一個小小的侍妾。這算是重重的打了她的臉,還有納喇家的臉。她知道大阿哥與七阿哥不和,大阿哥因為七阿哥被斥責(zé),成妃與惠妃的關(guān)系冷淡。她不過是納喇家的一顆棋子,卻自己走錯了棋,本有著成為讓人艷羨皇子福晉的機(jī)會,卻硬生生的把七阿哥對她的包容與溫和浪費(fèi)得半點(diǎn)不剩。

    她只恨自己的手段不夠好,才讓七阿哥發(fā)現(xiàn)那個格格與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動的手腳。最終,落得如此下場。

    她知道她回不去了,她知道自己喝的藥有問題,她知道自己一天天的虛弱下去。若是有人問她有沒有后悔,她一定會說后悔??墒菦]有人問她,沒有人來看她,就連母家的人似乎都忘記了她。

    迫害皇室血脈,這便是她的罪責(zé),納喇家的人此刻怕是恨不得把她除名,恨不得從來沒有她這個女兒。她的確后悔了,后悔自己的手段不夠高,后悔自己沒有抓牢七阿哥的心,后悔高看了自己。

    放下藥碗,她苦笑,罷了,這便是命吧,至少皇室玉牒上,永遠(yuǎn)有她納喇敏惠的存在,七阿哥愛新覺羅胤祐的嫡福晉,只會是他。即便是日后有女人坐上她的位置,也不過是繼福晉,她終究不算是白走了這一遭。

    可…終究是不甘心啊,她捂著臉,嗚嗚的哭出了聲,旁邊站著的老嬤嬤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幕,似乎這種絕望的表情看得太多,已經(jīng)讓她不會再有半點(diǎn)的惻隱之心。

    “福晉,爺來看你了。”一個小丫鬟的聲音從外室傳來,她猛地抬頭,臉上還帶著未干的淚痕。站在簾子處的白袍少年,身上還披著一件雪狐裘衣,帽子上帶著的狐皮帽子還鑲嵌著白色玉石,襯得那張好看的臉更加的溫潤。

    “爺,”她聲音沙啞,卻流不出一滴的眼淚。

    “早知如此,你又…”胤祐走到她身邊,想要伸手撫她的發(fā)頂,想到那死去的胎兒,手終究緩緩的收了回去,他即將娶側(cè)福晉進(jìn)門,所以他知道,這個女人活不了太久了,即使他想要她活下來,宮里的康熙還有成妃也不會讓她一直占據(jù)著那個嫡福晉之位,也不會容忍她殺害皇室血脈這個罪行。

    “天兒冷了,我?guī)Я诵┢ひ逻^來和蔬果來,”胤祐嘆口氣,“你…好好養(yǎng)著吧?!?/br>
    敏惠抬首看著他,自嘲的開口:“你知道我回不去了,又何必多此一舉?!?/br>
    胤祐面上表情不變,往旁邊走了幾步,望著墻上的一幅觀音像道:“自你進(jìn)門,我又何曾為難過你,只是有些事情,我能容忍,但是皇家卻容不了?!?/br>
    “哈哈,”敏惠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為難,我在府中連管家的機(jī)會都沒有,你還說不曾為難?!?/br>
    “我不會讓納喇家的女人掌管我府上的事情,”胤祐轉(zhuǎn)頭看著笑得尖利的女人,緩緩的開口:“我曾經(jīng)聽說,納喇夫人有時候會給惠妃娘娘遞牌子請安?!?/br>
    “你?!”敏惠驀地睜大眼睛,“原來你從頭至尾都在防備我?!”

    胤祐看著普度眾生的觀音大士,嘆氣道:“你若是懂事一些,又豈會是那個樣子?”

    “別說得那么冠冕堂皇,都說七阿哥耿直率直,與阿哥交好卻又不結(jié)黨,”敏惠站起身,“可是他們都不知道,這位耿直的七阿哥卻是太子與四阿哥的人。”

    胤祐并不想與敏惠爭辯,他雖不是四阿哥的人,但是的確處處防備著納喇家的人,可是誰知道當(dāng)初康熙指婚的時候,惠妃從中又做了什么呢?

    敏惠一步步的走近那站在觀音圖前的人,輕聲道:“你怕大阿哥算計你,可是太子四阿哥一樣算計著你,一個瘸腿的阿哥,你真可憐,真是可憐。”

    胤祐轉(zhuǎn)身看著離自己三步遠(yuǎn)的敏惠,眼中沒有半分怒意,敏惠這樣的激怒對他來說,根本沒有半分作用:“敏惠,你還不明白嗎,從你嫁給我那一天起,你的命就栓在了我的身上,從頭至尾,都是你走錯了。”

    “我錯了?”敏惠怔怔的看著胤祐,手中的銀釵掉在了地上,全身猶如失去了魂兒一般,死死的看著眼前長身玉立的人,“是我…錯了。”

    胤祐看著掉落在地上的銀釵,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傻到這個地步,若是自己在這里受了傷,她的母家人就真的完了。

    敏惠哭得十分傷心,哭聲就像是迷路的旅人,耗盡了最后的力氣,走到盡頭才發(fā)現(xiàn)是一道懸崖般,再也沒有未來。

    胤祐沉默的看著她,然后轉(zhuǎn)身出了門,一粒雪花飄到他的臉上,他抬起頭看著天際,開始下雪了?